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無雙在感情上對馬丫很忠誠,他跟先祖吳功耀一樣,雖然是個情種,有女人緣,不過一輩子認定了的感情輕易不會改變。他不敢隱瞞,把在靖宇縣遇到彩蝶的事與她道來。
「啊?天啊,紅絹門?她們竟然還有後人?我聽爺爺踢到過,紅絹門的姑娘們手中的紅手絹玩的詭異莫測,那身法更是神出鬼沒,乃是咱們盜門中最神秘的一脈。哥,你太了不起了,竟然機緣巧合遇到了她?以後有機會一定得介紹給我認識這位彩蝶姑娘,我也想學那些小戲法。」沒想到一提到紅絹門藍彩蝶,這山裡丫頭竟然一點不反感,而且十分想交這位姐妹。也許也正是馬丫的淳樸,讓她相信自己來之不易的愛情,相信無雙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女子,心中裝著的永遠是自己。
無雙咧著嘴傻笑,心道,這女朋友好啊,至少不會像城裡女孩一樣吃醋,不許男朋友沾花惹草。不過,長春那邊的麻煩可不僅有彩蝶,現在又多出了蘭花門,還有那個善驅異獸的男孩,想想頭都大了。
「丫,上次我就說過,想把你接回長春,你願意嘛?事先說明,我身邊現在並不安全,那該死的佟四喜不停的給我找麻煩。」
「哥到哪我就到哪,爺爺說了,我們馬家永遠是董家的僕從。不過爺爺現在這樣……」
無雙幸福地把馬丫摟的更緊了。「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我媽和姥姥她們會喜歡你這樣媳婦兒的。」
「討厭!誰要做你媳婦兒了?」
幸福的小情侶在荒野之間享受著難得的浪漫,嬉笑打鬧之聲在孤寂的黑夜中迴盪著。
二人越走越遠,眨眼已經到了午夜。夜色更濃了,嶺子裡伸手不見五指,布谷鳥和貓頭鷹在樹梢發出詭異的鳴叫,好似嬰兒啼哭一樣滲人。
「哥,等等。」馬丫止住了腳步。
「怎麼了?」無雙問。
馬丫不語,躡手躡腳地走到荒草間,輕輕扒開枯黃的落葉堆,月光下,一朵嬌艷的小黃花綻放開來,它就生長在落葉荒草堆下,若不可疑尋找根本看不到它。
「真漂亮,這是什麼草啊?」
「哥,小點聲別說話。」馬丫從身後腰帶下拽出一把小鏟子,這是山裡人經常隨身攜帶的小玩應,一走一過,看到野菜隨手採摘。
馬丫拿著小鏟子小心翼翼地把這棵嬌艷的小花連根從落葉堆下挖了出來。這朵小花雖然生長在荒草落葉堆下顯得嬌艷欲滴,但也不是什麼名貴品種,無雙搞不懂馬丫怎麼會對它這麼感興趣,想來肯定是山裡女孩沒見過玫瑰花吧。等把她帶回家後,肯定先送她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讓她也享受下城裡女孩的戀愛。
「不就是朵花嘛?」無雙道。
「哥,你有所不知,這花的根莖可是一寶,此花喚作龍舌草,乃是一味名貴的草藥。你來看看它的根莖。」馬丫小心翼翼地托著龍舌草,就連根莖下的泥土都不忍心掉落分毫。
無雙用手電照去,低頭一瞅,眼睛瞪的老大,世間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植物?它是植物嘛?龍舌草下邊密密麻麻的根莖竟然不停地在扭曲著,好似是土壤下的蚯蚓一樣。乍一看還真就像某種動物的舌頭似的。
無雙驚道:「我的好妹妹,你可別糊弄我,我讀書少。這明明是蟲子,怎麼可能是花草?」
馬丫告訴他,這種奇怪的植物並不常見,就算普通人看到也只當它是憑白無奇的野草。這種植物語西藏雪山裡的冬蟲夏草生命形式很像,但卻不完全一樣。龍舌草其實指的僅僅是下邊這些類似於植物更緊的小蟲子。小蟲子喜歡陰暗潮濕鬆軟的泥土,它們在秋季時口中會吐出特殊的液體,這種液體內含有特殊成分,當氣候達到一定特殊條件的時候,這些液體就會滋生出草本植物從土壤中冒頭。而這些小蟲子以後則會繫於花草根部,來吸取上邊的養分為生。所以,想捉到它們必須會識花草。
「它有什麼用嘛?」
「當然有用了,是排毒的,類似於瀉藥,不過它的功效更強些,服用它後會把人體內積攢的毒素統統排出,上幾天要是早點找到它讓耗子哥送回長春,也可以治療馬二爺的毒。」
「哇,那這麼說來可是寶貝了,丫,再找找,多弄點回去留著,佟四喜這老不死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又給我們暗中下毒了。」
馬丫說龍舌草可遇而不可求,也就是她這個憋寶門人之後才識得吧,它的稀缺度甚至遠超興安嶺中的老山參,在中醫學中都還沒得到認可呢。哪有那麼容易找。
「哥,你怎麼不著急趕路啊?」馬丫收起龍舌草問無雙。
「急什麼?大半夜的去陰風谷跟那具元朝屍怪打?我活膩了?咱明天早上太陽出來後趕到就行。陽氣旺了那屍怪自然會睡覺,到時候沒有了幫手我看山鬼還有什麼能耐。」無雙已經打定了主意。
「恐怕不行,因為前邊不是黑龍屯的地界。再往前走是鄂溫克人的一個部落。他們部落從來不與外界聯繫,世世代代養馴鹿為生。咱們白天闖入他們的領地會被抓住的。」
第10章鄂溫克人
「都這麼年頭了?還有封閉的原始部落?」無雙不可置信。
馬丫指著他們身旁的一棵老松樹說,你看看,樹幹上刻的這個鹿角型的圖騰就是他們部落的印記。他們的信仰不與外界一樣,他們拜白鹿王,而鹿這種動物怕人驚擾,所以鄂溫克人從來不與我們黑龍屯人來往。
「怎麼會有這樣的部落?鄂溫克人我聽說過,但卻沒聽說過他們還有一個部落依舊沒有搬出興安嶺的。以前興安嶺不是滿人的地盤嘛?怎麼可能允許他們信仰什麼白鹿王?」
突然,無雙身後劃過一道勁風,無雙下意識彎腰低頭,嗖地下一支羽箭貼著他的頭皮正中面前的樹幹。
「我去……我信了……」無雙牽著馬丫的手撒腿就跑。
背後傳來幾個蠻荒異族野人叫罵聲不斷,二人不敢回頭,向著興安嶺西北方奪命而逃。
背後傳來越來越多人的追逐聲,一支支羽箭從二人背後飛過,甚至有一支已經射穿無雙的上衣,幸好已是中秋,無雙穿了個寬大的外套,要不這一箭刺穿了臂膀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去,這至於嘛?這是要跟咱玩命啊?從來也沒聽說過鄂溫克族人這麼凶殘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瘋了?」無雙不懼怕嶺子裡的那些怪物和邪魔,可對方是人,而且不止一個兩個,身背弓箭在背後追趕,你是還擊不還擊,莫辛納甘槍是俄國二戰時的狙擊步槍,只要集中目標立刻撕開創口讓敵人當場斃命,那這鬧出人命算誰的?非法持有槍支罪他可擔待不起。
「不知道啊,也許他們寨子這幾天出現變故了吧?以前有闖入領地的獵戶他們最多只不過綁了送回來警告幾句而已呀?」
「關鍵是鄂溫克人又不是山中的野獸,怎麼可能大半夜不睡覺跑嶺子裡來捕獵?這很明顯是衝著咱們來的。該不會是佟四喜派來的吧?」無雙胡亂猜測著。
「不會的,不會的,鄂溫克人對自己的信仰很忠誠,不會與外人有往來的,先別說了,哥要不咱們往斬龍嶺那邊跑吧。」馬丫建議。斬龍嶺一代是整個興安嶺的禁地,無論是鄂溫克人,還是當地獵戶或者是滿人村落都是談虎色變,無人敢輕易靠近。
正當二人猶豫不決之際,頭頂突然灑下一張大網,把小情侶二人罩在其中,無雙手中匕首的確鋒利,可也不是能馬上掙脫捕獸網。稍微耽擱會兒功夫,身後那群鄂溫克人已經把他們團團包圍。柴刀,弓箭對準了他們。
無雙不想做無謂的抵抗激怒他們,自來少數民族人民風淳樸,相信知道他們的身份後也不會為難吧。他站起身,把莫辛納甘槍扔到地上,雙手高高舉過頭頂,表情滑稽至極,就跟打仗時漢奸被俘一樣。
「我們地,良民大大地。」
「哥!你說什麼呢?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身著獸皮坎肩手握長刀,背後背著弓箭從人群後走了出來。他雙眼怒瞪著兩個闖入領地的年輕人,起初他嘴裡嘰裡咕嚕說了一堆他們聽不懂的鄂溫克語。
這句話無雙雖然沒聽懂,可中年男人好像第一句說了一個詞「sive?」這個詞無雙併不算陌生,很小的時候他是在董家大院長大的,董爺抱著心愛的外孫沒事都會教他幾句滿語。其中滿語中好像也有這個發音,意為:你們是誰?
鄂溫克語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古斯通語,恰恰與蒙語和蒙語是同宗,最起碼這句話的音譯還沒有什麼變化。
「我們是黑龍屯人,馬四海是我二姥爺!」無雙搶先自報家門。
「馬四海?黑龍屯?憋寶老客?」鄂溫克中年人會說漢語。
「對,那是我爺爺!你憑什麼抓我們呀?我們倆又沒偷你們的東西,只是從你們寨子外經過而已。」馬丫很會看無雙的眼色說話。
「就算你們是馬四海家的也不能放了你們,說,白鹿王是不是你們偷的?」中年男人把長刀架在無雙脖子上。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