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此刻已經無需動用水法了,我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原本我打算把這件事迅速了結了也就算了,此刻看來,這個「天邪」非但沒有因為我的到來而躲藏起來,反而有些當面挑釁的意味。
  於是我心裡冷哼一聲,把我的包放下後取出鈴鐺和香,開始召喚我的兵馬。只不過這一次,我的兵馬不再是為了幫我尋找根源,而是幫我驅散這個鬼魂!
第八十八章 .以身試法
  正如我說的那樣,「天邪」是以一個較強的戾氣為中心,聚集了周圍零散的其餘怨氣戾氣而形成。現在看來,這個中心的戾氣,應當就是當初那個舉人墓的主人。這並不是說這個舉人戾氣很重,而是說張大哥偷回來的那個魂瓶,和老奶奶偶然將其打破,恰好裡邊裝著的那一味,正好是有戾氣的罷了。
  同樣都是遊兵散將,這群烏合之眾,絕非我兵馬的對手。也許你要問我,我的兵馬將這些零散的怨氣擊潰之後,會怎樣對待。我恐怕要告訴你,因為這些魂魄單一的來看,都非常微弱,所以無法納入兵馬麾下,也沒辦法進行完整的超度。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讓它們四下逃散。然後隨著時間,慢慢消耗殆盡。我也不用擔心四下逃散的它們會繼續害人,因為它們已經沒有害人的能力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的兵馬很快就收拾了這裡的傢伙。收回兵馬後,我開始給屋子做淨化。在淨化的時候,我卻發現。老奶奶的房間裡,無論怎麼淨化,總是有種膈應的感覺。就好像是牙齒縫裡有東西,即便很努力在掏,卻始終掏不乾淨的感覺。
  坦率的說,這是我從未遇到過的情況。因為一般當我給屋子做淨化的時候,往往已經是解決了所有麻煩事的最後一步。但既然我遇到了一些阻力,那就意味著我之前的清理,是沒有做乾淨的。這樣的感覺讓人很不爽,於是我不得不暫停下我淨化的法事,而開始排查原因,看到底是哪裡沒有做好。
  奈何我找了很久。用了很多辦法,總是只能感覺到鬼魂依舊存在,但怎麼都找不到它。並且我可以肯定的是,現在雖然我的兵馬驅散了那些聚集的怨氣戾氣,但又一個我怎麼都驅逐不了,而這個傢伙。應當就是組成「天邪」最核心的那一個,也就是魂瓶裡的那位。
  整整一個下午,我一無所獲,眼看時間已經進入了傍晚,我開始有些煩躁起來。張大哥和老奶奶已經在戶外坐了一下午,張大哥還時不時把頭探進來看我一眼,也不知道那個眼神到底是在催促我快一些還是害怕我偷東西。
  當天忙活到很晚,我還是沒能夠找到根源。看樣子想要趕回村子是不可能了,於是我就對張大哥說,請他們母子倆今晚睡覺的時候再留意一下,我就在鎮上去住店了。明天一早我會再過來問問情況,假如說倆人都不再做噩夢的話,那我的工作也勉強算是完成了。
  這並不完美,我知道,可我沒有別的辦法。可是老奶奶卻說,這麼晚了,你去住什麼店呀,浪費錢,要是不嫌奶奶這裡地方小,又髒又亂,今晚就在屋裡睡吧。我說你們只有兩個屋子,我睡了你們睡哪裡啊。張大哥說,小兄弟,你就睡我屋裡。我今晚就在我娘門外睡,有事的話,大家能夠第一時間知道。
  我心想這也是個不錯的辦法,於是就答應了。
  這孤兒寡母的兩人,雖說日子清苦,但待客還是厚道的。起碼那天晚上他們特意割了一塊過年才吃的臘肉給我炒著吃。這家人是我近期遇到的最窮困的一家。卻是把我招待得最好的一家了。晚飯後,閒聊一陣,我在老奶奶的門口插上了三支香,沒有點燃,且排列成了三角狀。接著我找來一個碗,碗口朝下,蓋住了三支香的香頭,這樣一來,碗就被架在了懸空的位置上。鬼魂的動向我的香頭是比人更敏感的,只要沒人碰這個碗,而碗掉下來了,就說明鬼魂出現了。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的是,當天夜裡,最早遇到鬼魂的人,竟然是我。當時差不多10點多,也到了我平時睡覺的時間,剛躺到床上閉上眼,突然眼皮一緊。手腳都無法動彈。而奇怪的是,當時我知道不對勁了,但卻區分不出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我的眼前浮現了一個畫面,一個身穿黃綠色軍服,帶著帽子,挽著袖子。手臂上還帶著一個紅袖章的年輕人,手裡拿著一根鋼釬,凶神惡煞地朝著我刺過來。我的心口突然感覺到一陣疼痛,但那種痛感轉瞬即逝。而後那個年輕人就消失不見。幾秒鐘後,他又再度從遠處衝了過來,這次和他一起的。還有另外幾個穿著打扮一樣,但容貌不同的人。他們一起用鋼釬刺向了我,而最後一個刺向我的,是個女人,面帶凶狠,卻是孟冬雪的模樣。
  又是一陣短暫的劇痛後。這群人就消失了。第三波,第四波輪番出現,出現的方式都一樣,只不過人越來越多,那些人的面孔也越來越讓人覺得害怕。如果說前兩波刺向我的人,表情還帶著凶狠的話,那後面的人,都是木訥的表情。正因為他們奔跑刺向我的動作原本太過激烈,但臉上卻沒有表情,這讓人覺得反差很大,於是產生了害怕。
  到了差不多第六波的時候,我已經能夠清楚記得前一次的刺痛感,這種刺痛感讓我腦子頓時清醒了過來,我知道,那個還藏在屋裡的「天邪」,此刻已經找到了我最害怕的東西,它給了我一個不可能發生的幻想,卻是我這些日子以來。最害怕的情形。尤其是孟冬雪的出現,讓我突然覺得,即便我和她短暫地生活在一個屋簷底下,即便我對她心裡是有好感,但依舊無法否認我們倆在立場上根本的不同,我也曾想過假如有一天她變成我的敵人。那我該怎麼辦。只不過我當時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以至於到後來根本就忘記了。
  或者說,我沒有忘記,而是藏在了記憶深處,不曾觸及。「天邪」會感覺到我害怕的一切,並用它們來攻擊我。我試著動彈腳趾手指。卻怎麼都動不了,全身可以動的,除了我的舌頭,就是我的鼻孔了。於是我拚命地把舌頭朝內捲曲,試圖讓自己喉嚨不適而作嘔,只要我身體任何一個地方能夠動。我就能馬上拜託這種壓迫。試了幾次都無法作嘔,於是我深吸一口氣,狠狠地用舌頭頂住了我的喉頭,難受之下,眼前還模糊可見一群人影,衝鋒似的奔向我。手裡拿著血淋淋的鋼釬。
  哇的一聲,我終於乾嘔了一下,脖子有一種僵硬很久突然鬆動,很痛但很爽的感覺,這種疼痛讓我的腦子一下子就清醒過來,眼睛能睜開了。手腳也能動了,於是我一個激靈就張大了眼睛,伴隨著這個動作,之前一切的幻想,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也因為用力過猛,一下子就從床上跌落了下來。耳中眾人奔跑的嘈雜聲已經不見了,只留下心口附近,那亦真亦幻的痛楚感。
  我能夠逼退它們,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天邪」在白天的時候已經被我驅散過一次,較之從前,弱小了許多。第二則是我又對付它們的經驗,能夠很快解除自己身上的束縛。可張大哥和老奶奶並不能,於是我來不及細想,一下子爬起身來,朝著門口跑過去,就在快到門口的時候。匡噹一聲,碗掉落在了地上,但卻沒有摔碎。
  由於頭一晚特別叮囑,晚上不要關燈,以免遇到事情的時候,想逃跑還得先開燈,起碼開燈的那點時間是被浪費了。我看到張大哥背靠著老奶奶門外的牆,昏昏沉沉地睡著,但他的姿勢也特別奇怪,就有點像白天的時候,老奶奶暈倒時候的樣子。但是很快,他就好像洩氣的皮球一樣。突然軟了下來,表情也回到了正常,只是還是一副熟睡的模樣。我知道,在搞過我之後,那傢伙又順路搞了下張大哥。從我起身到門口,也不過短短十秒的樣子。也就是說,剛才我遇到幻象的時候,整個過程持續了十幾分鐘,但現實世界裡,僅僅十幾秒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老奶奶的屋子裡,傳來了淒慘而又微弱,且拖了長音的叫聲,那叫聲正是老奶奶發出來的,所以我知道,那傢伙現在去纏著老奶奶去了。我當時心裡有些憤怒,這簡直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我今天如果不收拾你,我就對不住我師父對我的教誨了。想到這裡,我一把抄起地上插著的三支香,迅速點燃後喚出兵馬,兵分兩路,一路去驅趕正在纏著老奶奶的傢伙,一路用煙霧指引我鬼魂跑去了哪裡,這下子,你說什麼都逃不掉了!
  兵馬的動作比我這個活人要快很多,於是當我打開老奶奶房門的時候,老奶奶已經平靜了下來,但睡著了還是沒醒。手裡兵馬香的煙霧在屋裡四面八方地舞動著,就好像那個傢伙正在四下逃竄一樣,最終,煙霧徑直朝著老奶奶床尾的一側,一個八斗櫃飄散了過去。
  這個櫃子我下午檢查過,打開看了裡頭全是一些日用的衣服,由於是別人家我也不好過於放肆,當時在這裡也沒能找到鬼魂的蹤跡。而此刻兵馬香卻告訴我,鬼魂就在裡頭。
  我懷著忐忑,心裡默念了一遍金光咒,然後一把就拉開了櫃子門。
第八十九章 .莫名爭吵
  跟我下午看見的一樣,櫃子裡還是那些衣服。只不過這次在兵馬香的指引之下,煙霧直直的朝著衣服之間鑽了過去。於是我伸手撥開衣服,煙霧又呈現一個下垂狀,直奔著八斗櫃裡,一個蒙著紅布的東西而去。
  我蹲下身子,揭開紅布,那是一尊觀音像。
  這下子我全明白了,為什麼我遲遲驅散不走它的原因,就在這觀音像上。
  早些時候,還沒有開始破四舊,雖然人們口中都說,要破除封建迷信,打倒牛鬼蛇神,但實際上,民間信佛的人,還是不少。許多家庭都供奉了菩薩,也誠心念佛。但後來因為這場運動的興起。燒香拜佛突然變成了一種罪行,於是許多人都砸了菩薩像,或者蒙了紅布藏起來。顯然,老奶奶就是這樣的人。由於佛像長期沒有香火的供奉,也就成了一尊空殼,變成其他鬼魂藏身的地方。
  也許你要問了。佛祖是威嚴的,為什麼這些鬼怪還能夠霸佔佛像?我也許會告訴你,那是因為佛像的恭請,並不是你捏一個菩薩,或從別處買一個菩薩回來,就叫請了佛像。正規的佛像是需要開光的。和加持不同之處在於,加持是通過一些手段,激發這個東西原本的靈性。例如我有一塊玉珮,假如我對玉珮進行了加持,那麼就更容易發揮玉的本身屬性,例如溫潤,例如護主等。但開光不同。並不是每個東西都可以開光,必須是神像佛像,經書,符咒,袈裟等物。甚至連麒麟、貔貅、辟邪這樣的瑞獸,都是無法「開光」的。也許是民間對於兩者之間常常混淆,所以許多人認為,開光和加持,實際上就是一回事。
  而對於神佛像,則更加繁瑣。首先這個雕像是一個人形,人就應當有五臟六腑,所以神佛像,首要做的,就是填髒。要用各種材料,做成小包,塞到神佛像的身子裡,讓它不但有了外形,還有了內臟,這才能夠恭請神佛的降臨,這才是正規的佛像。
  我伸手輕輕彈了一下菩薩的身子,發出空蕩的聲音。這表明這尊菩薩像,其實是沒有填髒的,也就是說沒有靈性,就是一個有著觀音菩薩相貌的空殼罷了。如此一來,任何有靈性甚至是鬼性的東西,都能夠鑽到中間,冒充神佛,騙取香火。而這樣所導致的惡果,就是一旦那天你斷了供奉。就好像斷了別人的生路一般,心情好的也許就走了換個地方騙吃騙喝,脾氣壞的,估計就得找麻煩了。
  這就是為什麼老人常說,不管供奉的是什麼,尤其是家裡。不要空壇。所謂空壇,就是留下香壇,卻常常不燒香的意思。
  看著兵馬香,此刻我無比確定那傢伙就藏在菩薩身子裡。我的兵馬還在周圍,我也知道它再也逃不到哪去。剩下的只是將它逼出來,然後我的兵馬抓住它即可。因為我也不敢貿然讓兵馬進菩薩身子抓它,畢竟是猖兵,萬一進去了不出來,我還得解決一次內部矛盾。
  於是我唸咒,逼著它離開,在它出來的一瞬間,兵馬香閃動了幾下,我就知道,這回抓住了。我長舒一口氣,現在問題總算是完全解決了。由於這個「天邪」戾氣比較重,放了出去怕是要再做一次亂,於是就請兵馬暫且扣押,等周天循環消除戾氣之後。我再找個樹林子放了就是。
  轉頭看了看床上,老奶奶已經熟睡。她在剛剛被纏住的時候就被我救了下來,醒來應該不會記得這一段吧。我聽她呼吸平穩,表情泰然,此刻不知道做的什麼夢,但可以肯定的是。至少不會是嚇人的那種。於是我輕手輕腳地關上八斗櫃的門,然後離開了她的房間。坐在門口的張大哥此刻也表情正常,至少坐在這裡睡,想必實在是很不舒服。於是我輕輕搖醒了他,讓他回屋裡睡。他醒來後看見我手裡拿著香,正驚訝地問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告訴他,發生過,不過已經沒事了,都解決了。
  當下已經差不多夜裡12點,距離天亮還有六七個小時。我是肯定不睡了,因為幾遍我收拾了這裡的鬼魂。但漫漫長夜,還是留神一些好。我醒著,有事的話,還能立刻處理。張大哥見我不睡,於是主動要求自己也不睡了,陪著我一起守夜。於是我們兩個一老一小的男人,就這麼蹲在門檻上,守了一夜我今天才剛剛認識的老奶奶。我仔細告訴了張大哥之前發生的情況,還叮囑他,那尊觀音像,以用五穀分別製作五個小布包,塞到裡面去代表五臟六腑,再行供奉。如此一來,家裡不但少了一個可以被鑽空子的空殼,還多了一個能夠保家的佛像了。
  第二天早上,熬了一夜我也實在是有些提不起精神,但最近常常熬夜,我也算是慢慢習慣了。等到老奶奶醒來之後。我就完整地給這間屋子做了淨化,這次沒有遇到什麼問題,於是我也確定,這裡的鬼魂已經驅散得乾乾淨淨了。
  到了差不多上午10點的時候,我辭別了張大哥和老奶奶,臨別前我對老奶奶說。你有個好兒子,忠厚孝順,希望他能夠早點給你找個兒媳婦,也希望您老人家身體健康。之後我回到鎮上與李隊長會和,準備打道回府。
  回到村子已經是接近傍晚了,由於我頭一晚沒有睡覺。又趕了大半天的路,一到徐大媽家裡,我就累得不行。連晚飯都沒吃,倒頭就睡了。卻忘了我睡覺的地方,就是大家吃飯的地方。所以我不知道孟冬雪有沒有一邊欣賞我銷魂的睡相,一邊吃飯。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我伸著懶腰到門外活動了一下身子,然後蹲了個茅坑後,打算一如既往地過著我的生活,卻在我再度回到屋裡的時候,發現孟冬雪正坐在我當做床的幾個條凳上,雙手環抱在胸前。然後看著我。
  鑒於我和她之間那莫名其妙的關係,我也有點不好意思。於是笑著說,嘿嘿,你起來了呀。孟冬雪不說話,只是就這麼看著我。她的眼神盯得我特別不舒服,就好像我做了什麼壞事一樣。於是我也不說話了。一會兒撓撓頭,一會兒扯扯衣服,坐立不安。
  突然她開口了,問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這兩天去了哪兒。我說生產隊李隊長請我幫忙,我去了隔壁鎮的張家坳了。孟冬雪突然話鋒一轉,問我道,你出去招呼也不打一聲,一走就兩天兩夜沒回來,連徐大媽都不知道你到底幹嘛去了,你好意思嗎你?
  我一聽,這不對呀,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呀?我都這麼大的人了,去個什麼地方,難道還得事事都報備一下嗎?於是我也有點生氣了,但我沒有發作,只是對孟冬雪說,我跟徐大媽說過了。要出去辦點事,只不過我沒跟她說辦什麼事罷了。孟冬雪氣鼓鼓地說,那你也應該等大家都在的時候一起說呀!你這一走連個消息都沒有,外頭那麼亂,誰知道你這脾氣出去之後是死是活呀!
  孟冬雪看上去有些生氣,於是聲音也特別大。她這一下就把我給點著了,於是我也提高了音量跟她說,我為什麼要等大家一塊的時候說?這是你家嗎?這是我家嗎?咱們都是借住在這裡的人,有事跟屋主說了不就行了嗎?你說你大清早的不去生產隊裡唱歌跳舞的,你在這兒跟我發什麼脾氣?
  聽見吵鬧聲,徐大媽也從裡屋走了出來。她看見我跟孟冬雪互相爭吵著,也沒問問什麼事。就開始拍著我的肩膀和孟冬雪的肩膀說,哎呀,別吵別吵,大早上的,家和萬事興嘛!你們倆都沒吃早飯吧,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孟冬雪突然說道。不用做了,氣都氣飽了,誰還吃得下。
  原本我已經沒打算繼續跟她爭了,但她這句話,又讓我不爽了。我說你不吃就算了,我自己吃,餓的又不是我,莫名其妙的衝我發脾氣,你們有知識有文化,就該拿我當個撒氣包嗎?孟冬雪大聲說,我看你才是莫名其妙,一聲不吭就走幾天。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人擔心的,你在給大家添麻煩懂嗎?我也徹底生氣了,於是我說,誰要你擔心了?我是你爸還是你孩子呀你要擔心我,我在家的時候你不理不睬的,我一走你又來怪我,我是欠你的還是怎麼著?
  我這人就是這樣的性格,平日裡沒人撩我,我也挺溫順。但如果到了氣頭上,說話也常常沒個輕重。其實我說完這句話,心裡還是有些後悔,起碼有人擔心,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可是由於話說得太重,孟冬雪一下子就被我氣哭了,她站起身來就哭著衝出了門外,路過我身邊的時候,還沒忘記推了我一把。幸好我是個練家子,腳底功夫穩,換個老爺爺老太太,你就準備伺候人家終生吧。
  當我正準備責罵她怎麼這麼沒禮貌出去連門都不關的時候,徐大媽一個詭異的眼神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比我矮,於是斜著眼睛,滿臉堆笑,一副我什麼都懂了的樣子看著我。
  我問她,徐大媽你看什麼呢我知道我長得不錯…徐大媽卻打斷我說,你這傻孩子,這姑娘喜歡你吶!
《司徒山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