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那動物很像狼嘛?那就是狗唄。」陸昊天附和。
「非也,有一句成語你們聽過沒有?狼狽為奸!現在這年頭,凡是上過學的都知道這句成語的意思,可卻不知道成語中的狽到底是什麼東西。其實早在民國時候野外偶爾還能見到狽的蹤影,倒是這幾年,樹木和林子越來越少了,這狽腿腳不靈活故而大量被捕殺,幾近絕跡了。」馬四海說。
最早有關「狽」的記載是出自《酉陽雜俎?廣動植》,但儘管如此,當時一直沒有人成功把狽活捉,坊間根據其外表猜測其為灌狽。直至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初期,曾因進行一次東北地區獵狼行動而捉了一隻「狽」,但後來才發現,那只是被捕獸夾夾斷前腿,還是懷孕期的母狼。背著這只「狽」的是其伴侶,結果公狼當時放棄逃脫的機會保護「狽」,直至被獵殺。
《康熙字典》中「狽」字的解釋是:「狽,獸名,狼屬也。生子或欠一足二足者。相附而行,離則顛。」這一解釋比較合乎科學道理:第一,狽並非傳說中的獸,自然界裡有狽;第二,狽就是狼生下的畸形後代,一條腿或兩條腿發育不全,走起路來要趴在健全的狼身上。狼一離開,就要跌倒。李時珍在《本草綱目》裡引《食物本草》中談到「狽」時說:「狽足前短,能知食所在。
第27章呼倫貝爾,出發
狼足後短,負之而行,故曰狼狽。」狼群中的畸形狼較罕見,又難以自己去覓食,存活下來的數量更少。曾有人親眼在狼群中見到狽的身影,當驅散狼群時,狽趴在地上急得團團轉,寸步難行。
「老爺子,真的假的呀?我一直以為狽只是民間傳說中的狼精呢,世上還真有這東西?」陸昊天問。
「有,的確是有,老夫親眼所見豈能有假。狽這種畜生生性狡詐多智。其智恐怕連狐狸和這小白毛畜生都不及它。你們遇到了千萬要小心,沒有必勝的把握不可追擊!」馬四海看了一眼趴在無雙腿下正在嗑瓜子的白毛黃皮子道。
這小傢伙自從上次救了無雙後,在馬家的地位可是與日俱增了,以前想進馬家院門都得被馬四海亂棍打出。現在可好了,真要成馬家的常住貴客了,那動作,那表情,就跟個人也沒啥區別了。你說你好歹也是個畜生,倒是矜持點啊?這白毛小畜生沒事了就盤腿坐在炕上,哪熱乎往哪做,然後用前爪捧著瓜子和花生悠閒地享受著。
「吱吱……吱吱……」小傢伙好像聽懂了馬四海的意思。那表情甚是不服氣,當然,黃皮子這種動物本就聰明,它又有了道行,自然是聰慧異常,普通人都算計不過它。
「怎麼哪都有你的事?消停嗑你的瓜子。」無雙倒提著它的大尾巴把它扔下了炕,隨手抓了一把瓜子丟給了它。
「您老是說,這些雪山狼之所以這麼難對付就是因為它們把那條狽帶來了?畜生就是畜生,剛才那個大猴子不也被咱干跑了嘛?一隻狽,又沒有道行,再厲害能厲害到哪去?」陸昊天無法理解狽聰明的可怕。
馬四海打了個生動的比方,說:「諸葛亮也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可就是這個書生,靠著自己的智慧險些幫助西蜀一統江山。你們不要小瞧了狽,它就是狼族中的軍事。你們想想,咱們人類手中的火槍威力巨大,可它竟然可以帶領雪山狼群衝入草原,不停的滋擾牲畜,牧民們拿它們沒有絲毫的辦法,它的可怕之處可想而知了。」
吃過了飯,馬四海又再三囑咐三個孩子,遇到狼群不可慌張,能退就退,決不能陷入包圍之中,那樣的話,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狼這種動物性情凶狠,明知道人類有火槍,都會前仆後繼的衝上來撲咬你,它們要的不是咬死你,而是消耗你手中的彈藥,而衝在最前邊的,往往都是老弱病殘,它們要用自己的生命給同類換來食物。
不過,有馬丫跟著無雙和陸昊天,老爺子倒也不用過分擔心,這丫頭是憋寶後人,腦袋裡都是對付山中野獸的法子,而且馬丫從小在興安嶺中長大,槍法也比普通獵戶准。
三人辭別馬四海,跳上馬背,趕往鄂溫克人的寨子。
寨子裡,老族長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見他們三人進了寨子,執意要留他們吃飯。可巴特爾卻說,大草原上都等著他們帶回白鹿王對付雪山狼,不能遲了。
對於巴特爾的說法,無雙覺得不太靠譜,白鹿王是山裡人的聖獸,可能在氣場上可以壓制住一些髒東西,這個說法還算站得住腳。但同樣是血肉之軀,想讓白鹿王對付狼群,那不是癡人說夢了,想必白鹿王一露面,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就得被群狼撕碎吧。
馬四海說的沒錯,東蒙馬幫過於自私,也不再有蒙古族人的淳樸,巴特爾心裡應該藏著什麼秘密沒有告訴自己。或許,他還惦記著極寒陰泉裡的秘密,要不也不會一直惦記著白鹿王了。
「巴特爾,不可強人所難,白鹿王乃是鄂溫克人的聖獸,好不容易重新找回,豈能輕易讓咱們帶走?」無雙呵斥他。
「小爺,那您說怎麼辦吧?」巴特爾把包袱推給了無雙。
「我們三人跟你回草原,助你們消滅雪山狼群如何?」
「你們三……別逗了……呵呵……小爺,您身份尊貴,不是說您沒本事,而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畢竟狼是畜生,它們可不認得您。」巴特爾還是堅持要借白鹿王。
無雙隱約覺得,也許東蒙馬幫清楚極寒陰泉中藏著的秘密,要不然,巴特爾也不會執意如此了。
無雙脖子上帶著盜門魁符,他說出的話在盜門群賊之中就是聖旨。「不行!不許!堅決不許借白鹿王!」無雙表情肅穆瞇著眼睛瞪著巴特爾,那神色就像是從前盜魁吳功耀痛斥手下人犯了山規一樣。巴特爾不敢與其直視,默默低下了頭。東蒙馬幫百分之八十都是盜門血統,可以說沒有吳功耀當年的扶持就沒有現在馬幫在草原上的馳騁,再加上少主無雙昨夜剛剛救了他們,沒有無雙,單憑他和雲強絕對不能活著從盤榕下的樹洞逃生。
「大哥,既然小爺都這麼說了,咱不能給臉不要臉啊!」雲強比巴特爾會做人,他小聲提醒巴特爾不可為了白鹿王得罪現任盜門魁首。
辭別老族長,眾人踏上新的旅途,騎馬穿越浩瀚的興安嶺林海向著呼倫貝爾大草原出發。直線距離其實不遠,最多也就是一百來里地,但林海中崎嶇難行,到處都是參天老樹和茂密的荒草幾乎無路可走,恐怕沒有兩天時間也別想抵達。
相比之下,鄂溫克人比現在的東蒙馬幫更淳樸些,杜拉爾感恩無雙和馬丫救了父親,生怕在嶺子裡他們遇到大型猛獸,執意要親自護送他們。
「兄弟,巴特爾這人……我不放心你倆跟他一起走。蒙古族爺們都是好安達,可巴特爾……呵呵……恕我直言,他可不是普通的牧民身份。不把你倆安全送到呼倫貝爾我不放心。」杜拉爾騎馬馱著無雙走在眾人背後,小聲說道。
「多謝了。」無雙問杜拉爾:「杜拉爾大哥,我跟你打聽個事,一直以來咱們興安嶺有個傳說,說林海中隱藏著一個叫『興安嶺地眼』的深穴,你是否聽到過?」
第28章莫小七的衛隊
「地眼?兄弟說的可是伊勒呼裡山後的那個神秘地縫子?我們鄂溫克人中有個說法,管它叫極淵。相傳白鹿王就是從極淵走出來的。那下邊藏著上古天神的眼鏡,那隻眼球大的出奇,就像一片汪洋大海。怎麼,兄弟對極淵感興趣?」
興安嶺中的這些原住民們,大多都知道這處禁地,而每個民族對地縫子裡理解也不相同。不過在杜拉爾空中,無雙得到了一個有用的信息。杜拉爾告訴他,陰風谷下的盤榕樹的樹種子就是從極淵中取出的。這在他們鄂溫克祖輩相傳的一張羊皮捲上有記載,上邊畫著一個古代女人手捧著一顆黑色種子從極淵中走出。
「哦?那有沒有說這女人的年份?」
「這就無從得知了。你是我們鄂溫克人的貴人,有些話我不能瞞你。五十多年前,你們盜門也有人進入過極淵,是他把白鹿王帶給我們鄂溫克人的。」
「是我們祖師爺吳功耀?」無雙問。
「不,是他的夫人七姑娘。」
「什麼?莫小七進過極淵?是什麼時候的事?是吳功耀死後?」
杜拉爾抬頭看其他人已經走遠,才放心從身上取出一封泛黃的信封遞給了無雙。
無雙拆開信件,從信封和信紙保存程度來看,肯定是民國時期的,但展開信件一瞅,上邊的字體卻又是橫版簡體中文。
「這是莫小七留給你們的信?」
「確切的說是留給你的信。七姑娘囑咐,五十年後,會有他的後人來拯救鄂溫克人,屆時可把白鹿王交給他。」
無雙半信半疑地打開信,信上是太姥姥莫小七的字體,這也是無雙埋藏在心底一直以來的一個疑團,為什麼太姥姥會簡體中文,那個年代還沒有簡體中文,中國人用的都是繁體字,並且正規的書籍使用的都是豎開記錄法。
莫小七留下的信中,內容很好理解,大概意思是:有緣後人得見此信必定是深陷紛擾之中,若萬急之時,可騎上白鹿王任其帶路,不日後自會有脫難之策。
這是什麼意思?白鹿王就算是靈獸他也只是個畜生,他怎麼相助無雙脫難?還是說白鹿王會把無雙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難道……難道是白鹿王會拖著新任的盜門魁首抵達極淵?或者極寒陰泉尋找那個天大的秘密?
無雙百思不得其解,只有把這封太姥姥留下來的信放入懷兜,他並不是不相信杜拉爾,但至於這封信的真偽,恐怕回去以後還得給姥姥看看。姥姥是見過莫小七的,應該還會記得太姥姥的字跡。
入夜後,眾人找了一個空曠的山坡升起了火堆。火堆裡,柴禾燒得辟里啪啦作響,柴火把無雙烤的暖暖的,馬丫乖巧地依偎在無雙肩頭睡熟了。杜拉爾和雲強輪流值夜。
「小爺,夜涼了,您披上毯子吧。」巴特爾拿過一張毛毯給無雙蓋上了。
「巴特爾,過來,坐,我有話要問你。」
無雙把馬丫放倒平躺下來,然後把毯子給她蓋在了身上。他遞給巴特爾一根煙,主動為他點著。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