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馬福海可是個老江湖,雖然沒學過什麼金點也沒學過風水,可以前跟著師傅在嶺子裡沒少做倒斗的買賣,那鼻子比貓都尖。捻起地上的土道鼻子前聞聞馬上就能說出來附近下邊有沒有老墳,這老墳大概是什麼年頭埋下的。
按照他的指引,屯子裡出了幾個壯丁,在屯子四周荒野中又挖出了四五個高麗人留下的古墳。
分窟窿裡的古屍裡的古屍保存完整,不過屍體表面已經開始出現了腐爛的跡象。這說明他們已經恢復了應有的陰陽循環,恐怕再過不了幾個月,所有地下古墓便會面目全飛,再過上一年半載,裡邊的古屍也就只剩下白骨了。
「彩蝶姑娘,你們得手了?」
藍彩蝶茫然地看著無雙,聳肩道:「我也不清楚,總之這次是一波三劫,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統統看見了。是吧雙哥?」
「呵呵……我估計水庫下的陰氣之源就是那把混沌古琴吧。料想那把古琴已被它的主人帶走了,所以也就終結了地脈中的陰氣。」無雙突然又想起來藍彩蝶出發前曾說可以給劉大壯做魂的,怎麼現在卻忘的一乾二淨讓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走了?
四人踏上了歸家的旅途,路上藍彩蝶道出了其中緣由,她說紅絹門的確可有可為人重做魂魄的法決,只是對使用者消耗較大,甚至要用使用者自己的壽命去與天換。我看劉大壯為人可不是什麼善類,一個農民敢去古墳裡摸棺頭酒,這都是偷雞摸狗的勾當,救活了他指不定以後還要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若是……」
無雙見她欲言又止,問:「若是什麼?」
「若是雙哥你嘛……呵呵……妹子就算把性命豁出去又能如何呀?」她不忘用纖細的指尖向無雙勾了勾,那表情充滿了誘惑力。讓無雙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高速公路上陸昊天一腳踏在油門上,就差把腳丫子插進郵箱裡了,他是在跟藍彩蝶顯擺他的開車技巧。無雙簡單把這次深入失落高麗古城的遭遇對其他二人講述了一遍。
令眾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並不是那座保存完好的古城遺跡,也不是整座古城百姓全部集中在廣場石化的現象。而是頭戴黃金面具的民國女子。馬三的問題回去可以問問馬老二,他是董家的老人了,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沒在無雙面前提及過自己還有個弟弟。
無雙是個記憶力超群的人,他拿出紙筆,按照記憶中的影像重新在紙上畫出了那民國女人頭上戴著的黃金面具。
「金鳳睿冠?」馬福祥大駭,反覆舉著看了好幾遍。
「金鳳睿冠?三姥爺看到過這面具嗎?」無雙問。
「我可沒這福分,不過曾經聽我師父講過數次,這可是件令天下賊寇垂涎的寶貝呀!」
「哦?什麼寶貝能入的了三姥爺的眼?」馬福祥雖然窮了一輩子,但當初跟在吳功耀身邊時的的確確見過不少價值不菲的明器,其實只要他開口要,師父絕對會忍痛割愛。但這殺人不眨眼的鬍子不愛財,這輩子有酒有肉就夠了。
他問:「小爺聽說過葉赫那拉氏的東哥格格嗎?」
陸昊天馬上接茬道:「這誰不知道啊?明末清初的遼東第一美人嘛!謎的清太祖努爾哈赤神魂顛倒,就因為一個東哥格格最後一怒衝冠為紅顏滅了葉赫才奠定了他建州女真的霸主地位。」
無雙沒有多話,遞給馬福祥一根煙,聽他繼續講。
第四卷淨月潭地宮
第1章少主歸來
這故事一代傳一代,成了每一代盜門魁首做夢都想得到的至寶,但幾百年下來從來也沒人看到過金鳳睿冠重現人間。
這話頭還得從清太祖努爾哈赤與葉赫那拉格格東哥的婚約說起。他們二人撲朔迷離的愛情故事算是滿清最大之謎了。世人皆知這位滿洲第一勇士,偉大的軍事家,清太祖皇帝一輩子最愛的女人就是東哥格格。但最終,葉赫部幾次悔婚,把東哥格格竟四次許配給其他部族,這才有了努爾哈赤對葉赫七大恨,最後兵法葉赫城。東哥格格最終遠嫁東蒙古喀爾喀部達爾汗貝勒之子莽古爾岱,出嫁後不到一年死在了科爾沁。
努爾哈赤得知東哥的死訊後痛不欲生,然而她已是他人的媳婦兒,東蒙古與滿人的關係又是十分微妙,他連去悼念自己最愛的女人的權利也沒有。他只有命手下人打造了一面黃金面具送給昔日的最愛作為陪葬品。這便是金鳳睿冠的由來了。
「不就是個黃金面具嗎?那時候努爾哈赤都要統一東北了,要啥有啥,一個黃金面具有啥珍貴的?按現在價錢算幾百塊錢一克,老鐵你要是喜歡我回去就給你打一個。」陸昊天說。
「別打岔,聽我三姥爺繼續講。」
馬福祥說這金鳳睿冠可有講究了,努爾哈赤的用意是東哥格格是他的女人,就算死了,也永遠不許任何男人看到她嬌美的容顏。祖師爺曾經說過,金鳳睿冠本身打造過程中光是死就死了好幾百號工匠,打造面具到底用了什麼材料除了努爾哈赤自己以外永遠無人得知。
「那倒是,光是她額頭中間那美輪美奐的綵鳳就不知用了多少樣名貴的珠寶了。後來呢?這面具被盜墓賊所偷?」
「這面具本身的價值就在於努爾哈赤的用心,而不是它到底能值多少錢,是一個男人對女人貪婪的愛的見證,我覺得想得到這金鳳睿冠的人不一定是盜墓賊,而是普天之下的癡男怨女吧?」藍彩蝶說。
馬福祥道:「彩蝶姑娘說的在理。不過盜墓賊也好,努爾哈赤也罷,最終也無人知曉東哥格格到底埋在哪裡,相傳,東哥格格按照蒙古人的喪葬習俗被埋在了科爾沁草原,而蒙古墓葬是盜墓賊最忌諱的,不是說裡邊的機關多,也不是說裡邊有什麼惡毒的詛咒,而是蒙古地區本就都是一馬平川的草原,你看不出什麼風水,而且蒙古人下葬後都會用千匹駿馬踏平墳頭。你們想啊,一千匹馬兒踩踏後,那墳頭可不就平坦無奇了嘛?第二年新草一長出來,誰還能發現?」
「後來金鳳睿冠下落不明瞭?」
馬福祥說,後來一直到八國聯軍打進了紫禁城,火燒圓明園時發現了這枚至寶。好像是被一個英國軍官搶走了,不過搶走當夜這個軍官就離奇死亡,隨後金鳳睿冠便徹底消失在人間了。
馬福祥講的這個段子雖然漏洞百出,不過這金鳳睿冠的由來倒是真的。無雙仔細對比著數個小時前在高麗古城遺跡中遇到的那個身著民國旗袍的女人,難道她是東哥格格的鬼魂?可她的打扮卻一點也不像清朝女人,尤其是她眼中隱露出的那股殺氣更不是一個格格該有的。她為何看到我脖子上帶的魁符時殺氣又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種慈愛,而我明知她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卻對她沒有絲毫的恐懼!
車子緩緩開進了長春失去,傍晚時分眾人回到了董家老宅。大院門前圍著好幾圈看熱鬧的老街坊們,眾人指指點點卻無一人敢進去的。院子裡聽得馬二爺操著大嗓門直喊粗話。
無雙推開人群一看,自家院裡站著一群黑西服,為首的正是嘉寧。那群黑西服更是來者不善,手裡都帶著傢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來找事的。
嘉寧口口聲聲說董家欠了佟四喜的東西,他是來索要的。
「哼!臭小子,我告訴你,有我馬二在你們就別想闖進董家鬧事!今兒你除非從我身上踏過去,我倒要看看光天化日之下你們一群小年輕的還敢欺負我個老頭子?」馬二放出了狠話。
馬二身後站著董家的老少們,都是些女眷,無雙的姥姥,媽媽,幾個姨,還有幾個老媽子。別看都是女流之輩,不過這些女人哪一個沒見過大風大浪,硬是沒有一個退縮的。
老陳抄起掃地的掃把舉起就朝嘉寧打了過來。嘉寧拽住老陳的手腕一腳踢在他胸口,把看門的老陳踢的口吐鮮血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馬二爺,我是晚輩,晚輩勸你一句還是放聰明點吧,您也不瞅瞅,我們來了也有半個點了吧?有警察敢來管嗎?呵呵……晚輩知道你馬二爺名聲在外,不過如今董爺都不在了,無雙那小子又生死不明,您也這麼大歲數了,退了吧,一群娘們你護也護不住!」嘉寧狂妄至極,出口不遜。從懷裡掏出一本支票,在上頭寫了一大串零扔給了馬二爺。
「兔崽子!你給老子聽著,今兒你就算給我金山銀山也蹦想碰董家人一根汗毛!除非我馬二死!!!」馬二把那張百萬支票思成粉碎。
啪啪啪……人群中無雙為馬二爺的忠誠鼓掌。他攙起老陳,為他打撒身上的灰塵。
「二爺,關門,這是咱們的家事,咱們董家的事也不需要白道上的人管。」無雙一揮手,馬二重重地關上了大門。
院子裡,初秋的晚風捲下幾片落葉,葉子紛紛灑灑落在無雙頭頂,院子裡那棵老桃樹是吳功耀親手栽下的,它見證了幾代人的成長,也見證了眼前這個新一代魁首由男孩變成一個頂天立地男人的一幕。
馬二詫異地看著少主,怎麼他和陸昊天倆人出門的,這還帶回來倆?這老賊眼毒的狠,雖然早已忘卻了自己有位師叔叫馬福祥,但稍與馬福祥對視一眼就從馬福祥眼中看出了令人膽寒的殺氣,馬福祥身上的殺氣可不是普通儈子手能有的,單是看著他的眼睛就能讓你覺察到他強大的氣場,令你膽寒不已。而藍彩蝶就更怪了,這十八九歲的小姑娘走起路來別看扭扭捏捏,但每一步都輕巧無聲,她跟在無雙背後陰冷地眼神掃過這二十多個黑西服,令男人們神魂顛倒。
第2章喪家之犬
「小爺運氣不錯呀?還活著?呵呵……怎麼著,還找來倆幫手?可人家找的幫手都是高大威猛,你怎麼專門喜歡老弱婦孺?」嘉寧邪笑挖苦無雙道。
「哼哼……小兔崽子,是不是老弱婦孺不打打你怎麼知道呢?你們一共多少人?有20個沒?老子算算啊……嗯,剛好給我手頭能湊夠三千六百五十條人命。」馬福祥如同死神一樣怒目瞪著他的獵物們。
無雙也生氣,擺了擺手,示意家中老少都回後屋,外邊都是爺們的事。媽媽擔心兒子的安慰剛想說什麼,但就被他姥姥拉住了,他姥姥明白事理,外孫子長大了,董家的事是該交給他打理了。她已經看到了無雙脖子上那枚閃閃發光的魁符,她已經看到馬福祥那張堆滿皺紋的老臉。所以老太太把心放到了肚子裡。索命門後人一出,天下英豪誰與爭鋒!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