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節

  人體身上的外在組織顯現黃『色』,小兒的黃疸、玻璃體的黃斑,包括眼白變黃化等現象在內,基本上是跟肝臟有關係,所以,我伸手給李寬把脈。
  他有些肝火,多半是最長途跋涉和行程中的勞累所致。
  肝臟沒有多大的問題,這就可能是虛病了。
  查虛病,最在行的不是出馬弟子,是仙家,我一個念頭過去,丁思菲便給我捆了竅,手指一僵,數道涼絲絲的冷意便竄上指尖,在指甲縫裡帶來一絲短暫的陣痛。
  隨後,丁思菲用我的三根手指在李寬手腕上敲擊,快速『交』換力道。
  李寬瑟縮了一下,「張偉,什麼玩意,怎麼還王我手腕子裡鑽呢?」
  「別大驚小怪,我仙家給你看病呢,先簡單看看什麼情況,她查不出來,我給你找專『門』看虛病的仙兒。」
  「哦,哦……」李寬點點頭,似是眼睛不舒服,又閉了起來,左右看了看地鐵站,又看了看我拿著他的手腕,「張偉,咱們換個地方行不行,咱倆這樣跟攪基似的。」
  「滾犢子!」
  我歪了歪嘴,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他這一趟錢沒少掙,連自己的健康都不顧了?
  隨後,丁思菲那裡很快便傳遞給我查看的結果。
  傷了李寬的仙兒很有兩把刷子,不是妖仙就是歪『門』邪道,結合我這頭天眼看到的情況,丁思菲可以確定,李寬的左眼讓個道行很高的仙兒吹了口濃重的怨氣。
  這種做法並非常見的鬼遮眼,而是仙家有意害人的招,人的眼球很大,裡面的神經也比較多,靠近大腦。
  這一招主要傷害的是人的大腦,這口怨氣不散,李寬日後就會被各種幻象糾纏一生,甚至變成植物人,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入手一片冰涼,我抬眼問他,「頭疼麼?」
  李寬想了想,「上飛機前還頭疼來著,吃了去痛片。」
  果然,仙家手段已經傷及了李寬的頭部。
  「走,跟我回趟我家,你這『毛』病不太好『弄』,早治早利索,拖得久了,你這輩子就完了!」
  「什麼!」李寬瞪大了眼睛……
  一路回了家,岑佩開了『門』,一見李寬來,還有點吃驚,「這不是那個小道士麼?」
  李寬尷尬的拖著行李箱進來,跟岑佩打了招呼,便坐在我那客廳裡的張沙發『床』上。
  我讓他躺好,又讓岑佩打開窗煌『抽』油煙機。
  岑姐立刻便明白我要辦事了。
  人的身上有怨氣,多半是有邪『門』歪道的仙兒跟著,我們出馬弟子只要把仙兒送走或打跑,讓事主喝一碗仙家『弄』得符水,基本上就搞定。
  正常來講,怨氣多是橫死鬼身上才有的,這玩意在鬼仙手裡能玩出『花』,怨氣『激』發,鬼仙身體上有勁兒,就是怨力,跟人的腎上腺『激』素的作用很像。
  此外,怨氣對人也有影響,最直觀的便是『精』神萎靡,直接影響人的『精』神,而且鬼仙修煉時,也會調動身上的怨氣,屬於我不清楚的領域。
  怨氣的『操』控與應用,對曾經身為鬼王的丁思菲來說,是有一定發言權的,她告訴我,李寬眼裡的怨氣屬於法術攻擊型,對應這種玩意,本來是要用符破掉的,可李寬中招的位置比較敏感,黃符本身也有刺『激』『性』。
  好比五雷符,這東西用上去,哪怕是引動比較微弱的五行雷,也不是眼部細微神經能承受的,到時候,李寬的眼睛也就瞎了,借助醫療手段都治不好。
  所以,這一次,得動用些最基礎的辦法。
  在茶几上擺上香爐,茶几與沙發之間放上火盆,我找了些燒紙點著了,再攥一把線香都點上,全都『插』在香爐裡,屋子裡頓時一片煙火,烏煙瘴氣的。
  這不是燒掉一兩張燒紙就管用的事兒,我準備了整整三摞燒紙,一張張往火盆裡放,火苗越竄越高,嗆得的李寬直咳嗽。
  「張偉,你不是想把我也點了吧?」
  他躺在沙發『床』上使勁往沙發背上靠,遠遠躲著火苗。
  「怎麼樣,覺得火烤人不?」
  我抬頭問了一句,因為距離火盆很近,面前的火焰已經讓我感覺到面頰有些發燙乾澀。
  李寬一頭霧水,「這個燒紙有什麼說法?」
  「燒紙其實就是紙錢,這東西可以通靈,包括燒香在內,都可以把怨氣勾出來。」我解釋了一句,在火盆裡又灑下一張燒紙。
  「怨氣?」李寬一『摸』閉上的眼睛,『揉』了『揉』,便搓下不少眼屎。
  這是病症中的分泌物被火光炙烤乾燥後的產物。
  「這是有作用了?」李寬又問。
  我笑了笑,「早著呢,就這麼結束了,回頭你還得跟以前一樣,你現在的問題才剛開始解決,這麼跟你解釋一下,你眼睛中招,裡面的基礎結構是怨氣,這怨氣在給你眼睛的病症提供生力,不除怨氣,最後的問題就解決不了。
  我估計怎麼也得現『弄』二十分鐘吧。」
  頗有耐心的坐下來燒紙,不一會的功夫,李寬的眼縫裡便冒出絲絲黑霧,怨氣冒出來了,這東西他看不見。
  呵,所謂見錢眼開,怨氣跟鬼一樣,也奔著這點供奉過來,這事兒『挺』有意思的。
  怨氣出來一點就消散一點,整個過程整整持續了半個小時,比我預計的時間還要長上不少,家裡那點燒紙差點不夠用。
  隨手又燒了些,我上前撥開李寬的眼皮,便見他眼睛的玻璃體已經恢復正常,這就說明裡面的法術失去了效力。
  照理說,這就可以結束了,可李寬的問題並沒有解決。
  給李寬低了些眼『藥』水,幫助著『弄』掉眼睛裡的雜物,之前那些粘稠的分泌物已經變成了眼屎,得『弄』乾淨。
  「張偉,我眼前還是血紅血紅的。」李寬說了一句,有些緊張了,「要不你在燒兩張紙錢吧,要不『弄』點金元寶?」
  我笑,「哪需要那麼大張旗鼓的?這怨氣已經除的差不多了,至少你以後不用當植物人了。」
  「植物人!」李寬嚇了一跳。
《陰陽薩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