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節

  努力的喘了兩口氣,一旁的老爺子也怪異的看我。
  我沉默了,天眼的能力有好用的一面,也有不好用的一面,那些畫面在眼前一晃而過外。我還看到老爺子的『女』兒能有這樣的『性』子,跟老爺子的嬌慣有直接關係。
  老爺子以前不僅是大學教授,還是醫院領導層,收入不低,『女』兒開好車,住豪宅。成年後生活『混』『亂』,出國後更是如此,閃婚、離婚、又閃婚、又離婚……
  用力的搓了把臉,因果相報,就是這樣讓人無力。
  無奈的苦笑著,出馬弟子不主動管普通人的生活是有道理的,我們是個特殊職業。畫好的一畝三分地,盡量只與仙家打『交』道。
  心頭一顫,丁思菲歎道:「張偉,天眼不要『亂』用了,雖然我不知道這種能力究竟是怎麼落實在你身上,但你得有尺度的用,到時候有什麼報應落在自己個兒身上,吃虧的還不是你自己?
  人活一輩子,沒那個命別爭強好勝。哪裡都想『插』一手,肯定一事無成,除非你跟老頭兒有點人情,管這個事兒才能理得清立場,明白不?」
  理清立場?
  丁思菲有意說的這幾句話好像在點醒我什麼……思前想後,我差點一拍大『腿』,可不麼,差點把這茬忘了。
  我們出馬弟子幫人辦事有些原則,一看緣分,二看人『性』,三看事主和我們有沒有人情往來,也就是錢和關係。
  老爺子前兩樣不差什麼,後面那一項……我正好有求於他!
  瞇著眼睛長出了口氣,我轉頭看向老爺子笑了笑,「楊老師,我今天其實是有點事兒想求您幫幫忙的,剛才猶豫了好半天,一直沒好意思開口。」
  老爺子一聽,微微凝眉,然後坐直了身子,「什麼事?」
  「我姐姐想在學校裡承包一個地方開琴行,賺點錢。
  現在的學生業餘愛好不少,校裡也有組建樂隊的,到時候我們會請老師過來教琴,學校社團辦活動,我們也可以出租一些簡單的音響和燈光設備。」
  快言快語的說了這些,岑佩的眼睛亮了一下,我則打量老爺子的神『色』,低聲問道:「您能牽個線麼?我姐姐能和校領導談談就成。」
  「這……」楊老張了張嘴,「這個我得問問,你們不著急吧?」
  「不急不急,有您一句話,這事情說不定就能敲定,楊老師,您太謙虛了,我聽張偉說,您的學生對您是相當尊敬的。」岑佩在旁笑著『插』了一句,還用拖鞋踩了踩我的腳。
  岑佩還想再說,我忙拉了她一下,轉頭看向老爺子,「楊老師,有您這句話,就是幫我們姐弟了,我本人也有些心意想轉達給楊老師。」
  老爺子有點『蒙』,可能是不明白我為什麼突然轉變。
  微微吸了口氣,「我聽說您有個『女』兒在美國?」
  老爺子一怔,臉『色』頓時有了變化,打量了我一下,微抿『唇』角向下彎去,點了點頭。
  「她是學畫畫的,還在國外辦畫展?」
  出乎意料的,老爺子眼前一亮,來了興趣,「張偉也喜歡畫?呵,我『女』兒本身就是畫家,在紐約有畫廊呢。」
  「我是畫國畫的,國內的國畫大師都說我的畫還可以,我曾想過把國畫發揚光大,如今國內對當代國畫人並不感冒,這也使得我們這樣的繪畫愛好者很難有出路,我想,如果您『女』兒對國畫感興趣,能在紐約展覽一下,我願意將所有稿酬全部贈送給您『女』兒的繪畫事業。」
  吹唄,我除了知道齊白石,身邊會畫畫的人都少。
  聽到我這般說,老爺子遲疑了一下,「想法是好,但我聽『女』兒說,她那頭對畫家的名氣有要求,而且『抽』像一點的比較好賣……這樣吧。」
  老爺子笑了笑,「我年輕時也喜歡書法和國畫,張偉能不能拿出個作品給我鑒賞一下,我好跟『女』兒商量這件事。」
  「呃,這個……作品我倒沒帶在身邊,不過我可以現場作畫,您這兒有『毛』筆和紙墨嗎?」
  我問了一句,身邊的岑佩睜大了眼睛看我。
  「有的有的!在書房。」
  老爺子一聽我要現場作畫,都忘了我們還在吃飯的事情,忙起身去書房準備。
  一看就是文化人兒啊,對這些藝術類的東西感興趣。
  我站起身,對著黃劍青說了一聲,「叫上官過來,這老爺子過的苦,幫一把,人情兩清。」
  黃劍青抬頭,「上官?」
  他遲疑了一下,閃出去就把上官叫了過來,我讓上官給我捆竅,轉身就帶著岑佩去了書房。
  來到裡面,一應擺設都在原來的地方,我看到老爺子從書架後的一個半人高的瓷罈子裡『抽』出一個畫軸,又在書桌底下的櫃子裡找出了墨汁和筆架。
  老爺子『精』神抖擻,動作都快了不少,顯然是樂衷於筆墨之物。
  「呵,早年的宣紙都不堪用了,張偉,你直接在畫軸上作畫吧。」老爺子笑了笑,看得出,他這是真的很開心。
  我點點頭,快速和身上的上官『交』流,上官馥婭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
  走上前,在筆洗裡涮了涮『毛』筆,蘸墨,粗大的『毛』筆穩穩的畫出一筆,緊跟著便是行雲流水的勾勒點撥,幾乎是幾個呼吸間,我就震驚了。
  一匹馬的馬頭躍然紙上,栩栩如生!
  緊跟著便是馬身子、馬『腿』,……
  房間裡,我身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黃劍青和小霜『花』在內,都是一個個靜默無聲。
  筆走龍蛇,我能感受到控制我的上官馥婭有多麼自信,幾乎快有百年沒有動筆,可筆法和畫上的意境依舊渾然天成,北大才『女』,琴棋書畫無不『精』通!
  「這是八駿圖啊。」
  悵然一聲,楊老靠上前,想說什麼卻開不了口,而我這頭,上官絲毫沒受外界影響,後續的畫技放慢了許多,著重細節的勾勒,半個多小時才畫了兩匹駿馬。
  可就是這麼兩匹,從馬的鬃『毛』、骨骼形狀、肌『肉』,到馬奔跑的氣勁,卻都顯『露』出來,宛如活馬一般。
  八駿圖我看過,但都是彩『色』的畫片兒,都是假的,不是原版,而像這種水墨畫,我不說它是否臨摹了原畫,單看繪畫的過程,那種筆法,下筆的力度,一氣呵成般的構圖,我無比震驚。
  而且這樣的畫要細看,要細細體味,否則,一眼掃過,根本看不出裡面真正的神韻。
《陰陽薩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