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如果說這兩方是同一夥人的話,那麼搶銀行的假消息就是故意透露給警方的,這樣做一是調動警方的警力,使大批警力都跑去銀行,而忽略了對商場金店等目標的監控,也就是俗稱的調虎離山之計。二是有點向警方示威的意思。
  要知道,即使不報這個假警,警方對商場這類地方的警戒也不是很嚴密,畢竟光天化日之下,商場那麼多監控,還有保安,人來人往,不是個下手的好地方。而之所以故意報警,明知道警方可能會加強街面的警戒,仍然鋌而走險,擺明了是要戲弄警方。
  這無異於向警方宣戰,向蕭雲天宣戰。蕭雲天看上去不動聲色,但心中已經氣憤不已。手下人更是群情激憤,吵著要將這劫匪早日抓獲歸案,以打殺其囂張氣焰。
  想想看,誰能有這個膽,膽敢向警方挑戰呢?
  而且三名劫匪是持槍打劫,性質更加惡劣。這夥人如果不盡快抓獲,槍支在他們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惹出什麼禍事來。
  雖然這次打劫金店沒有造成什麼傷亡,但案發地點在海東市最為繁華的地段,這個消息傳播很快。連市委領導也做出了批示,要求盡快破案,以安撫社會公眾的情緒,給廣大市民一個交待。
  蕭雲天正在思考是誰作案的時候,那人又打來了電話。
  「蕭隊長,想起我是誰了吧?哈哈,本人就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杜三金,你來抓我吧!既然咱們的合夥關係已經結束了,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你等著吧,海東還有許多大事要發生!」
  本來蕭雲天就懷疑這起劫案是杜三金那夥人干的。因為杜三金最近日益沒落,他很有可能把怨氣都撒在警方身上,認為是警方阻斷了他的財路,讓他現在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
  如果真的是杜三金干的,那麼事情就簡單了,新賬老賬一起算,只要抓到了杜三金,等待他的是死刑的判決。
  因此,杜三金絕不會坐以待斃,他肯定會弄個魚死網破!越是這樣的人,人身危險性和社會危害性就越大,再次引發刑事大案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絕不能掉以輕心。
  08.聲東擊西
  海東商場金店大劫案的確是杜三金一夥干的。
  杜三金此時的處境已經讓他豁出去了,憑借多年來積累下來的老底子,他想孤注一擲,拚個魚死網破,從中趁亂牟利。
  他最初的想法的確是搶銀行或者運鈔車,因為那都是現錢,不需要變現。而金器這個東西,出手比較麻煩。如果還是按照原樣賣,容易被別人認出來。如果將金器熔成金塊來賣,價格自然就降了下來,而且能夠銷贓的買主,大都知道這些金器的來源,一般都把價格壓得很低。所以說,搶了東西,不能成功進行銷贓,是換不來現錢的。
  但杜三金考察了市內幾家銀行和運鈔車,覺得目前銀行的防備還是比較嚴密的,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成功,估計也得付出一些代價,不是殺人就是被殺。權衡之後,他覺得先搶一家金店試試水也未嘗不可。
  本來搶劫這件事,完全可以偷偷摸摸地進行,在警方毫無察覺的時候動手,毫無壓力。但杜三金屢遭打擊之下,性情也變得暴戾起來,想跟海東警方,尤其是蕭雲天鬥一鬥,看看是道高一尺,還是魔高一丈。
  雖然是在玩火,但杜三金也樂於這樣玩。
  於是,杜三金故意讓人打電話給蕭雲天,說有人要搶銀行,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使警方信以為真,動用了大批警力去護衛銀行。
  杜三金頭一天根本沒有動手的意思,而是坐著車在海東市的大街小巷轉了幾圈,查香了一下明天打劫金店的位置、路線。
  說起金店,海東市有很多家,有獨門獨戶的,也有開在大商場裡的。看來看去,杜三金決定把海東商場裡的一家金店作為打劫的首要目標,因為這家金店附近的交通環境最有利於撤退。
  打劫要考慮的最重要的方面是什麼?
  不是打劫前的偵察,也不是打劫中的方法,而是打劫後如何逃離!如果不能順利逃脫,相當於前功盡棄,搶到什麼奇珍異寶都沒用。
  海東商場自然有很多監控,這也無妨,戴上頭盔和頭套就成。海東商場附近有幾條小巷子沒有監控。小巷子的盡頭連著另外一條稍寬些的馬路,交通便利,利於逃跑。小巷的寬度一般的轎車是過不去的,必須用摩托車才能穿梭,擺脫有可能的追蹤。
  光靠兩輛摩托車還不行,必須讓摩托車無故地「消失」,讓警方失去跟蹤的目標,這樣才能擺脫警方。
  怎麼讓摩托車「消失」呢?
  杜三金想了一個辦法。他找來了一輛小型貨櫃車,停在小巷的盡頭。一旦行動的四人得手,就駕駛摩托車從小巷出來。貨櫃車上的幫手拉出兩塊鋼板,讓摩托車直接開到貨櫃車的車廂裡。然後貨櫃車再迅速駛離現場,駛出市區,到了秘密據點後再商量銷贓的事情。
  雖然計劃看起來很不錯,杜三金也是擔心手下能不能順利完成任務。他本來的意思是用假報警戲弄警方一頓,第二天趁著警察鬆懈了再動手。他認為第一天沒有發生劫案,第二天警方肯定會放鬆警惕了,他至少不會放那麼多警力在銀行。沒想到第二天蕭雲天讓所有警察再繼續堅守一天。
  其實警方在不在銀行附近監控,對他搶劫金店是沒有什麼影響的。於是,在杜三金看到警方在各大銀行附近的部署沒有變動後,他仍然決定冒險行動。他認為警方的注意力已經被幾個莫須有的銀行劫匪吸引過去了,沒有人注意各個商場的情況。誰也不會想到他杜三金會在白天打劫大商場裡的金店,這個行動足夠驚人,尤其是在警方處於戰備狀態下。
  杜三金想把海東這攤水弄得越渾越好,事情鬧得越大越好,這樣一來,即使他杜三金得不到什麼便宜,其他人也得跟著一起遭殃!
  行動前,杜三金從殘餘的手下裡挑出了四名精兵強將,對行動過程進行了反覆講解。
  雖然四人「業務」熟練,杜三金還是找了個倉庫,讓四名槍手和其他配合人員一起演練了幾遍。直到四人熟練以後,杜三金這才放出了假消息,迷惑警方,藉機行動。當天的行動,四人順利完成打劫任務,搶到了不少金器。一旦銷贓出去,對下一步的全面反擊也能提供點財力支持。
  09.劫案的奧妙
  黃金大劫案得手之後,杜三金卻並沒有急著銷贓。
  根據以往的經驗,如果搶來東西後急著出手,一方面買家會把價格壓得很低,另一方面警方也追查得嚴,待過一段時間風平浪靜之後再出手也不遲。
  這些金器的價值雖說也是不菲,但對於杜三金來說還不是最後的稻草。此舉意在向警方示威罷了,只是想把水攪渾,讓李義江和李義河以及他們幕後的老大也得不到安生。
  金器不變現,只能算是塊貴金屬,雖然也很有價值,但畢竟當不了現錢用。凡是收購金器的,都是在行業內摸爬滾打多年的,對於金器的來路是心知肚明,根本不需要張口問是從哪裡來的,彼此達成默契就可以了。
  所以說,對於這些金器,賣主賣的價格都遠低於市場價。況且拿著這種重新熔鑄的金塊交易的,傻子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是不說破罷了。
  這次搶劫金店獲得了如此多的金器,即使熔成了金塊,一次收贓這麼多也太過於扎眼,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要慢慢消化。
  事實上警方也加緊了對收贓者的調查。
  從事發地點路邊的監控來看,兩輛摩托車在七拐八拐之後駛入了一條小巷,而這條小巷是沒有監控的,這條小巷又和其他小巷連著,其他小巷也是沒有監控的,不知道最終兩輛摩托車駛向了哪裡。
  根據對那幾條小巷居民的調查,在附近住的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劫匪不應該是在此就停住了,而是繼續向外逃了。但這幾條小巷盡頭處的一些監控中,沒有看到涉案的同類摩托車。
  難道劫匪會飛?
  當時沒有直升機來過,也沒有寬闊的下水道可以供劫匪逃脫,顯然,摩托車不會無緣無故消失。
  最終,附近一位居民無意中說的一句話引起了蕭雲天的注意。那人說,當時一輛小型貨櫃車就停在一條巷子附近,也不知道為什麼停在這裡,以前沒有看到過這輛車。當時看到這輛車的時候也沒有在意,以為是偶爾從這裡經過的,後來這輛車就走了。
  平時從沒有出現的車,此時出現在摩托車消失的地方,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貨櫃車的車廂是密封的,從外面看不到裡面,倒是個隱藏摩托車的好地方,只要放下塊板子,摩托車開進貨櫃車的車廂裡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樣就隱藏了行蹤。
  警方立即展開了對這輛貨櫃車的追查,但貨櫃車沒有牌子,一直駛向了市外,到了沒有監控的地方。線索中斷了,不知道貨櫃車去往了何處。
  市郊一帶這樣的貨櫃車很多,分不清哪一輛是涉案的貨櫃車。只能大致推斷,貨櫃車從市區開出來以後,大致是沿這個方向走了,但究竟是去向了何方,尚不得而知。
  10.案情分析會
  海東市公安局重案偵緝隊的會議室內,蕭雲天與楚劍雄、林玄鶴、柳如雪在討論案情,期望通過頭腦風暴來獲得一些破案靈感。
《罪案現場:你所不知道的刑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