第61節

  導演在這兒?
  我伸手往門上拍了兩下:「導演,開門!我是李孽!」
  「啊——」
  屋裡頓時傳來一陣尖叫,接著門裡就匡當響了一聲。好像是有人推著什麼東西把門給頂住了。
  我伸手往門上推了兩下:「趕緊開門!」
  「不能讓他進來!」有個女生尖叫道:「誰知道他是人是鬼啊!」
  我哭笑不得地喊道:「是鬼,我就順門縫鑽進去了!想活命就趕緊開門,我沒時間跟你們磨嘰!」
  這時候又有人喊了一聲:「那也不行!說不定就有鬼跟在他後面!萬一他把鬼帶進來了怎麼辦?」
  那人話剛說完,我就聽見有人在離門不遠的地方說道:「你走吧!為了大家好,我們不能開門……」
  「去你媽的!」我頓時火冒三丈,抬腿一腳往大門上踹了過去,木製的大門在我腳下四分五裂,半邊門框都炸開了裂紋,頂在門上的桌子,被我一腳踹偏了兩尺。
  我沒等別人反應過來,對著桌子又是一腳,直接把桌子給踹翻了過去,一手拔出槍來,踩著翻倒的桌子跳進了屋裡:「剛才誰不讓我進來?」
  我明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但是我已經吃過一次人心不齊的虧了。不把他們全都震住,再鬧出像老楊那樣的蛾子,才真叫麻煩。
  屋裡差不多二十來人。看見我手裡拎著把槍,全都嚇得不敢說話了。我舉槍指著門邊上一個人:「你說句話給我聽聽。」
  那人結結巴巴地道:「說……說什麼?」
  「行了!」我轉開槍口指向了別人:「你說話!」
  那人看了我一眼,沒有開口。我立刻扣動了扳機,子彈從他耳朵邊上擦過去之後,把大殿外牆給鑽出了一個窟窿。那人捂著耳朵跪在了地上:「我錯啦!別殺我!是導演。是導演讓我頂門的……」
  「你膽子不小!」我走過去抓著對方脖子把人給拎了起來,舉槍頂住對方腦門兒時,檀越也趕了過來:「李孽,算了。趨吉避凶人之常情,我相信他們也不是故意想看著你死。你把江湖道上那一套用在他們身上不合適。」
  「對對對……」導演的腦袋點得像是小雞啄米似的:「檀先生說的在理!你先消消氣……」
  我抬手一下把人扔在了地上:「從現在開始,你們最好別給我出蛾子。要不然,我手裡這把槍可不認人。」
  我也不管他們想說什麼,反身把倒在地上的桌子給搬了起來。擋在被我踢碎的大門上:「檀越,趕緊佈陣,先把鬼魂擋住再說。」
  這回,我不敢再往門上寫東西了,乾脆把佈陣的事情交給了檀越。
  檀越從背包裡翻出一捆紅繩,圍著大殿四周繞了一圈,每隔一段距離就繫上一個銅鈴,等他弄好之後,又往銅鈴中間掛上了靈符。
  檀越的銅鈴上刻著經文,鈴芯兒上包著調過白磷的硃砂,風過銅鈴時,鈴鐺雖然能響,但是響聲並不劇烈,只有陰氣臨近時,鈴聲才會變得尖銳。
  這種銅鈴雖然擋不住鬼魂,卻能起到示警的作用。
  不過,外行人卻不知道裡面的門道兒。劇組的人一看檀越弄出了法器,立刻像是見著了救星。導演顫著聲音道:「你們……你們是陰陽先生?」
  「是!」我為了讓他們安心,乾脆從背包裡把道袍給翻出來穿在了身上:「別的話,我不想多說。從現在開始,聽我的話就行。」
  我沒工夫聽他們表態,話一說完就直截了當地問道:「誰是薛秀兒?」
  導演在屋裡轉了一圈:「秀兒沒在這兒,剛才跑散了。」
  我又問道:「你們誰跟薛秀兒的關係好?誰知道。她以前給人介紹看撞邪的事兒?」
  「我聽說過一點兒。」一個女孩乍著膽子道:「那次是我們到野外拍戲,小寧內急,就跑到一座石碑後面方便了一下。回來之後就發起了高燒,還一個勁兒地說胡話。我們都說她中邪了,可是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後來。是秀兒姐開車帶她走了,回來以後,她們特意跑到拍戲的地方燒了黃紙、擺了貢品。從那之後。小寧就特別聽她的話。」
  我點了點頭:「她們當時去找過什麼人,你知道嗎?」
  「不知道。」那個女孩搖了搖頭:「我也問過小寧,但是她什麼都沒說。不過,那之後,小寧就變得有點奇怪,總是偷偷摸摸地給誰打電話……」
  「還能給誰打電話,應召唄!」一個劇務冷笑道:「你們都被薛秀兒騙了,她就是個老鴇子。小寧撞沒撞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凡是跟薛秀兒走得近的人,最後全都被她給賣了。要不是程明看得緊,說不定沈凝夢都得讓她給賣了。」
  我頓時來了精神:「怎麼回事兒?」
  「你別聽他瞎說!」剛才跟我說話的女孩急聲道:「他恨秀兒姐。小寧是他前女友。自從小寧跟秀兒姐走近之後,就跟他分手了,他一直都覺得是秀兒姐在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你可別信他的話……」
  「信不信,我心裡有數。」
  那個女孩說話的時候,我明顯看見搭話的劇務眼裡閃過了恨意。不過,有些人越是恨對方,就越會關注對方。說不定,他知道的比別人還多。
  我向那個劇務點了點頭:「你繼續說。」
  對方道:「我一直都在留意薛秀兒,她經常會用各種理由把一些演員帶出去,出去不久,那些人就對她變得言聽計從。我一直想找原因,卻始終都沒找到。」
  「後來,我發現薛秀兒好像對沈凝夢特別用心,甚至比劉姨還要用心。只不過,她一直都跟沈凝夢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看見薛秀兒往沈凝夢的杯子裡放了些白色的粉末。」
  「我當時想要抓她的把柄,就沒說出來。不過,那時程明給沈凝夢拿了果汁,她並沒有喝薛秀兒倒的水。我藉著收拾東西的機會,悄悄拿走了沈凝夢的杯子,找朋友進行化驗,結果卻一無所獲。薛秀兒倒進杯子裡的東西,並不是我想像中的毒品,也不是其他什麼致命的東西。我一直也沒找到她投毒的證據。」
  「薛秀兒卻一直都在找機會,想讓沈凝夢接觸那種粉末。但是,程明卻一直都在沈凝夢身邊轉來轉去,恨不得什麼事情都親手去做,薛秀兒也就始終沒有找到機會。但是,我保證薛秀兒居心叵測。」
  檀越冷笑道:「薛秀兒居心叵測,我看你也是其心可誅。」
第057章 你怎麼看
  檀越說他其心可誅,並沒有錯。
  劇務為了抓薛秀兒的把柄,並沒提醒過沈凝夢,甚至沒暗示過程明,靜等著事態發展。或許,在他看來,只有沈凝夢受到的傷害越深,程明越容易暴怒,薛秀兒的下場才會越慘。
  不過。我現在卻沒有心情去理會劇務究竟是什麼心態,沉聲問道:「你還發現過什麼?」
  劇務掃了檀越一眼,面無愧色地道:「小寧回來之後。我曾經找過她幾次,有一回,我發現她在悄悄地拜一個牌位。她發現我在附近之後。非常生氣,立刻把牌位給捲了起來,還跟我大吵了一架。除了這些。我再沒有什麼線索了。」
  我起身道:「這屋裡還有沒有跟薛秀兒走得近的人?」
《邪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