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秦不空不說話,只是一邊搖頭,一邊將頭低了下去。我一看更生氣了,於是朝著秦不空大聲說道,我實在不明白你一把歲數的人了,這麼自怨自艾地有必要嗎?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人始終都必須要朝前看才行,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活人都要給你氣死了!
  我一邊訓斥著秦不空,松子在一邊拉著我讓我別說了,我越說越來氣,於是接著說道,甘木的死,咱們大家都不願意。你想想當初你砍斷它尾巴的時候,你怎麼眉頭都不皺一下呢?現在好了,它都已經不在了,你這幅模樣是學給誰看的呢?不吃飯不喝水就待在床上,你屎尿怎麼不拉在床上呢?
  秦不空這才開口說道,可是你不是說了嗎?甘木的死。都是因為我的緣故…
  秦不空這句輕描淡寫的話,卻讓我一時語塞了,回想起來,我的確說過這樣的話,但是當時我是在憤怒之下,多少有些口不擇言,如果一定要追究責任,當時甘木奮不顧身地衝上去的時候,不僅僅是為了救秦不空,其實也是在為了幫助我,如此說來,我也成了害死它的人之一。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放緩了語氣對秦不空說道,你要知道,甘木的死並不是白死,咱們也不是沒有報仇,如果它現在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你這麼頹廢的樣子。你就算不為自己打算。好歹也該為了救你而死的甘木告慰一番吧,最好的告慰方式,就是你重新振作起來,咱們接下來還有兩關要闖呢!
  我把話題從情緒拉到了現實了,而我心裡清楚這樣的現實其實秦不空在這兩天時間裡早已思考過多次。他愣愣地看著我,然後看看松子,然後再轉頭看了看先前甘木習慣性盤著的那個架子上,隔了好久才歎息一口說,好,我早晚都會再見到我這個老夥計,讓它先等著我!
  秦不空說這句話的時候,嗓音有些生澀,感覺是很長時間沒有喝水的那種口吻。不過聽到他這句話,我還算是比較欣慰。於是對松子說,你去給他倒一杯水過來,飯菜如果他實在不想下床,咱們端進來陪著他吃!
  其實我知道,此刻同伴的陪伴,對於秦不空來說也一樣重要,至少他不用在沒人的時候繼續回想起甘木死掉的這件事,從而繼續責怪自己。於是我和松子將飯菜端進屋裡,陪著秦不空一起吃。秦不空已經兩天沒有吃飯,明知道他已經很餓了,但看上去依舊是一副食不下嚥的感覺。吃飯的時候我和松子陪著秦不空說了些話。我甚至還把昨天沒來得及開瓶的酒和他一起喝了幾杯。
  我不怎麼愛喝酒,所以幾杯下肚之後,人開始有點微醺,但是卻沒有醉,倒是秦不空卻因為喝酒的關係,反而變得精神了起來。晚飯後他提議,咱們已經耽擱了兩天時間,要不然就趁著現在,咱們把那蠟皮珠子放進去吧。
  我心裡本來想要嘲諷一句你還知道耽誤了兩天時間啊,但是忍住沒說,害怕如果因為自己嘴賤而把這句話說出口的話,會再次觸動到秦不空的傷心。於是我和松子開始麻利地收拾碗筷,隨後就跟秦不空一起拉開了床,順著地道走到了陣心的位置。在路上的時候我問松子,對於我們即將面對的下一關,可有什麼頭緒?松子說,按照呂祖留書。「魈之變幻無窮,魃之悍烈無雙,魁之高不可攀」,這「魈」的變幻無窮,想必咱們大家都算是領教過了,果真是變化無窮,這說明呂祖當時留下的字句得到了印證。同樣的道理,魃之悍烈無雙,應當是在說這傢伙兇猛異常,甚至達到了世上無雙的地步,由此可見,這句話的真實性,應該是挺高的。
  我是在「魈」這一關最大的受害者,我身上的傷足以說明這個問題,七關已破四關,按理說我們應當早早預見到勝利的曙光,可是此刻我卻覺得無比艱難。我將這一切歸結於當時沒能夠及時拿到秦不空手裡的金剛橛,以至於耽誤了戰機。所以我暗暗決定,等闖魃關的時候,那柄克制對方的金剛橛,必須要在我的手中才行。
  松子接著說道,按照古書上的記載,魃是一種旱怪,它的出現總是伴隨著炎熱、乾旱,其本尊其實是一個人,但是這個人是死屍而不是活人,所以簡單來講,魃是一個帶著乾旱炎熱而來的大屍王。
  屍王這種東西,在那個年代是對有過修行的活死人的其中一種喊法,到了後來的時候,這種喊法就變成了「殭屍」。我曾經在接受秦不空的考驗的時候,在醫院的停屍房裡大戰過一些活死人,而且那個時候的我手藝比起現在來說差了不止一個檔次,所以我滿心以為這次的屍王,無非就是比先前的那些傢伙更難纏一點,更兇猛一點罷了,並不是沒有克制的方法。而松子接著說,可是古書上同時還記載有,所謂魃其實也是一種女性,尤其是淫婦變來的,這麼說起來的話,我們需要面對的,就是一個女性大屍王了。
  聽他這麼說,似乎很有道理,但具體是不是如此,我們也只能到了似乎再說。在江蠟皮圓珠放進石磚塞進陣心石柱之後,「魃」的石磚彈了出來。上面的四個字是「仙翁畫鵠」。從字面上來理解,似乎就是在說一個神仙畫了一個叫做「鵠」的東西。
  松子說,此處的「鵠」應當是一個古寫,這種動物指的原本是天鵝,但是你們還記不記得,最早的時候我們開始闖「魑」關。那座無影塔因為修建大橋的關係而挪了位置。而我們最終找到的原始基座,其所在地就在橋墩底下的「黃鵠磯」上,所以此處的「鵠」應當就是古音「黃鵠」一致的地方。我聽到松子這麼說之後,於是問道,按照你的意思,「魃」這一關的守關大鬼。應該和「魑」一樣的?
  松子點點頭說,應該說地點一樣,但是魑的守關大鬼,其實是從一開始就跟隨著我們回家來的,所以這期間到底哪裡才是守關大鬼的真正位置,其實不好分辨。況且那天你也看到了。那黃鵠磯的石樑其實很大,在這麼大的範圍當中,埋下兩個石頭盒子,也是完全合理的。
  我對松子說道,那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地方在修建大橋之前。其實也是有一個千年古跡,就跟當初的無影塔一樣對嗎?松子說是的。我說那這個地方現在也不復存在了嗎?松子卻搖搖頭說那倒不是,只不過和無影塔一樣,被移動了位置罷了。在修建大橋之前,這裡曾有的建築,就是舉世聞名的黃鶴樓。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仙翁畫鵠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松子念道。
  「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我應景地答道。
  卻收穫了松子的一個百分之百的純白眼,我才意識到原來我把兩首詩給搞混了,小時候上學的時候先生也常常批評我總是記岔,諸如此類的愚蠢錯誤還有許多,例如「借問酒家何處有,姑蘇城外寒山寺。」
  又例如「知人知面不知心,寸金難買寸光陰。」
  或者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一枝紅杏出牆來。」
  這樣的例子很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記混,以至於長大之後跟著師父學習。也需要背誦一些古文的字句,這個習慣也依舊難以糾正。於是我把這一切都歸結於我看了太多差不多組合形式的句子所造成的。但是此刻被松子一個純白的白眼嘲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於是我撓撓頭,乾笑幾聲試圖化解我的尷尬,卻不知為何冒出一句,當初王維的這首詩寫得真是不錯。
  大概是覺得我在刻意搞笑,於是松子沒有再糾正我這首詩的作者其實是李白這樣的問題,大概連他也覺得特別解釋的話,會拉低他的智商。他只是說道,當初在寫這首詩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稱作為「黃鶴樓」了,而呂祖留下的字句,很顯然他是知道此地叫做「黃鶴樓」而不是「黃鵠樓」的,但也犯不著跟我們猜這種簡單的字謎遊戲,所以我覺得,這裡的「鵠」就是在說黃鵠磯的黃鶴樓。
  我對松子說,看樣子這兩天你也沒閒著呀,趁著秦不空不吃不喝,你也做了不少研究呢,早就猜透了吧?松子有些得意的說,這其實不算什麼,而且還多虧了當初呂祖留書裡寫的內容,否則我們也不會將範圍直接就縮小到龜蛇二山當中。而這黃鵠磯本身就是蛇山的一部分。根據南朝祖沖之所著的《述異記》裡記載,說黃鵠磯頭原本有一戶姓「辛」的人家,辛氏在此地開設了一家打尖歇腳的小酒肆,有一天一個衣衫襤褸的人來到這裡,說路過口渴,想要討杯酒喝。於是辛氏就給他端上了一杯酒,此人喝過便離去。
  可是在那天之後長達半年的時間裡,這個衣衫襤褸的人每天都不間斷地來到酒肆,依舊說自己身上沒有銀兩,但是由於口渴,想要討杯酒喝,每天都如此,而辛氏也每天都打賞了一杯酒給這個人。換了尋常人,也許三番五次之後,就會認為對方只是一個騙吃騙喝的混蛋無賴,可是辛氏卻並未因此拒絕這個人,反而熱忱招待,辛氏說,江湖落難時,上門即是客。自己開酒肆的,予人以食,本就是積攢功德的事,所以並不在意對方到底有沒有酒錢。這個衣衫襤褸的人在混吃混喝半年之後,就對辛氏說,我欠了你千杯之酒,無錢償還,就略施小計,幫幫你這生意吧。
  於是此人就從懷裡取出一塊橘子皮,用皮裡擠出的汁水在牆上畫下了一隻鶴,然後對辛氏說。我走之後,只要在座賓客鼓掌拍手,這只鶴就會合著節拍翩翩起舞。辛氏原本只當是玩笑,結果有一次客人在店裡說話高興了,於是就拍手鼓掌起來。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只畫在牆上的鶴竟然好像活了一樣。真的開水隨著節拍跳舞。這件奇事於是就此傳開,許多原本不是經過此地的人,也都特意前來觀瞻,酒肆的生意因此好了很多,那些看客也會因為看了稀奇而打賞一些酒錢。
  十年之後,辛氏因此而積攢了許多財富,而那一天,這個衣衫襤褸的人再次光臨,辛氏此刻已經知道對方是個神仙而非乞丐,於是恭敬地說,願意在家一直供養此人,但是此人哈哈一笑。取出笛子吹奏一曲,引來天上白雲,牆上的鶴也變成了活的,這位衣衫襤褸的人便就此坐上鶴背,飛天而去。辛氏為了答謝這位神仙的十年之恩,就用這些年積攢的錢財。在此地修了一座樓閣,因為辛氏是修建者,所以周圍的人就稱這座樓為「辛樓」,但落成之後,因為當初那位神仙是用橘子皮畫的鶴,所以那只鶴是黃色的而不是白色的,於是就起名叫做「黃鶴樓」。
  聽松子講著這一段神話故事,我一方面非常神往,覺得這個故事太過浪漫,以至於浪漫的有些不真實。但是一方面又非常欽佩松子對這些事情的瞭解,這歸功於多年來的勤學苦讀,才有了今日的智慧。同時我也明白為什麼松子會這麼確定,所謂「仙翁畫鵠」,其實指的就是剛剛他說的這一段故事,由此才確定此地的線索,就是黃鶴樓。
  於是我問松子說,那照你的意思,這黃鶴樓如今已經整體搬遷重建,但是只要我們能夠找到最初它的原始基座,就能夠找到埋藏石頭盒子的地方對嗎?松子點點頭說,正是這個意思,但是現在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咱們還沒能解決,除了這四個字之外,我們並無其他線索。呂祖也未曾料想到千年之後舊樓會搬遷別處,甚至不像早期無影塔那樣,我們還能夠根據傳說和正午的太陽光影來判斷其位置所在,眼下我們若是到黃鵠磯上尋找,這可不是一個小工程,運氣好我們幾天就能夠找到。但是如果運氣差的話,一年半載,都未必有音訊。
  我們一邊說一邊往回走,但是聽到松子這番話之後,我不免有些沮喪,時間咱們有的是,但是長年累月的搞,基本上也不太現實,更不要提這當中有可能會出現的變故,例如有人來進行橋墩的維護,那就會看見我們到處都在挖坑,現在的社會環境下。人和人之間最缺乏的東西就是寬容,說不定還以我們妨礙建設為由,當做挖社會主義牆角的走資派給再次打倒了。
  正在我和松子都一籌莫展之際,秦不空卻突然開口說,這他或許有辦法,因為早前自己曾經去參觀過本地的博物館,其館展物品中,就曾有過關於這黃鶴樓的舊照片,如今的黃鶴樓其實是在晚清時期復建的一座,真正的黃鶴樓據說歷史上幾經災禍,原樓修建於三國年間,早已無跡可尋。但是即便是直到晚晴同治年間最後一次復建,也是在原址的基礎上修建的。
  說到此處秦不空突然停頓了下來,就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我和松子也都停下腳步等著他,等他說出更有進展的話。果然過了幾秒鐘,秦不空說道,我記得展出品裡有一些武漢開埠時期外國人拍攝的照片,上邊的黃鶴樓就是在同治之前的老樓房。可是我是好幾年之前去看的了。當時也沒有將黃鶴樓和咱們這件事聯繫到一起,於是也就是匆匆一瞥,沒有細看。
  松子趕緊問道,那如果咱們明天再去看的話,還能夠看到當時的那些照片嗎?秦不空說這個就不一定了,博物館這樣的地方,有新的藏品進來之後就會把一些老舊的相對價值較小的淘汰掉,這個就不好說了。我插嘴道,我覺得應該還在,武漢的三大勝跡,黃鶴樓,晴川閣,伯牙台,這當中有以黃鶴樓「天下第一樓」為代表,也許很多人不知道武漢還有晴川閣和伯牙台,但是黃鶴樓一定是人人盡知,所以關於黃鶴樓的東西,尤其是那些早已難尋的老照片,多半是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淘汰的。
  於是我們三人決定,明天一早動身去武漢博物館,去看看當初那些外國人拍攝的老照片。
  第二天再博物館裡,我們沒有閒逛,畢竟這麼多東西,要看個仔細的話估計也需要大半天的時間,我們就一路直奔黃鶴樓相關的展品而去,果然如我所料,老照片依舊還在,不僅如此,甚至還有歷代畫家在不同的朝代畫下的黃鶴樓。由於修建大橋的關係,其實黃鵠磯的原貌在照片上的樣子已經和我們早前去闖「魑」關的時候看到的樣子大不相同。但是還能夠從江對岸的一些山形走勢區分出大致的位置,在眾多老照片和畫作,找到了相對而言更加寫實幾幅,稍微加以比對,我們就能夠測算出黃鶴樓舊址大致的位置。
  而讓我們非常興奮的是,測算出的位置就在距離武漢長江大橋引橋部分的橋墩附近。因為建設橋墩的關係,應當是挖了不少渣土,但是根據我們的回憶,當天我們第一次去到那裡的時候,那些橋墩其實大多數是填河道而建立起來的,換句話說。並沒有影響到舊址的所在地,而那個舊址如果所料不錯的話,就是我們當初第一次去河邊的時候,那個我們途中會繞到經過的一個長滿雜草的荒土坡。
  這個結論讓我們充滿了信心,至少大大縮小了範圍,就那麼一個土坡就算每一寸都挨著找。也花不了多少時間,而我們既然鎖定了範圍,就知道我們到時候到了那裡,一定會遇到一些蛾子,如此一來,間接就證明了我們的推斷。
  眼下來看。似乎除了直奔那裡之外,我們也並不需要做過多的準備,於是接下來我養傷的每一天,都感覺特別漫長。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橋之下
  如此煎熬地養傷差不多十天左右,具體我也不太記得,我只記得這期間武漢曾經下了一場大雨,這場雨不但帶來了大量降水,還讓炎熱的空氣緩解了不少。而松子也並未如之前一樣四處奔波探尋消息,而是每天都在家裡和我們討論一些關於「魃」的故事。
  我們得到的資料有限,而且大多都來自於古籍,期間或多或少都有神話和誇大的部分在,恐怕千年之間旱災鬧過不少次,也因此出過不少回魃。但究竟多少人真正見過這玩意。恐怕少之又少。所以我們做了最好的準備,也同時打算好了最糟糕的情況。秦不空通過這些日子的調整,心情也漸漸恢復了不少,加上要不斷參與我們對魃的討論,也算是暫時轉移了注意力,除了偶爾我們會在夜裡聽見他傳來的歎息聲之外,其餘一切尚好。
  十天之後,我們整裝待發,由於知道會在地面進行挖掘,我們甚至早早就把鐵鍬鐵鏟放在了門邊。考慮到這次要對付的是大屍王,於是我還特別帶上了不少用來克制死屍的符咒,只不過我從未用過,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打符的工具是必不可少的,我也再次將秦不空傳給我的苗巫彎刀重新開刃,把先前哪些缺口都磨了一下。秦不空也知道這次咱們要面臨的不僅僅是鬼怪而已,而是一個屍體變成的東西,簡單來講,其根元終究是個人,只是被魔物化了。為此他還特意將自己早年學習的儺戲裡,關於操控屍體的部分內容。默默熟記了一次,甚至在這十天的時間裡,他還教了我幾招用來防止屍氣的法門和口訣,要我遇到危險的時候要立刻懂得運用,一面吸入屍氣過多,回頭大病一場。
  說的那感覺,就好像是早就打定了主意這關依然是我當主力一般。
  而我始終未能說服秦不空把金剛橛讓我保管,他說自己曾經犯過一次的錯誤,從此就不會再犯,而且秦不空如果沒有武器傍身的話,也會很容易被擊垮。松子則簡單多了,帶好羅盤和我給他的鐵剪刀,一個用來尋路問事,一個用來簡單防身,剩下的,只要腦子沒被裝傻,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了。
  動身那天,我們熟門熟路地趕到了江邊,這一路走來,正好就是我們當初一言不發滿大街都是魑變幻出來的鬼魂那條路,即便時隔多日,再次走上這條路的時候,我依舊不免心有餘悸,好在一切正常,我們很順利就到達了江邊。
  從江邊到那個小土坡上。其實是沒有路的,只是坡並不算很陡,爬上坡之後便是一塊非常開闊且相對平整的空地,見尺大約有一個運動場的大小,也許以往都是遠觀。在雄偉的長江大橋映襯之下,這塊地方顯得並沒有多大,但直到站上去之後才發現大得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想像。
  此地本來就少有人至,最近的人家也遠在一里之外,且不能直接觀察到我們。而唯一能夠看到我們的地方,就是那大橋之上的人了,只不過距離太遠,估計就算真的看見我們,也會認為是幾個放風箏的少年吧。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在開始正式尋找之前。還是先透過松子的分析,排除掉幾個完全不可能的地方,例如土坡的邊緣這種明顯不會修建高樓的地方。最終將地方鎖定在土坡稍微靠近長江方向的中心點。
《司徒山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