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沒事,丫兒都幫我接回來了,小意思。」
「可不是小意思!我問你,這確實是我孫女給你接的?」
無雙心道,怎麼個意思老爺子,你這是不相信自己孫女的手段,還是不相信你們憋寶手人的手藝呀?不就是骨頭錯位嘛?怎麼還大驚小怪的?
無雙回道:「對呀,都接上好多天了,上邊的藥也是她給我敷上的呀。您老多慮了。」
馬四海用那粗糙的大拇指按在一處關節上,發出疙瘩一聲響。
「喲喲喲……癢癢……」
「幸好啊,小爺,您後脊樑的傷已經痊癒了。」
「二姥爺我就說丫兒手藝不錯嘛,你還不信。」
馬四海為無雙披上外套,表情凝重點著了老漢煙抽著低頭不語。無雙以為老爺子這是對他們倆的這段姻緣憂心忡忡,正想開口施壓,馬四海卻先先開口了。
「是錯骨手!此人的指力比我還大,會是誰呢?」
「您嘀嘀咕咕說什麼呢?啥是錯骨手?」
馬四海告訴他,其實馬丫前幾日並沒有完全把他脫臼的關節接回原位,這丫頭小時候倒是學過,不過從未施展過這門接骨的手藝生疏的很,好在並沒有失手,接的位置也對,可卻少了幾分力道,患者需多養幾個月才能痊癒。
而馬四海剛才在無雙後脊樑骨上竟然看到一個手指印,好像是一個女人的指尖按在了他受傷的關節點上直接用蠻力把馬丫沒有完全接回去的縫隙給重新按了回去,無論從手法還是力道上都是恰到好處,少一分力氣無雙這兩根脊骨接不上,多一分力氣那塊關節都得被按碎了。這手法很像是盜門已經失傳的「錯骨手」。
最早錯骨手是陰陽玄道自創的一門武功,凶狠毒辣,跟少林寺的鷹爪功有一拼。但鷹爪功是男人練的,錯骨手卻是更適合女人練。錯骨手可不是專門接骨的,而是一門外功,到底有多厲害?
當年吳功耀得陰陽玄道真傳,是盜門中唯一一個會用錯骨手的人,只不過他是男人,男人手勁太大。有一次在興安嶺中與日軍作戰大獲全勝抓到了一個日本少佐。胡匪心狠手辣,凶殘程度遠超小日本,吳功耀用活人做練手的,在小日本身上施展錯骨手,一套打完,那小日本疼的嗷嗷大叫就不說了,他身體表面沒有外傷,一滴血都沒流,但全身206塊骨頭裡,其中160多塊已經都被吳功耀活活捏碎了。
據說女人練成了錯骨手,可以把人體206塊骨頭全都卸下來,且這個人還不會散架,因為有外邊的皮囊包裹著散碎的骨頭。你說多厲害吧?
「不可能啊,您別告訴我馬丫偷學了錯骨手?」
「這怎麼可能呢?連我都不會,丫兒又是從哪學的?小爺,您跟我說實話,這幾天還見了誰?」
「沒……沒有啊?難道……難道是剛才夢裡?我去……邪了!」無雙自己都解釋不清剛才那到底是夢還是現實,夢裡那帶著黃金面具的女人是在救自己還是在害自己?
第二天一早,他們幾個在劉麻子的帶領下趕往傳說中的古戰場遺址。這片山林距離中俄邊境很近,順著多布庫爾河逆流而上,河水越來越淺,兩岸的樹木也越來越茂密,中秋時節到處落葉成堆,放眼一片金燦燦的景象美不可言。景色雖美,只是林中少了人氣,顯得格外陰森。就連鳥獸也罕有出沒。
林子邊上,淺溪緩緩從山中流出,這裡好像距離多布庫爾河的源頭不遠了,放眼看去,幾十公里外已經可以看到那座高聳入雲的大雪山,多布庫爾河的源頭就在那裡,是雪山上的冰水融化日積月累形成的。
「大家把子彈壓上槍膛,這林子裡死氣太重了,難怪附近的牧民都不願來此放牧。」馬四海說。
一聲淒涼的鳴叫從頭頂傳來,眾人抬頭一看,一隻黃白相間羽毛的蒼鷹正警覺地俯瞰著他們。不過這只蒼鷹的個頭似乎有點小,展開翅膀也就是一米來長,也許是只剛學會飛的雛鷹吧。
第40章灶王獸
「是海東青!」馬四海告訴他們。
這也許就是蒙古族老鄉回憶中的那些禿鷲吧,不過此地是中俄交界處,氣候嚴寒刺骨,理論上不適合這種小型猛禽,怎麼它們會在此處築巢呢?
「大家進林子裡吧,海東青別看個頭小,可凶殘程度決不讓獵鷹,被它的爪子抓一下,傷口直入骨髓。」馬四海不愧是憋寶老客,進了山林中閉著眼睛都能覺察到四周的危險。
眾人剛鑽進林子裡,就看不遠處幾顆參天古松著起了大火,這可了不得,這是山火,東北別看冷可卻乾燥,一旦刮起風來火勢就控制不住了,瞬間就能把整片林子都吞沒。
他們趕忙折斷樹叉子衝過去拍打,好在只有幾棵樹著了,而且今天又沒風,一時間可以控制住火勢。
吱吱……吱吱……著火的幾棵古松後傳來熟悉的叫聲。
馬丫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無雙:「好像是小白的聲音?」可白毛黃皮子不是在興安嶺中與他們失散了嘛?雖然此處也算是大興安嶺山區,但已經是靠近中俄邊境線了,距離他們失散的那片區域至少也有三百多公里,那小東西怎麼可能幾天的功夫就追過來?
其他人在這邊撲救火情,馬丫和無雙繞過去一看,果真是白毛黃皮子,雖然這東西長相都差不多,尤其是個頭一邊大的畜生不是常年跟它打交道根本認不出來,可白毛黃皮子的特徵太明顯了,後背上那道白毛一直延伸到掃把尾上,馬四海說過,黃皮子背後長了白毛,那少說也有幾百年道行了,整個興安嶺環境保護的不錯,可真正能有福緣修行幾百年未遭天災人禍的恐怕也只有這個小傢伙了。
「先別過去,丫兒,你看那是個啥東西?」無雙把馬丫的頭按低在草叢中,指著不遠處空地上正與白毛黃皮子交戰在一起的動物說道。
那東西體型明顯比黃皮子大許多,上頭背著一口大鍋蓋,蓋子上長著許多野生的苔蘚和小菌子,它外形有點像龜,不過四爪移動速度可比烏龜快多了,並且頭部伸出殼後,好像在它頭頂上還生有一根尖角。那傢伙眼睛圓溜溜的,兩個鼻孔內直往外吐熱氣,不停地追咬著白毛黃皮子,好像是白毛黃仙闖進了它的領地。
「呀!那是……爺爺?爺爺?你快過來看呀!」馬丫看到這只長相怪異的烏龜後就像看到寶貝一樣大聲呼喊馬四海。
可她的喊聲驚動了那隻大烏龜,那傢伙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偷窺自己的闖入者,突然張開嘴從口中吐出一股黑氣。
「小心!」無雙把馬丫撲倒在地。
無雙也不知道這大烏龜嘴裡怎麼會吐出黑氣,但那黑氣應該不是善茬。白毛黃皮子厲害吧?可以算的上是興安嶺中的靈獸了,可面對這隻大烏龜它都得盡量繞開它的正面,避免被那黑氣噴到。
無雙的判斷很準確,他撲倒馬丫後的一瞬間就覺得後背上傳來一股熱浪,再抬頭一看,幸好剛才自己反應夠快,他們藏身的灌木叢上已經著火了,原來那傢伙口中吐出的黑氣是灼浪,難怪附近有火,敢情都是白毛黃皮子與它掐架造成的。
馬四海伸手把他倆拽了回來,放眼一看,也是吃驚不小。
「爺爺,這是不是傳說中的……那叫啥來著?」馬丫想不起它的名字了,這東西只存在在憋寶門人的傳說中,千百年來還沒人真正遇到過這種地寶。
憋寶的在山裡搜索的寶貝也分上中下,天上的就先不說了,單單地寶就有很多個檔次,像狗寶,牛黃,野山參這些也僅僅能稱之為下寶,在往上可就多了,人們耳熟能詳的,什麼狗頭金,什麼肉靈芝太歲……就連雪地龍這種百年難遇的寶貝也僅僅是上寶,憋寶人一世很少有能尋到一件上寶的,而眼前這山裡的大烏龜卻是地寶之首的灶王獸。
「沒錯,是灶王獸!」馬四海揉了揉眼睛肯定道。
「二姥爺,啥叫灶王獸啊?不就是個大王八嘛?」
馬四海說,也可以這麼叫,不過它可不是普通的王八,這東西乃是真正的天靈地寶,當年陰陽玄道本領了得吧?曠世奇人,盜門開山老祖,可祖師爺在興安嶺中追了數年這傢伙也沒有侵到它。這東西之所以叫灶王獸是因為它體內燥熱不堪,如果把它放在爐子裡都不用生火,就算是數九寒冬也保證屋裡邊好似烈日炎炎一般酷熱難當。
龜這種動物是兩棲的,大多數龜喜歡生活在水邊陰涼的地方,餓了就去水中覓食。有的呢常年在潛水中生活,還有一種是旱地龜,這種龜喜歡用乾燥的泥土埋住自己藏起來,靠吸地氣精華為食,只要不被挖出來就一直能存活下去,當長到一定大小了,就好似是蛟龍生五爪蛻變為真龍一樣的道理,它們則入江河中變為黿龍,也就是河神。
眼前這大王八顯然還沒有完成最頂端的修行,不過光看個頭也足有五六百年的歲數了。估計是白毛黃仙順著多布庫爾河尋找主人的下落誤入了這片林子,而黃皮子性陰,灶王獸列,本就是相生相剋水火不容的死敵,它又怎能在地下繼續沉睡放自己的敵人過去呢?
別看白毛黃皮子在興安嶺中是了不得的靈獸,可跟這傢伙比起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起初還咋咋呼呼地想靠自己的利爪和靈活性取勝,怎奈它根本無法靠前。這小傢伙賊精賊精的,小腦袋裡裝的都是心眼,自己算計的好,你不是有殼嘛?你不是能躲嘛?你不是能噴灼氣嘛?那我直接蹦到你背上這樣你就吐不到我了,你要是敢露頭我就一口下去死死咬住你的脖子要你命,你要是不露頭,我就放個屁把你熏出來。
要說白毛黃皮子也是煞費苦心了,可千算萬算它卻也只是個畜生,它識不得這灶王獸真身到底為何物,剛蹦到灶王獸後蓋上就被上邊的高溫燙的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亂蹦,別說是放屁了,連一秒鐘也站不穩,馬上就又跳了下來。
第41章天靈地寶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