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

  
  直面這家電子商務公司的老總,我們之間存在著年齡、氣勢、經歷上的明顯差距,他帶給我的壓力不小,而我給他衝擊也非比尋常。
  抿著嘴『唇』,慢慢邁動步子,踢了踢供桌下散落的雜物,我調整心態轉頭看向他,「蔣總信藏傳佛教,這些東西置辦的很齊全,也『弄』了不少歪『門』邪道的東西,這些可都是禍害人用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一席話問過去,姓蔣的眉頭壓低,整個人比之前更加沉穩了些許,伸手從衣領裡掏出了一個『玉』佛吊墜,深深的看了幾眼吊墜,連呼吸都平緩了下來,隨即點了點頭。
  「做大生意的很少有人不信這些東西……」他拉著脖子上的『玉』佛又道:「小伙子,有人跟我說過,如果菩薩保佑不了我,就是碰到高人了,我方才怎麼都動不了,如果不親身體會,真的很難想像。」
  姓蔣的目光掃量過來,語氣上有些像長輩與後生攀談的意思,轉而又對我換了個稱呼。
  「小師傅,我承認公司方面有得罪你朋友岑佩的地方,你想怎麼談可以商量,我也認識不少師傅,天津的袁蒼靈,安徽的李宿『玉』,嶗山的道長也認識幾位,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小師傅能獨身進入公司,能耐必定不凡……不妨,『交』個朋友,化干戈為『玉』帛。」
  姓蔣的兩句話緩解了我們之間緊張的氣氛,此時『露』出了欣賞我的神『色』,打探我底細的意思也十分明顯,不過,他對有些事情還是瞭解的太少。
  天津的安徽的那兩個什麼人我不清楚,但他說認識幾位嶗山道士,我估計應該是嶗山上算命的那一幫人,這些人雖然也有些能力,卻遠比不了『精』通『陰』陽的古代道士和民間祖輩傳承的道士。屬於即將被時代吞沒的式微群體。
  包括國內的寺院僧人在內,真正明白該怎麼修行的,都是獨善其身,姓蔣的『弄』藏傳佛教,那些他認識的人物不提點他,估計能力也不怎麼樣。
  還嶗山?
  掛著嶗山的名頭罷了。
  我看了看他,心頭承認這個中年男人很有人格魅力。也似乎覺得這事情可以到此為止,『揉』了『揉』仍舊對那些不雅視頻耿耿於懷的心頭,我苦澀的勾了一下嘴角,「蔣先生,先幫我把岑佩的事情解決了吧。」
  這般說著,我走到一邊。將手裡的移動硬盤和賬本都放在辦公桌上,而身後的蔣總則快步跟近,一邊打量著我,一邊繞過來拿起了座機電話,通知財務盡快給岑佩結清工資。
  轉而他又與我攀談,問了問文殊菩薩像的事情,認真的好似一個老學生。顯得很紳士、謙虛。只是,他時不時看向桌子上的移動硬盤,一張看似慈長般的面容上,還是無法掩蓋一閃而逝的老謀深算。
  「蔣先生,這硬盤裡的視頻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我收藏一份你不介意吧?」
  這般說著,我走到辦公桌對面,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
  蔣總一聽我的話。思索了片刻,臉上立即換上驚訝的表情跟了上來,坐在我旁邊驚歎道:「以小師傅的本事,佳妻美眷還能少了麼?」
  我沒說話,將手機掏出來隨便玩著。
  蔣總湊上前,「呃……那老哥哥多一句嘴,岑佩與你……」
  「朋友。」我隨口應了一句。繼續玩手機。
  「普通朋友?」
  「對。」
  蔣總頓時沒法接話,猶豫了良久開始旁敲側擊,問我是不是對岑佩情有獨鍾什麼的。
  「就只是普通朋友。」我聳聳肩,笑著看向他。「蔣總是想給我牽線搭橋吧?不用了,我看看視頻什麼的就夠了。」
  蔣總聽了一怔,偽善的點點頭,估計是一時間跟我熱絡不起來,忙起身打了通電話,催促財務趕緊聯繫岑佩,讓人直接把錢劃過去,而他自己等了一會兒,琢磨了一陣,又親自給岑佩打了電話。
  我抬眼看他忙碌的背影,搖了搖頭。
  姓蔣的剛才跟我打聽他的藏傳佛教有什麼問題,又假意拉攏我,說白了,還不是為了掙錢。不光是他,就是東北那頭的老總、公司領導,其實也都是這麼回事,每年都來找藺師傅指點『迷』經,求醫問道。
  藺師傅那頭有拿捏的尺度,知道該怎麼辦,可國內還有更多會易經會算卦的人,他們也會像師傅那樣麼?
  就這樣,和姓蔣的有一聊沒一聊的談著藏傳佛教的事情,我東扯西扯的跟他含糊著,也就十來分鐘,岑佩邊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端著手機走到窗前,轉頭還對沙發裡張望著我的蔣總笑了一下,耳邊便傳來岑佩驚喜的聲音,「張偉,你你你怎麼做到的?」
  「岑姐,你人在哪兒呢?」
  「我在公司剛結清工資,你在老總辦公室麼?」
  「不用管我,把你辦公室裡的東西收走回家,聽明白了麼?」
  「嗯嗯嗯!聽明白了,張偉你真『棒』!」
  電話那頭傳來岑佩歡快的聲音,很難想像,她那樣的人竟然能發出少『女』般的興奮話語。
  掛掉電話,我轉過頭,微笑著看向姓蔣的,仔仔細細的看著他那張臉,見到蔣總帶了笑,站起身,朝我走來。
  而這一刻,我全身上下都繃緊起來。
  肩頭一痛,一直都沒有『插』話的黃小妹突然抓緊了我的肩頭,「張偉你冷靜點,千萬別做傻事!」
  冷靜?
  我從凌晨四五點鐘到現在已經冷靜的夠久了!
  「蔣總。」
  我強笑著看向姓蔣的,指著辦公桌上的移動硬盤和賬本,「這些東西放在公司恐怕不安全吧?」
  姓蔣的腳步一頓,神『色』僵持了一下,臉上有些尷尬,隨即強笑了道:「呵,不瞞師傅,做生意嘛,總得給自己留點後手,這都是對付外人的,裡面可沒有我半個鏡頭,都是手下的人在辦事罷了。」
  我搖搖頭,面『色』一冷,「就算這樣,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話音一落,打馬鞭從腕下衝出,猛地困住了對方,那姓蔣的頓時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我,渾身上下一動不動。
  我隨手掏出手機,按了110。
  毫不猶豫的打通報警電話,我說出了具體地點,告訴警方這裡有侵犯『女』『性』的案件,證據齊全。
  一時間,肩頭的黃小妹,身邊的上官都沉默了。
  任憑誰都明白即將發生的事情,我默默的走向辦公桌,將移動硬盤和賬本收好,坐在老闆椅上一躺。
《陰陽薩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