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其實女捨就是這九個隔離間裡的八號隔離間,裡邊統一關押的都是女性收容人員。龍季友打開門後,把其中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帶出到壩子裡,師父這時候也走了進來,他讓龍季友先離開壩子。鎖上鐵門,遠遠站著就好。
  這個女人雖然看起來就跟叫花子無異,但從歲數來看,大約只有三十幾歲,頭髮雖然凌亂但從長短來看的話,應該是不久之前修剪過一次。收容站不具備給收容人員整理形象的條件,否則這些人也不會看上去都髒兮兮的了。這就是說,這個女人應該是在不久之前才進入收容站的,而因為有人特意給她整理過頭髮,說明她起初沒到收容站之前,是有人在照顧她的。
  她就這麼有些膽怯地站在師父跟前,雙肩微微聳著,頭也不敢正眼看我師父,而是微微低頭看著我們背後的地面。她的雙手互相搓著手指,腳雖然是立正的姿勢,但膝蓋處卻微微的有些彎曲,整個人看上去似乎是害怕我和我師父,但是又不敢逃走的樣子。
  師父輕言細語地對這個女人說。我聽說你今天撞門了,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嗎?女人不答,充耳不聞。師父又問道,我還聽說你不是第一次這麼撞門了,每次你撞門的時候,是因為看見了什麼嗎?
  其實這一點我也想過。有時候人容易把受到鬼魂驚嚇甚至是對鬼魂有個人看法的人,當做是精神病的一種。也就是說,有些看似不正常的人,會被世人用統一化的標準判斷為精神疾病,但實際上人家只是看到的東西和我們不一樣罷了。原本之前跟師父咱餐廳吃飯的時候,我提出要問問這個女人,就是出於這樣的考慮,因為她的撞門這個舉動,顯然就跟二號隔離間裡鬧的那個鬼有直接關係,這種直接關係,極大的可能就是她能夠看到鬼魂。
  這在玄學上,稱之為陰陽眼。
  陰陽眼的人。大多和體質有關。過度虛弱會造成這個人距離死亡比健康人更近,所以有時候能夠看到鬼魂。鬼魂的樣子我也見過,看上去雖然多為人形,但面目猙獰,一看就充滿著死氣,這種死氣對活人而言。即便是個瘋子,也會出現天生的抗拒。假如這個女人真是有陰陽眼的話,我無從判斷她究竟是先有陰陽眼長期見鬼嚇成如今這個模樣,還是先發了瘋,才開始能夠看見鬼魂。
  但是這個女人依舊沒有回答師父的話,我有點著急。想要插嘴,但師父對我比了個你別管的手勢,我也只能在邊上乾瞪眼。師父看她還是不回答,連姿勢都未曾改變過,於是師父就用稍微嚴厲的語氣問道,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撞門之後。那個屋子裡就會死一個人,你是不是殺人兇手呀,我要懲罰你。
  女人這時候雙手抬到胸前,不停地左右揮舞著,臉也抬起來,滿臉哭相地對著師父。嘴裡咿咿啊啊地似乎是在爭辯什麼,語氣有些焦急但我們誰也不明白她想要表達的意思。不過從師父的這句問話後她的反應來看,她是能能聽懂師父這句話的意思的。這就表明只要找到了方法,就不存在無法溝通的問題。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也學著師父的樣子,用有點凶的口氣說道。你要是不告訴我你為什麼撞門的話,我們就把你丟到那間隔離間裡面,被你殺死的人都在裡面,你進去後,就會被他們殺死!
  可能我的語氣比起師父來更加凶巴巴一點,那個女人聽到之後出現了極度焦躁的樣子。她的雙腳開始小碎步地原地踏動著,手也不停地在胸前揮舞,腦袋也開始搖著,看上去是想要否認,但又不知道怎麼表達的樣子。嘴裡呢喃著一些話,大多是兩三個字組成的。有著比較明顯的口音,如果不仔細辨別的話,根本不曉得她在鬼叫些什麼。她一邊胡言亂語,一邊指著自己的頭,然後指了指二號隔離間的門,她的那些模糊不清的話裡。我和師父到是清清楚楚聽到了幾個詞。
  「卡死人」、「壞人」、「快點跑」、「大嘴巴」。
  女人不斷重複著這幾個詞,一邊重複一邊指著二號隔離間叫嚷著。在四川方言裡,「卡」這個字,有著用手掐的意思。所以女人口中的「卡死人」,應該是指掐死人才對。「壞人」大概是在說她看見那個鬼的樣子,因為嚇人所以她覺得那是壞人。「快點跑」比較容易理解。應該是她讓二號隔離間的人快逃走說的話,而「大嘴巴」應該是在指那個鬼魂的樣子才對,畢竟之前的死者,都是因為窒息而死,窒息就會讓人張大嘴巴。而因為女人在發瘋撞門之後的一天才會有人死,這就是說。當時人還是活得好好的,不過那個鬼魂當時就已經在屋子裡了。
  我不禁想起剛才那聲冷笑,其實當下的情況和女人說的內容吻合度很高,此刻雖然屋裡還沒死人,但鬼魂已經在那兒是不爭的事實。這樣一來,女人的話加上我的推測,她應當是在說,她看見一個張大嘴巴的壞人,正要掐住另一個人的脖子,她害怕,但又想救這個人,於是就出現了撞門的舉動。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可惜了,這麼善良的一個女人。
  就在這個時候,師父突然走到我的身後,將手臂環繞到了我的脖子跟前,然後伸手作勢掐住了我的喉嚨。他手上並未用力,但他粗糙的手掌接觸到我脖子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師父對女人的話理解應該跟我一致,大概他掐住我的脖子是為了讓女人畫面重現,想起更多的事來,可沒想到的時候,師父這個動作剛剛一做好,女人突然發瘋似的撲向了我,師父倒好,看女人撲過來的時候立刻就鬆手站到了一邊,我則因為反應不及,被這個女人直接撲倒在地。
  她開始瘋狂地朝著我的臉上抓著打著,嘴裡撕心裂肺地尖叫著,就好像我是那個害人的鬼魂一樣。我不得不一邊用手護住臉,一邊掙扎著翻身想要站起來。好不容易掙脫,女人也被師父和龍季友一左一右地拉著,塞回到女捨裡面。關上門之後,她還抓著門上的欄杆,朝著我大吼大叫。
  我臉上雖然沒有破皮,但還是被抓了好幾道印子。驚魂未定,轉頭看師父,他正有點幸災樂禍地看著我。那賊溜溜的眼神似乎是在說,你小子,這下爽了吧?
第六十九章 .猛鬼現形
  儘管我知道師父剛才的舉動是無心的,他也沒料到女人會突然發瘋攻擊我,但他後來的這個表情讓我實在是不爽。你說我莫名其妙跟你來個收容站也就算了,我還得被一個瘋女人殘暴毆打,師父還在邊上似笑非笑地,讓我情何以堪。於是我走到師父身邊,隔著門朝著哪個女人怒目而視。
  師父笑了笑,取出自己的水碗,就在壩子中間開始做起了圓光術。當顯影出現的時候,我也湊過去看。顯影看上去很像一個跪著的人,但由於圓光術只能問緣由,加上紙灰本身和水的不溶解,即便是出現了顯影,也不會特別像,只能夠一半靠猜。一般憑經驗。我的經驗遠遠及不上師父,所以當師父跟我說這是因為一個跪著的人的時候,我就轉頭去問龍季友,你們收容站有沒有出現過虐待收容人員的事?
  龍季友慌張地擺手說道,那絕對不可能,站裡的人雖然和獄卒差不多,但從來不會毆打虐待這些人,畢竟人家淪落至此,已經夠可憐了,誰能夠狠得下心呢。師父說,顯影裡的人是跪著的,這首先是對人的一種壓制和侮辱,如果你們站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的話,那麼這個人被關押在你們這兒之前,一定是收過類似的虐待的。
  於是這個時候我想起剛才在站長的記錄冊裡看到的一點。說一年前死掉的那個人,是從醫院直接送來收容站的。那麼他為什麼要去醫院呢?像這些流浪份子,顯然是不可能自己去醫院看病的,而在那個年代,通常的小傷病。人們大多默默咬牙忍受了,一般都沒有去醫院看病的覺悟。這個人既然以流浪人員的身份住院了,那麼他如果不是病得很重的話,那就是受了嚴重的傷。
  師父對我說,這個人跪著,看起來就不是生病,而是受傷了。龍季友這個時候說,這件事他能夠幫上忙,因為收容站會和很多機構保持聯繫,尤其是警察部門和醫療部門,而最早死掉的那個人是從市醫院送過來的,記錄冊上也有時間,自己去辦公室打個電話,應該就能夠查到這個人之前送醫的原因。
  師父點頭讓他去了,我則繼續跟著師父蹲在地上,看他丟米問米。師父問的內容大概是,這二號隔離間裡是否明天將會死一個人。答案是肯定的。師父又問,是不是此人死後再過七日,還將再死一個。答案依然是肯定的。於是師父又問,這七天一次的輪迴。是每個死去的人在找替身嗎,這一次,答案卻說不是。
  這相當於證實了我起初的一個疑惑。因為我一直非常不解為什麼所有人的死法如出一轍,如果是找替身的關係的話,不應該這樣才對。而是死狀不一。師父倒掉碗裡的水,然後對我說,看樣子雖然前後一共死了五人,但真正鬧鬼的,還是最初的那一個,也就是剛才碗裡跪著的人影。
  龍季友跑了過來,告訴了我們他問到的情況,市醫院查看了去年的收治記錄,說這個被送來收容站的人,是在街上救回來的人,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遍體鱗傷。身上有許多被毆打的傷痕。在那樣的年代裡,老百姓雖然比較愚昧,但是正常的是非觀還是具備的。所以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些敢在光天化日下。無法無天當街毆打這個流浪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抓捕我的那批人的同類,因為也只有他們,才被賦予了這樣的暴行權利。
  這樣一來就更加容易理解了。本來就是精神病患者。加上沒來由的一頓暴打,即便是挺了過來心裡估計也是充滿鬱悶的,於是才會因此引發後來自己心臟出問題而窒息死亡。不難想像的是,這個人當初的死,心中是充滿怨念的,死後的整個四十九日之期裡他沒有鬧事,但也不曾離開。而當龍季友來這個地方工作後遇到的第一起死人事件,前後恰好一年,也就是說,死人的那天。恰好是之前那個流浪漢的死忌之日。
  我想我是無法解開這個鬼魂心中的怨念了,因為我自身也是受害者之一。於是我把我的分析告訴了師父,師父結合龍季友的話前後對比了一下,發現這應該是最接近真相的一個答案。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將這個鬼魂的怨氣化解到我們能夠收走的程度。
  於是師父放出了他自己的兵馬。點燃了兵馬香。師父的兵馬比我的猖兵要強大很多,所以煙霧雖然也遇到了阻擋,但還是衝破了那道看不見的門,鑽進了二號隔離間裡。師父站在門口問我說,你要不要跟著一起進去?我說好。師父說那你跟著我,把手電筒打開。
  師父說完就從包裡掏出鈴鐺,一邊搖著,一邊將腳踏進了隔離間裡。正當我準備跟著進去的時候,突然我的右半邊臉上一股驟然的緊縮感傳來。好像一整風瞬間猛烈地刮來一般,我下意識地朝著右邊看去,結果發現二號隔離間的鐵門,正用一種極快極猛的速度,關閉了過來。
  當下我的位置如果不躲閃的話。一定會被鐵門砸中,而讓我往隔離間的防線躲閃的話,我自認為還沒有快到那樣的程度。所以我只能朝後退了一步,讓鐵門在我面前匡噹一聲就關上了。這一幕我們誰都沒有想到,鐵門關閉之後。我立刻去拉門,發現雖然沒有上鎖,但是門卻扣得死死的,根本就拉不動。師父和我被這道鐵門隔開了,他也沒想到會這樣。於是就站在門內往外推鐵門,我們倆一起用力,鐵門還是紋絲不動。
  就在這個時候,由於我是面朝著門內的方向,和師父的方向恰好相反。師父是臉對著我,也就是說他如果不轉頭的話是無法看到屋裡的情況的。我注意到他手上的兵馬香已經在騰起的一瞬間就開始撕下分散,這說明屋裡的鬼魂力量比較強大,大道可以對師父的兵馬形成壓製作用。通常死在一個地方卻久久停留不肯離開的鬼,就變成了地縛鬼。鬼魂和死亡的地點之間有了一種必然的聯繫,且會相互影響。換句話說,二號隔離間此刻是那個鬼魂的地盤,在自己的地盤上,它的能力會比在別的地方強大不少。
  突然。接著門口的燈光,我隱隱約約看見師父背後的其中一個床板上,有一個背對著師父,跪在地上,佝僂著頭的人影。但由於光線太暗我沒辦法看清。於是一邊高聲喊著師父當心你背後有東西,一邊就用手電筒的光線直接朝著那個跪著的人影照射過去。
  師父轉身的同時,他和我一起都看清了那個跪著的人影,果然就跟我們猜測的一樣,他的姿勢有些奇怪,看上去是身上疼痛的樣子,雖然低著頭,但是從耳邊的皮膚和頭髮交界處流出的血跡來看,他似乎是受了不輕的傷。跪著的身體還微微地有些瑟瑟發抖。
  原本我以為,這樣的人表情應該是難過的。但是當他在我手電筒光線照射到身上後差不多一秒鐘的時間,突然朝著我和師父的方向猛然地轉頭,它的五官已經扭曲了,就好像在不平整的鏡面上看到的人影一樣,師父曾說過這意味著鬼魂開始迷失並忘記自己是誰了。它這一轉頭,那怪異的容貌頓時把我嚇了一跳。可是它的頭死死頂住師父,身體卻站了起來,站起的過程中,腦袋的角度甚至不合常理地沒有發生改變。它嘴角流血,但卻露出一個咧嘴的笑。
  笑原本是高興的表現,此刻看來卻顯得那麼陰森。它開始朝著師父撲了過來,那個動作就跟潑皮打架一般,完全不是鬼正常的移動方式。房間本來就很小,師父又在門邊角落沒有多餘的路可逃,於是這一下子,那個鬼魂就把師父的身體死死地按在了門邊的牆上。
  我非常著急,一邊大喊著師父,一邊拚命想要拉開門。但那個鬼魂發出嘿嘿的笑聲,這種可怕的場景和笑聲形成強烈的對比,最可怕的是。這個鬼魂伸出一隻蒼白又髒兮兮的手,死死掐住了師父的脖子!
  這時候,那個鬼慢慢把自己扭曲的臉湊到師父的面前,光線的照射下,它的臉看上去不斷在快速扭曲著,然後它朝著師父張開了自己的大嘴巴。師父已經被壓得有些受不了的感覺,眼珠都快爆出來了,眼睛裡因為掐脖子的關係充滿了血絲,而師父這個時候也開始微微張開了自己的嘴巴。
  我知道,那是師父快要窒息的表現了!
第七十章 .奮勇救師
  我知道拉門是沒辦法拉開了,於是我試著將手伸到門內,想要抓住被抵在牆上的師父,也許我拉他一下,能夠讓他稍微鬆弛一點。可是人有先天不足,我無論怎麼伸手,都始終距離師父的衣服有一尺來長的距離。
  這種迫切的想要幫忙卻無計可施的感覺是非常糟糕的。眼看師父已經開始微微翻白眼,整張臉即便在燈光不好的環境下看來,也是漲得通紅。師父這個時候開始將舌頭吐了出來,他的左手十分費勁地想要伸向我,卻無論如何也抬不起來。我知道,如果任由這樣下去,師父恐怕就要化為青煙駕鶴西去了。
  面前擋著一道拉不開的鐵門,眼裡看著師父那快掛了的表情,背後還傳來龍季友的驚呼和那個瘋子女人淒厲的叫聲。情急之下,我快速在腦子裡搜尋著以往學過的、能夠在此刻派上用場的方式。由於無法觸及,我只能試著用各種護身咒來讓師父自身抵抗鬼魂的能力提升,不過師父此刻大概已經接近神志不清的狀態,我無法知道這段咒被他聽到後,作用究竟能有多大。當時也來不及細想,即便細想也不會有更好的辦法,於是我左手握拳,托住我右手的手掌邊緣,右手捏了二指決,連接起來做筆狀,隔著門指著師父的頭,一邊畫下符文,一邊提氣大聲念道:「操天道、化兩儀,生陰陽、轉乾坤。應赦令。天地無極,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在最末一個「令」字出口的時候,我加重語氣。並用右手指決畫下一個大叉,然後重重戳下一點。話音剛落,鐵門開始嘩啦嘩啦地響動了起來,好像有一股風迎面朝著鐵門吹了過來。我轉眼看向師父,他原本翻白眼的表情似乎緩和了一點,他用一種極其難受的表情,努力把眼神看向我,然後聳了一下眉心,師父的意思我懂,那是在說我的咒文起了作用,要我繼續下去的意思。於是我雙手併攏,兩隻手的食指和中指伸出貼齊到一塊兒,其餘手指間隔著交叉互握住,以伸出的四根手指做筆狀,又一次懸空書下符文,並口中大喊:「乾坤無極,風雷受命;龍戰於野,十方俱滅。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在這段咒文的末尾,我將雙手高舉。從我的右上方朝著左下方,做出了一個劈打砍殺的姿勢。這個姿勢剛剛做完,我又接著大聲念道:「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天地玄黃,陰陽妙法。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同樣的,這段念完後,我又從左上角到右下角的方向再度劈打砍殺了一次。連續兩次符咒力量下的砍殺後,師父的表情鬆弛了很多,他開始用自己掐住脖子的手使勁往外掰,雖然臉依然漲得通紅,額頭和太陽穴邊上的血管青筋依舊冒了出來,可是從他的眼神不難看出,至少此刻師父是恢復了神志,並依舊開始抵抗了。我知道我的咒文起到了關鍵作用,並突然有一種自己將要獲勝的興奮感。不及多想,我又以左手為紙,右手二指決做筆,一邊在手心裡快速書寫符文,一邊口中大聲念道:「天羅維網。地閻摩羅;慧劍出鞘,斬妖誅精;一切災難化為塵。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最末一句的時候,我抬起右腳狠狠用腳後跟快速踏地三次,接著用左手啪啪啪連續快速三次用拍門的姿勢。拍打在關著的鐵門欄杆上。
  這前後四段咒,其實合起來是一段完整的咒。奉請的都是太乙天尊,叫做「拔罪斬妖護身咒」,四段的內容都有護身護體的功效,這也是最初我對著師父施咒的主要用意,當人被邪物壓制侵蝕的時候,這段咒可以讓人借天尊之力護住自身,只有施展得開拳腳,才有反抗逆襲的機會。而後面三段,則具有斬妖除魔的功效。對妖魔鬼怪,是有殺傷性的。也只有壓制住敵人,才能給自己喘息的機會。此咒配合符文,長期練習後威力無比。只因我僅僅懂得點皮毛,也很少會加以聯繫。所以並不能完全驅逐鬼魂,但能夠讓它感到痛苦,同時也會激發它的怒氣。
  這時候,我感覺從二號隔離間裡,冒出一股子極其難聞又壓迫感很強的氣流。以至於我甚至微微虛起了眼睛,而朦朧當中,我看到那個猙獰詭異的鬼臉,蒼白的皮膚上暗紅色的血跡讓整個臉顯得更加讓人毛骨悚然,最可怕的是。它竟然此刻把原本一直盯著師父的面孔,機械式的生硬轉動著,接著看向了我。
《司徒山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