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

  檀越乾脆抬手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背上。袁佳這才尖叫了起來。
  想讓他們拿醋估計是不大可能了。
  我和檀越乾脆往後挪了挪,專門等著警察過來。
  警察沒過多久就趕到了現場,我向對方出示了證件之後。就跟著法醫一起走進了書房。
  法醫的鑒定結果是袁成樂至少已經死亡五天了。妮圓圓卻當場否定了法醫的結論:「不可能!我四天前還跟袁叔通過話!不信你們可以調電話記錄。」
  警察那邊很快就有了消息:四天前,袁成樂確實有過一段短暫的通話,電話就來自於妮圓圓。按照電話顯示的結果。那之後妮圓圓在半個小時裡,給袁成樂撥打了十五個電話,對方並沒有接聽。
  我皺著眉頭問道:「袁欣,你父親幾天沒從書房出來,你們就沒覺得不對嗎?」
  袁欣搖頭道:「我父親一旦研究什麼東西,很可能幾天都不離開書房。我們早就習慣了。飲食也是由傭人送到書房門口的暗格裡。」
  書房大門邊上確實有一個像是箱子一樣的暗格,暗格兩邊留著對開的桃木門。有人把東西放在門裡,書房裡的人就能開門把食物取走,反之則是從裡面送出碗筷兒。
  我剛才進去的時候,就看見書房沒有其他門窗。
  這種設計,完全符合淨先生掃淨使用的密室的特點,為的就是防止煞氣外洩。
  「把傭人找來。」
  等我找到傭人時,對方剛剛穩定了情緒:「我這幾天一直都在給先生送飯,他用過的碗筷也都及時送出來了。誰能想到……」
  「別忙著哭!」我吼過一聲之後。才沉聲問道:「你這幾天,就沒發現什麼奇怪的事兒嗎?」
  傭人說道:「三天……不對,四天之前。我還聽見先生在屋裡跟人說話。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大,好像是在吵什麼。我在外面問了一句,先生說他在打電話。我也就沒多想。」
  「前天,就是前天晚上,我還看見先生走到了院子裡,他一直走到雞籠的位置就回去了。」
  我立刻追問道:「你從什麼地方看見的?」
  「就是臥室!」傭人把我領到了臥室,從她臥室的窗戶正好可以看見院子的雞籠:「先生喜歡養雞,尤其是公雞。他把雞籠放在我臥室對面。就是為了讓我方便照看。」
  「養雞?」我問道:「袁成樂平時養雞做什麼?」
  「就是當寵物養。」傭人搖頭道:「先生有時候會在半夜起來抓一隻雞帶進書房,第二天一早還會把雞給抱回來。他說是把雞帶進書房陪他玩一會兒。養寵物的人,不都是這樣嗎?」
  袁成樂把公雞帶進書房。絕對不是跟寵物逗著玩那麼簡單。
  古代人特別重視雞,稱雄雞為「五德之禽」。
  公雞頭上有冠,是文德;足後有距能鬥。是武德;敵前敢拚,是勇德;有食物招呼同類,是仁德;守夜不失時,天明報曉,是信德。
  直到現在,民間也將雞視為吉祥物,認為雄雞可以避邪,可以吃掉各種毒蟲,為民除害。
  袁成樂作為淨先生,說不定就是在用公雞驅散物件上的煞氣。
  我追問道:「你確定那天晚上袁成樂出來,是空著手走回書房的?」
  傭人搖頭道:「我也不敢肯定。先生帶公雞的時候,不讓別人看。」
第211章 鳴月雞
  我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傭人看了半晌,才說道:「除了這些,袁成樂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傭人想了想:「前天,我給先生送飯的時候,是他親自給我開的壁櫃,我隔著壁櫃看見先生半低著腦袋,眼珠還一個勁兒地往上翻著,就像不想讓我看見他的臉似的……」
  「當時我問先生,明天想吃點什麼,他說隨便吧。先生說話的時候,嘴裡還帶著一股臭味,就像好幾天沒刷牙。」
  我忽然問道:「袁成樂給你送出來的是空碗。還是剩了飯菜?」
  「空碗。」傭人道:「先生從來都不剩飯,一粒米都不剩。」
  「明白了!」我轉頭向負責記錄的警察說道:「馬上安排法醫解剖屍體,看看袁成樂胃裡有沒有食物。如果有,一定要詳細告訴我食物的情況。」
  「帶我去雞籠。」
  傭人把我帶到後院。我才知道,所謂雞籠,其實跟一個小花園差不多,不僅鋪著草地、修了水池。還在花園一角堆出了一片亂瓦。只有花園後面的一排木板架子還有幾分雞籠的樣子。
  四五隻公雞被散放在花園裡面,各自都有各自的地盤,看樣子,它們在很早以前就劃出了自己的領地。
  看那幾隻公雞的個頭,我估計每隻雞都養了五年以上。民間一直都有「雞不過五,狗不過七」的說法,意思是說,雞不能養過五年,狗不能超過七年,過了這個年頭就能成精。
  狗不過七是怎麼回事兒,我不知道,卻知道雞不過五是怎麼回事兒。
  過去,養雞的人家,一般都不把雞關在籠子裡,而是散養在外面,讓他們自己找食兒。成雞什麼蟲子都吃,我就親眼見過一群雞活活撕了一條蛇崽子。
  就因為雞善吃毒蟲,放養到一定時候的雞,體內自然會積累大量毒素,那種雞肉就沒法兒再吃了,人吃下去就跟吃砒霜一個道理,準沒活路。
  如果時間再久一些,雞嘴、雞爪上的毒素積累到一定程度,抓在人身上。輕則傷口不易癒合,會造成潰爛,致人死命;重則就是直接中毒身亡。
  我下意識地往幾隻公雞的爪子上看了過去。雞爪果然烏黑發亮,那不正是雞爪上帶毒的結果?
  我的一隻腳跨進院門之後,院子裡的公雞就同時往我這邊看了過來,烏黑的雞眼當中甚至還帶著凶光。
  我馬上又把腳給縮了回來:「那邊的石頭堆是怎麼回事兒?那地方沒公雞劃地盤?」
  傭人連忙道:「那是大黑的地盤!大黑是這些雞裡面最厲害的,別的雞都怕它。瓦堆那邊蟲子多,但是沒有一隻雞敢過去搶食兒;凡是過去的。全都被大黑給活活啄死了。」
  瓦片堆裡陰暗潮濕,最適合蜈蚣生存,正是公雞獵食的好地方。大黑獨霸瓦堆,看來確實不簡單。
  我向傭人揮了揮手:「這裡沒你的事兒了,你走吧!」
  傭人還想說什麼,卻被檀越狠狠一眼給瞪了回去,閉上嘴一溜煙兒跑了。
  傭人走了之後,我才輕輕一抖腕子。把灰灰給扔到了院子裡。幾隻公雞一見灰灰落在地上,立刻圍了上去,正伸頭要啄,灰灰卻快如閃電似的彈了起來,狠狠一口咬在了一隻公雞的脖子上,對方立刻渾身抽搐著倒在了地上。
《邪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