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第111章 封妖師(四)
  這句話讓大家都慌了起來,可馬掌櫃的根本不信,他覺得自己的孩子雖然死因不明,但和那些神鬼之說應該沒有關係。
  就這樣,馬掌櫃的也是一時頭昏,居然自己上山為孩子找起了合適的墓地,而那口棺材,仍然停在他的家中,村裡人雖然覺得不妥,也勸了他幾句,怎奈老頭根本就不聽。
  其實在傳統風俗裡,小孩子夭折屬於大凶,第一不能進祖墳,第二不能修陰宅,要是年齡再大一點還好,像這八九歲就沒了的,基本上都是在山上隨便挖個坑就埋了,連棺材都沒有。
  所以說,馬掌櫃的給小孩子找風水寶穴,根本就是扯淡,他又沒有子孫後代,又不是福壽老人,要風水寶穴幹啥?
  但是馬掌櫃接連上山找了兩天,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於是大家就勸他,這孩子雖然沒了,好歹入土為安吧,再說現在兵荒馬亂的,也講究不了那麼多了,有多少人家的孩子,死了之後直接就扔到亂葬崗去,相比之下,這已經是不錯了。
  鄉里鄉親的,馬掌櫃的又這麼可憐,大家說的都很委婉,馬掌櫃一想,也的確是這麼回事,無奈之下,他就打算在山裡隨便找個還湊合的地方,把小孩子安葬了事。
  但是要起靈的時候,馬老頭卻一拍腦門,傻眼了,這兩天一直惦記著給孩子找合適的墓地,卻忘了給孩子打口棺材。
  村裡人就說,小孩子,打什麼棺材,隨便找個草蓆一卷,埋了也就是了。
  馬老頭心裡不痛快,他很想把孩子就用他的那口棺材安葬,不管咋說也是死在棺材裡的,反正自己五十多歲,基本上也不可能再有後代了,留著這棺材也沒啥用了。
  但他這個想法被村裡人攔住了,有人對馬老頭說,你幹了一輩子這個活計,難道連這個都不懂嗎,這是留了多少年的老壽材,孩子還小,而且是夭折,不能進這口棺材,不然反而會折了他的福,投胎都不得安生。
  馬老頭也是昏了頭,一想也的確如此,只好同意了,於是就按大家說的,找了個草蓆,給孩子換了一身乾淨衣服,鄉親們一起幫襯著,就這麼送上了山,個把小時之後,這簡單的葬禮就結束了。
  眼看著從小寵愛的寶貝兒子就這麼進了墳墓,馬掌櫃傷心無比,在大家不住勸慰下才回了家,獨自坐在家門口,望著空蕩蕩的家裡默默垂淚。
  人死不能復生,可馬老頭很奇怪,這好好的孩子,怎麼會鑽進棺材裡去呢,又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就死了呢,先前曾有人懷疑,說是被悶死的,但是孩子還很小,那棺材蓋根本都沒扣嚴,咋可能悶死人?
  馬掌櫃自己越想越是離奇,終於按捺不住,在這天晚上來到了那口棺材旁,想要再次打開棺材,查看一下是否有孩子死亡的蛛絲馬跡。
  但就在他來到棺材附近的時候,卻意外的聽到了棺材裡面,有異常的聲音傳出,就好像,有人在輕聲不斷敲打棺材……
  馬老頭當時老眼昏花,精神恍惚,出現了錯覺,忘記了兒子已經死去下葬,還以為被困在棺材裡出不來,趕忙上前打開棺材,但往裡一看,卻是空空如也。
  他揉了揉眼睛,確定眼前什麼都沒有,這才歎了口氣,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於是就趴在棺材口上,用燈照著往裡仔細觀察,想找到兒子意外死亡的痕跡。
  但他頭往裡一探,耳邊就又隱約響起了那種敲打棺材的聲音,他心一慌,只覺腦中一個迷糊,就人事不省的昏迷了過去。
  當馬老頭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在家裡床上躺著,旁邊圍了十幾個鄉親,他有點糊塗,想不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一問才知道,原來他剛才昏迷在那棺材裡面,兩條腿耷拉在外面,幸好有個鄰居過來看他,這才把他拖了出來。
  馬老頭一聽,也想起了當時的情形,就講了剛才發生的事情,然後對大家說,可能是他小孩魂魄不散,在那棺材裡想叫他一起走。
  大家一聽可嚇壞了,這不就是鬧鬼了麼?但也有人說,這可能是馬老頭日思夜想,出現了幻覺,就算是那孩子回來了,他一個幾歲的小孩子,能鬧出什麼來?
  但有人不這麼想,先前勸他的那個人,這次又說,這小孩子如果怨氣執念不散,形成的邪靈最是可怕,至於死因,很可能是被父親責打後,小孩子一時氣惱,就鑽進棺材裡生悶氣,結果憋悶在棺材裡,呼吸不暢,結果斷了氣,現在做了鬼之後,自然就要回來找父親算賬。
  而小孩子心智不全,是不會管什麼父母雙親的,他只會記得死前最怨恨的人。
  但是說是這樣說,可誰也沒有解決的辦法,最後無奈只得又把那個陰陽先生找來,到了現場一看,陰陽先生就說,當時馬掌櫃的不聽勸,才會導致出現這個後果,現在要想化解,明天必須把棺材運去那孩子的墳地,就地燒掉,多上供奉,祈求小孩子安息,這樣才能保全村的平安,不然的話,可就要鬧出一場大麻煩。
  馬掌櫃這回也傻眼了,要說燒掉棺材,那是他這輩子唯一的財產了,雖說給兒子燒了也不心疼,可他固執的認為,兒子的死是自己造成的,既然兒子難以安息,要找自己報仇,那就去陪兒子一起死,這樣他能安心,孩子來生也能投胎個好人家。
  不過這個話馬掌櫃並沒說出來,第二天大家來拉這棺材的時候,馬掌櫃衝出來就睡進了棺材裡,死活不出來,說要大家把他和這棺材一起燒掉,一了百了,到陰間地府陪兒子去。
  但是大家能這麼幹麼?別的不說,這叫故意殺人啊,但是這老頭倔勁一上來,說什麼都不聽,手死摳住棺材,說什麼就是不出來。
  正在大家亂哄哄的沒個頭緒時,忽然從山上下來了一個人,大概三十多歲,相貌堂堂,見這些人鬧,就好奇的上前詢問。
  一群人裡面總是會有多嘴的,就把這件事告訴了那人,那人一聽就上前看了看馬老頭,又問了他幾個問題,最後掐指一算,十分肯定的語氣對馬老頭說,你兒子應該沒死。
第112章 封妖師(五)
  馬老頭一聽就愣了,全村人也都傻了,這人都下葬兩天了,而且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怎麼會沒死?
  這人也沒廢話,當場就對眾人說,如果想要孩子活過來,馬上跟他上山,過了時辰就來不及了,並且特別囑咐,一定要把這口棺材帶上。
  這來歷不明的人突然發號施令起來,本來是沒人聽他的,但那個陰陽先生卻是個有眼力的,知道這人絕不簡單。
  他上前寒暄打探,才知道這人叫羅烈,闖蕩江湖很是有些年頭了,但問起他的來歷,這個自稱叫羅烈的人卻閉口不言,只說救孩子要緊,而且單單燒掉棺材,作用也不大,他告訴大家,如果信他就和他一起走,如果不信,那數日內全村出事,莫要怪他。
  這個陰陽先生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村裡人雖然不信那個人的話,但陰陽先生的話大家還是聽的,於是他就讓大家馬上按照這個人的話去辦,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救過來,那也是一條生命啊。
  就這樣,眾人抬起棺材浩浩蕩蕩地奔山上去了,到了墳地,那羅烈便繼續下令:挖墳,開棺!
  於是這座剛剛埋了兩天的墳,就被挖開了,露出了卷在草蓆裡面的小小身軀。
  眾人搭出草蓆,打開來一看,那孩子躺在裡面,絲毫沒有變樣,面目栩栩如生,就跟睡著了似的,這時羅烈又吩咐大家,用一塊紅布遮擋在那口大棺材上面,不要讓日光射入,然後把孩子抬出來,擺進棺材裡面。
  眾人一一照做,把孩子放進了棺材裡面,羅烈又讓幾個拉著紅布的人,把紅布當棺蓋,罩在棺材上面,他自己揮墨筆,蘸硃砂,在紅布上寫了一道符咒,又叫幾人把手鬆開,頓時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就見那紅布竟然像是被一股莫名力量扯住,布面平整緊繃,牢牢罩在棺材上,不透半點陽光。
  眾人見狀大驚,齊齊退後,只有馬掌櫃和陰陽先生緊張無比的在羅烈身後看著,羅烈站在棺材前,雙手掐訣對著紅布,口中唸唸有詞,隨後就見那紅布竟無風自動起來,就像波浪起伏不定,四個角落不斷被掀起,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衝出來,但卻每每在關鍵時刻又被強行壓下。
  羅烈就好像是和什麼東西在搏鬥一樣,很快額頭就見了汗,臉色也難看起來,最後他站起身來,大喝一聲,一口血噴在紅布上,隨後就見那紅布上一陣劇烈激盪,緊接著一道青氣竟衝破紅布,沖天而起。
  這時羅烈趕忙抓出一把白色粉末撒在半空,然後扯掉紅布,讓人立刻把孩子抱出來,馬老頭自告奮勇要上,羅烈卻攔住他,指定了一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上前,把孩子抱出,羅烈上前用手在孩子身上捏了一陣,眼看著身體本已冰涼僵硬的孩子竟然漸漸軟了下來,羅烈這才臉色稍緩,吩咐眾人馬上架起柴火,燒掉這棺材。
  馬老頭不明所以,見要燒掉自己的棺材,忙問原因,羅烈卻沒有說,只告訴他,這棺材有問題,別說以後給人入殮,現在就已經留不得了。
  眾人眼見古怪,也都怕日後出事,反正山上枯枝木頭多得很,於是很快就架起了柴堆,找了塊松油做引,大火便漸漸開始燒了起來。
  在羅烈的要求下,所有人都離開了棺材幾十米範圍之外,就見那大火越燒越猛烈,裡面竟冒出滾滾黑煙,同時一股嗆人的氣味遠遠傳出,並伴隨著一陣嘎吱嘎吱的怪異聲音。
  陰陽先生悄悄對馬老頭說,這棺材就甭惦記了,按現在的情況來看,這棺材恐怕是有邪祟作怪。
  羅烈這時拔出一把長刀,獨自站在棺材附近,看著那棺材中冒出沖天的黑煙,就在這時,一陣冷笑聲突然從棺材中的黑煙裡出現,眾人大驚,那聽那棺材裡面,竟忽然有人說話。
  「好個羅家的封妖師,果然不同凡響。」
  羅烈當即神色一凜,也不多話,揮刀上前就劈,就聽那棺材裡發出一陣狂笑,一片黑煙竄出,竟將羅烈包裹其中。
  緊接著,眾人只聽羅烈的聲音在黑煙中呼喝不斷,似乎在和什麼人廝鬥,那黑煙翻翻滾滾,直衝半空,眾人嚇的戰戰兢兢,一起跑出老遠,藏在山坡下,沒一個敢露頭的。
  過了好半天之後,那打鬥聲才漸漸消失,有膽大的跑出來一看,就見那黑煙已經開始消散,慢慢的,露出了手持長刀的羅烈,他喘著粗氣,似乎剛剛經過一場苦鬥,而那棺材已經被他一刀劈開。
  半空中,那黑煙已經化作一團雲霧狀的東西,沖天而逃,眾人跑出來,到了近前一看,才發現那棺材在火裡燒了半天,竟然都沒有燒壞,還是完好無損。
  羅烈似乎很疲倦,對眾人揮了揮手,說妖邪已除,叫大家重新架柴來燒,眾人哪裡還敢,都是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馬掌櫃的自告奮勇,去抱了些枯枝木頭,重新點起了火。
  這一次,那棺材才終於在大火中緩緩燒為灰燼,慢慢消失,過了好半天,眾人再上前一看,地上只剩了三十公分長的一段黑乎乎的東西。
  陰陽先生第一個跑了上去,見此情景也是十分驚訝,便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羅烈對他倒並沒隱瞞,就告訴他,這東西叫做樹胎,也就是樹木中孕育出的妖怪,經過至少數百年光景,和樹木融為一體所形成,已經具有了自己的初步靈識。
  而這種樹木,更不是普通的樹了,而是一種陰沉木,用這種樹做成的棺材,外表和金絲楠木極為相似,但實際上那樹木因為有自己的初步靈識,所以可以和人產生某種共鳴,馬掌櫃數十年一直留著那口棺材,就是因為他在和那棺材不斷的交流中,一直堅信這口棺材能夠給他帶來興旺昌盛,後代蒙蔭。
  陰陽先生便問,那個黑煙裡說話的東西又是什麼,難道就是那個樹木的靈識?羅烈搖頭道,那東西倒和樹木無關,而是一個借這陰沉木,來修煉的邪人。
  或者說,那是一個身有異術的邪魂,因為這種樹本就是極陰之樹,若是融合了那個邪魂,甚至還會繼續不斷生長。
  數十年來,那棺材在馬掌櫃家裡吸收人的陽氣,和天地靈氣,那個邪魂已經快要成了氣候,而那天馬掌櫃的兒子意外在棺材裡死亡,自然也是那個邪魂搞鬼,因為他本身並沒有身體,便想借馬掌櫃兒子的身體復活。
  陰陽先生先前看出來的,就是馬掌櫃兒子身上有不乾淨的東西,所以才會要馬掌櫃趕緊下葬,可是羅烈卻看出來,即便下葬也沒用,因為如果不趕緊解決那個邪魂,再過些日子,馬掌櫃的兒子就會從墳墓中爬出,但到時候,他會變成什麼東西可就不一定了。
  如果不是這些人遇到羅烈,貿然上山燒棺材,只會讓那邪魂提前發作,到時候這全村人恐怕沒一個能活著的。
  羅烈說,這也是天意不忍滅掉這個村子,要是當初聽了馬掌櫃的,用那口棺材給小孩子下葬,那這個秘密誰也不會發現,等到出事,就什麼都晚了。
  那個陰陽先生搖頭吐舌,大吃一驚,他這才知道,原來這件事竟如此可怕,就問羅烈,自古以來也曾有許多陰陽術士,搬弄法術,把人的魂魄封住,令其短期內無法超生,痛苦無比,可從來沒聽說過,人的魂魄還可以和樹木融為一體的。
  羅烈沒多說什麼,便從地上撿起那段焦木,囑咐村裡人,這裡的山頭以後最好不要輕易過來,至於那樹木燒成的余灰,他拿出一個瓶子帶走一部分,其它的讓村裡人用鐵盒子裝起來,深埋在地下。
  後來那孩子回到家後,果然慢慢的醒了過來,卻已經不記得發生過什麼,馬掌櫃自然高興萬分,又擔心住在這裡還會出事,於是就變賣了家產,帶著孩子遠走高飛,從此不知去向……
第113章 封妖師(六)
  爺爺的故事講到這裡,就停了下來,羅小天正聽的起勁,忙追問道:「爺爺,那後來呢?」
  爺爺伸手又敲了他一記,瞪眼道:「後來就沒有後來,難道你聽不出來,這個故事已經講完了麼?」
  羅小天揉著腦袋,嘀咕道:「這故事倒是不錯,可是,這跟我說的那個操縱紙人和木偶的邪術師,又有什麼關係?」
  「笨蛋。」爺爺又給了他一巴掌,「聽故事都找不到重點,難道你沒聽我說,那個棺材裡面一道黑氣沖天而逃麼?」
  「這個……爺爺,可是一道黑氣又能說明什麼?難道天底下的黑氣,就都是那個邪術師?」羅小天表示嚴重的不理解,從一道黑氣就能聯想到一百多年的事,而且還是被記載在封妖筆記裡面的東西,真是難為爺爺了……
  「廢話,一道黑氣當然說明不了什麼,看來我剛才講的你壓根沒注意聽,難道你沒注意到,那個叫羅烈的人?」
  「羅烈?那又怎麼了,我當然聽出來了,他肯定是咱們羅家的先輩封妖師啊。」羅小天一攤手說道。
  「唉,豎子不可教也,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來他是羅家先輩封妖師,我的意思是說,難道你沒注意到,那羅烈手中有一把很厲害的長刀?」
  「長刀?注意到了啊,可是那又怎樣,哦對了,我明白了,爺爺你是不是想說,那把刀是咱們羅家的一個寶貝啊?」羅小天終於恍然明白了什麼,眼睛裡放出光來。
  「唉,說了半天,你才抓住重點,沒錯,我要說的就是那把長刀,小子,你記住了,那是咱們羅家數百年來最重要的法器,名為斬妖刀!」爺爺一臉的容光煥發,就好像在這一刻恢復了所有的精氣神。
  「噗嗤……」羅小天一下子笑了出來,斬妖刀,這名字也太遜了吧,不過他可不敢說出來,不然腦袋上就又要挨巴掌了。
  果然,爺爺衝他一瞪眼,怒道:「你笑什麼,你膽敢笑羅家斬妖刀?你還是不是羅家子弟,你還想不想成為一個合格的封妖師……」
  「呃,爺爺我可沒那個意思,我其實是想說……那把斬妖刀,後來到哪去了呢,為什麼我從來都沒聽你提起過?」羅小天趕緊轉移話題。
  「斬妖刀,唉,說起這個,那卻又是一段故事了,你可知道,為什麼你的父親,和你的兩個叔叔,沒有一人能做這封妖師麼?」
  「呃,我記得爺爺曾經說過,那是因為他們先天便沒有封妖法力,或者說沒有得到封妖師的傳承印記,所以才……」
  「沒錯,這封妖師的傳承印記,在我這一代,便只有我一人才有,到了你父親這代,我本以為封妖師傳承已絕,卻沒想到,在你的身上又再出現。」
  羅小天撓了撓頭,似乎有些閃躲爺爺的爍爍目光,嘀咕著:「可是這什麼封妖師傳承印記,為啥我從來都沒發現過,這玩意到底在哪呢?」
  他的腦袋上隨後就又捱了一下,爺爺罵道:「混賬東西,什麼叫這玩意,能夠擁有封妖師印記,這是羅家人最為至高無上的榮耀。」
  「可我老爸好像不這麼想,他一直都想讓我好好學習,以後成為一名律師,可以伸張正義,或者……科學家,探索真理?」
  「放屁!」爺爺怒道:「什麼狗屁科學家,律師,都是他娘的糊弄人的,這世間真正的正義和真理,從來都不靠什麼律師和科學家。」
  羅小天怔住:「那、那這世間的正義和真理究竟何在?」
  爺爺伸手向天,神情無比激動:「真正的正義和公理,在天,在地,在六道法則,小天,你要記住了,我們封妖師,執行的就是這六道法則,維護的,就是這天地公理,人間正義!」
  羅小天聽了這話,胸口頓時就湧出一股莫名的東西,他似乎被爺爺的情緒所感染,也大聲道:「你放心吧爺爺,我一定聽你的話,不管以後做哪一行,都會維護這天地公理,人間正義!」
  「好好好,好孩子,哈哈,這才是我羅家的後代,封妖師的傳人……」爺爺放聲大笑,滿臉得意。
  「可是爺爺……那個封妖師的傳承印記,到底在哪啊?」羅小天剛怯怯問出這句話,腦袋上就又挨了一下,爺爺吹著鬍子道:「你的傳承印記,問我作甚,我怎麼會知道?」
  「啊,不是吧爺爺,連你也不知道,難道這玩意……呃,這個印記,每個人的位置都不同?」
  「嗯,你總算聰明一次,不錯,這封妖師的傳承印記,的確是每個人都不一樣,爺爺雖然能感知到你體內的封妖師印記法力,卻不知道在哪,因為,你現在還只是一個見習封妖師,什麼時候等你徹底開竅了,才會知道那位置在哪。」
  「哦,原來是這樣,那……爺爺,你的印記在哪,能不能讓我看看?」羅小天湊了上去,嬉皮笑臉地說,在他心裡,其實早已對這封妖師印記好奇無比了。
  爺爺卻一抬腳就把他踹出老遠,瞪眼道:「不許看,每個封妖師的印記位置,都是禁止被人知道的,因為,那裡雖然蘊含了巨大的力量,當爆發的時候,可以擁有異常強大的能量,可同時也是封妖師的死穴,你給我記住了,就算以後你的印記出現,也不能讓人知道,明白麼?」
《輪迴·半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