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對了,你說你自己的意識能進入奎老頭家的堂單之內?」
  我抬手刮了刮了鬢角,「呃……師傅,我也不是太確定,可能是幻覺吧,我不敢說的太確切。」
  「張偉,能進我藥王門堂的人,只要一心醫人,不該應在你身上的災禍就絕不會影響到你,放心辦你的事情,那妖仙堂口不必糾結。」
  「有師傅的話我就放心了。」我鬆了口氣,聊了一會便掛掉電話,隨即又打給夏寧,告訴她這邊發生的事。
  夏寧聽後沉默了一陣,說讓我在醫院等她……
  位於市裡的骨科醫院一樓影像科,護士將奎靖宇的表姐從核磁共振室推出來,門外早已等待她的父母立刻圍上來問長問短,又紅著眼睛來到影像室,詢問醫生具體情況如何。
  當時我也在場,簡單掃了眼電腦屏幕上的成像圖,核對一下自己之前的病情推測,發現自己的判斷準確無誤,確實是頸椎三的骨片輕微破裂,而且從成像上來看,奎靖宇的表姐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只是影像科的醫生有些年輕,看起來應該是個實習醫生,被家屬一圍也不敢把話說滿,只等片子出來給主治醫師看一看才能下定論。
  兩口子被醫生艱難的請出影像室,裡面又開始給下一個病人做核磁共振。這就是醫院,有他們自己一套辦事的流程,病人家屬再急,他們也不能自亂陣腳。
  轉過頭,我看著奎靖宇的表姐躺在窄小的帶輪病床上什麼都做不了,而她父母又焦灼的六神無主,只好走過去安慰一陣,告訴他們已經沒什麼事了,讓他們放寬心。
  這不一會的功夫,主治醫師就急匆匆的從走廊一端過來,身邊還跟著一名護士。
  女護士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抬手指了一下我,跟主治醫師說了些什麼。
  我與那個主治醫師彼此對望了一下,忙走到一起,伸手握了一下。
  「小張大夫!」
  「李醫生。」
  說來也巧了,這位主治醫師我認識差不多有兩三年了,他當初是因為類風濕關節炎找到的藺師傅,後來又成了我的病人,掰了一年多的骨頭才康復。
  這事也不是我自誇,李醫生雖然是骨科醫院的醫生,但也是多靠西醫手段,像正骨這方面的造詣較比中醫確實有些缺陷無法彌補。
  李醫生四十多歲,面相和善,低聲對我道:「我聽急救科說有人用針灸穩定病人的病情,又說一路幫忙固定病人的脖子來到醫院,手法很專業,我就好奇想下來看看是什麼人,沒想到是小張大夫!」
  我臉上一紅,尷尬道:「不是針灸的作用,有點複雜,我也碰巧把病人頸椎復位,嚇了一身冷汗啊。」
  李醫生聽了也是一驚,估計是沒想到我敢上手給頸椎骨折的病人進行正骨復位,忙豎了個大拇指,也不知道是佩服還是驚歎我膽子夠大。
  又聊了幾句,聽到病患是我的朋友,李醫生也沒等核磁的片子出來,直奔影像科查看記錄,不一會就走了出來,捏了捏奎靖宇表姐的手腳,逐一的詢問相關事項,又讓她緩緩抬手抬腳,這才轉過頭來對病人家屬說道:「情況樂觀,先打消炎針,再加上頸椎固定器,住院觀察一個星期,沒有問題就可以回家靜養了。」
  說著他笑了笑看向我,「這姑娘多虧小張大夫了,換二個病人都沒這麼幸運。」
  我倆這一來一回,又大夫又醫生的,可是把奎靖宇表姐的父母看傻了眼,而一旁的奎靖宇此時看向我時,目光裡已經有了崇拜的意思,弄得我心裡都有些小激動。
  醫院有人好辦事,相關手續都是護士幫忙在跑,很快就將奎靖宇的表姐送進病房,護士長也來關照了幾句,照顧的很細心。
  因為這事,奎靖宇表姐的父母對我百般感謝,這才知道是我給他們女兒做了急救,否則他們早已經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我當時也是鬆了口氣,聯想到奎靖宇表姐歲數不大,真要是死了就算是少亡人,而有這個因素在,會加重這奎家的犯呼的結果,不知道家裡的親戚還會死多少人。
  而且真要那般,她還算是橫死的,不能入輪迴,這後果真是有夠嚴重的。
  隨後,李醫生和護士們離開,我便單刀直入的告訴奎靖宇表姐的父母,家裡有犯呼的事情。
  兩口子對我本就感激,又有女兒出的事情,自然信了幾成。
  隨後,當父親的大叔端著手問我:「張大夫,我們這方面也不懂啊,能不能容我們問問。」
  這事我當然同意,就見他打了幾個電話,輾轉問到一個明白這方面事情的人,讓對方算了下日子,不長時間就有了結果。
  結論與夏寧相同,戊子月葵未日確實是犯呼的日子,說奎老頭嚥氣的時間太糟害家裡人了,是外呼,搞不好家裡的表親會出人命的。
  我隱約聽著電話裡對話,知道犯呼這事並不只有我們出馬弟子知曉,一些略通玄學的人事也多知曉。
  其實奎靖宇如果找懂行的人來辦白事,或是早早聯繫火葬場,這兩頭都會有相關人員提醒這個問題。
  那位大叔在電話裡問了很多,臉色也越來越差,對我所說的犯呼一事便更加相信了,隨後告訴我,奎老頭的老婆是他大姨子,家裡還有一個姐姐,兩個兄弟,一大家子十幾口人。
  我聽後不禁慎重起來,老一輩人家裡人口多,奎家表親一系四個兒女,奎老頭這一家不算,總共三個家庭要犯呼啊!
  正想著該怎麼安排,病房外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一轉頭,就見到髮絲微亂的夏寧……
  
  第四十四章 圈套
  
  「師叔你來了!」
  病房內,我快步走向門口。
  夏寧微喘,神色不是十分精神,嚥了下嗓子道:「真有你的,把人救回來了?」
  沒等我回答,她先把住我的手腕,左右手都查了一遍,然後震驚的看向我,「神了,你這雙手能摸骨了!」
  夏寧這一手號脈的本事真是一查就什麼都知道了,我笑了笑,假裝靦腆了一陣,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師叔,家屬那頭我已經說清楚了。」轉過頭來,我連忙進入正題,「表親十幾口人,是不是得動員一下讓他們去靈堂送奎老頭最後一程?」
  夏寧點頭,「對,這就辦。」
  將夏寧介紹給兩口子認識,說了相關安排,他們忙聯繫家裡的親戚,定好時間在奎老頭家匯聚,而我和夏寧則帶著奎靖宇去採購喪葬用品。
  等回到奎老頭家裡,靈堂快速佈置起來,奎靖宇披麻戴孝擺上貢品若干,夏寧則掏出六張六丁太陰符。
  這六張符不小,每張都有一尺長,黃紙材質,用舔飽了硃砂墨的粗毛筆寫的符文,上面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圖案,每一張的樣式都有極大的區別。
《陰陽薩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