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山谷幽深寧靜,鵝『毛』大雪還在漫天飛舞,彷彿永遠都不會停下來一樣。這山谷中左右儘是叫不上名的參天植被,有些甚至還掛著綠葉,這就是西伯利亞雲杉,只有它可以適應這種極寒天氣。
漸漸的淒厲的狼嚎聲遠去了,它們已經把狼群甩開,或者說這群兇猛的雪山狼根本就沒有跟他們進入雪山口。
「小爺,它們沒跟來,咱們歇歇吧。」彩蝶總算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一屁股坐在雪地裡四仰八叉地躺了下去,完全沒有什麼淑『女』姿態。
這時,前方不遠處傳來了黑子的叫聲,黑子的叫聲也分很多種,只有那咻才能讀懂其中的含義,黑子一直走在眾人身前為他們探路,它站在一棵樹杈上,喵喵地叫著,好像在提醒主人什麼。
「它怎麼了?」無雙問那咻。
「黑子是提醒咱們,前邊有東西。但可能並不危險。」那咻說。
那咻順著黑貓叫的方向看去,此刻正好頭頂的烏雲散去,皎潔的月『色』再度普照下來,只是那無邊無際的雪還沒有停。因為這雪根本就不是雲中落下的,而是久積山中的大雪被狂風捲來的。
雪山的山腰處出現了一棟房屋,這房屋規模不小,還是個小三樓呢,看樣子很像是歐洲中世紀的那種小型城堡。不過裡邊黑漆漆的沒有任何燈光,透著無邊的死氣。當然,他們根本沒有奢望這荒山野嶺中會有人招待他們,如果有人世世代代生活在這『陰』森的雪山中與狼為伴,那才是最可怕的。
「看來我們運氣不錯,今晚可以暫時在這兒過夜。」那咻說。
無雙雖然擔心心上人的安慰,著急去救馬丫,可現在三人已經偏離了目的地方向,而且那群餓狼就在山口等著他們出來。就算再著急也不可能去送死,當下之計還是暫時在這座小城堡中歇一夜,待日出後,體能補滿三人再重新上路。
從風水學角度來講,這城堡的建築位置並不算絕佳的,甚至它剛好建在了雪山中的當中,擋住了進山的風勢,阻斷了這大雪山的龍脈。不過西方人應該不信風水學吧。
城堡前是一道道掛滿鐵銹的柵欄圍牆,柵欄上每隔幾根上都會出現一隻面目猙獰的醜陋烏鴉的鐵藝雕像,給這座城堡添加了神秘詭異的『色』彩。
三人走近了中世紀城堡,這城堡的大『門』是純木質的,高約三米,左右兩扇緊緊地和在一起『門』上也沒有上鎖,外邊還掛著兩個獅子頭『門』首,這是中世紀歐洲建築獨有的風格,因為此處距離東方太近,所以『門』首的講究也傳到了這裡,只不過中國人喜歡用椒圖的樣式,椒圖是龍王九子之一,造型有點像蚌或螺,用意就是緊閉房『門』。而西方人喜歡用獅子,獅子兇猛代表了至寶無尚的權利。
那咻累壞了,他現在可沒心思考慮那麼多,伸手就想推『門』而入,卻被無雙攔住了。
無雙湊近,把耳朵扒在『門』上聽了聽,城堡裡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也許是他多疑了,他總覺得這城堡的出現太過於古怪。就算是在千百年前,西伯利亞地區也不是人口密集的地方,此處也絕不會有東歐的貴族前夕與此建立居所,但看這座城堡的樣式可絕不是普通牧民老百姓能住得起的。就算那個時候西伯利亞已經有東歐或北歐的日耳曼人移民過來,大遼國也不太可能允許他們建造這樣的有象徵意義的城堡。不過無雙對這座城堡的年限也不好判斷,畢竟自己對東歐歷史瞭解的不多。
第18章油畫中的男爵
「小爺,你別疑神疑鬼的了,咱們別無選擇,要麼進去,要麼就在冰天雪地裡凍上一晚上…」彩蝶說。
吱呀呀……無雙伸手輕輕一碰,兩扇木『門』應聲而開,『門』上堆積的灰塵落下,嗆的三人咳了幾聲。
無雙併沒有著急進去,而是打開狼煙手電先把光線照了進去。狼眼手電的光很集中,可照出數百米之遠,強光所到之處,城堡一樓正廳的格局全部收入眼底。
當無雙移動手電光束,正好照在對面牆壁上時,猛地就看到牆上出現一雙詭異的人眼正在與自己對視,嚇的他雙手抖了下差點把手電扔到地上。可再仔細一瞅,那原來是幅油畫。油畫裡,以為西歐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紳士裝,規規矩矩地讓首『挺』『胸』,手中拄著手掌目視著前方,眼睛的角度剛好看著城堡的入口方向。
那油畫的比例跟真人差不多大小,西方油畫講究的是寫實,畫師手藝超群,把這油畫中的男子畫的惟妙惟肖,險些可以以假『亂』真。無雙長出一口氣,招呼二人走了進來,然後回手關上了『門』。
城堡裡很暖和,雖說沒有生火,但屋裡的溫度少說也達到了零下五毒,比起外邊吐口痰都能結冰的溫度可是強多了。
城堡一樓大廳的陳設很簡單,老式的沙發,書櫃,地毯,壁爐,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任何問題,可不知為何,無雙每每看那油畫中的男人,都覺得他好像故意在窺視著自己,倒也不算是窺視,因為那是畫,畫中人不會躲避你的眼神,你看他他就看你。奇怪的就是他的眼神,眼神中充滿了詭異的神『色』,讓人永遠都無法讀懂畫中人的死相。
「歐洲人真變態,怎麼喜歡留鬍子呀?小爺,你看這油畫中的男人這麼一身裝扮,放在他們歐洲中世紀,是不是得是個公爵啥的呀?」藍彩蝶問。
無雙說,歐洲王室貴族等級制度森嚴,可不是誰都能叫公爵的,你說的公爵就相當於封疆大吏了,甚至可以繼承大統,一般一個王國中至多不會超過三個公爵。公爵之下是侯爵,侯爵下邊是子爵,看小說裡,韋小寶立功無數是康熙身邊的大紅人,他也只不過是個子爵。
「不過這山溝子裡怎麼可能有貴族的城堡?你們看,油畫中的應該就是這座城堡的主人,他帽子上鑲著兩條貂皮,冠冕上是一淺『色』銀圈,飾有六顆銀球,按照禮制,他應該是位男爵。說白了,就是貴族親貴的好朋友或者親戚了,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權利。」無雙為他們解釋道。
「哇,小爺,你懂的可真多,看來多上幾年學還是有好處的,不行,回去了我得買點中學歷史書惡補一下。要不跟你以後出來要給你丟人了。」彩蝶奉承著。
「得得得,你可別給我戴高帽了,這不是上學多少的事,我姥爺以前參加過歐洲的古墓發掘,這些東歐古代的禮制都是他給我講的。」
那咻說,你們先歇著,我去找找看沒有剩下的柴火,咱們把壁爐點起來暖和暖和。
「算了,這地方我總覺得處處透著詭氣,別單獨行動了,咱們一起上樓找吧。」無雙謹慎,不放心三人拆幫,陪著那咻踏上了吱呀作響的木質樓梯,向黑暗中的二樓走去。
黑子不知為何沒有跟他們上來,自從進入這座神秘的城堡後,它就乖乖地坐在地毯上歪著腦袋像模像樣地打量著那張古老的油畫。可能它也跟無雙一樣覺得這位男爵的眼神有些古怪吧。
這座城堡可不是貴族城堡,所以規模並不大,二樓有七八個房間,每個房間的房『門』都緊閉著。
木質地板質量不錯,歐洲人不像中國人這麼偷工減料,若干個世紀過後,這地板依舊可以承受人體的重量,不過三人踩上去總是懸著一顆心,每踩上一一腳,地盤都順勢下壓下去一點,然後傳來腐朽地吱呀回聲。走廊裡沒有任何光源,只有無雙手中拿著狼眼手電,一道光束照向走廊的最深處,最裡邊是通向三樓的樓梯,走廊左右是這幾個房間的房『門』。
「喵……喵……」一樓傳來了黑子一聲聲叫喚,那叫聲中沒有夾雜任何危險的信號。
「黑子,你『亂』叫什麼?不想一個人呆著就跟上來唄。」那咻沖樓下喊道。
「黑子叫是什麼意思?」無雙問他。
「不知道,我從來沒聽它這麼叫過,不過它叫聲中沒有焦躁的情緒,放心吧,沒事。」那咻說。
「哦。」無雙應了一聲也沒當回事。
二樓走廊裡,每隔一段距離,牆面上都會掛著一張油畫,這些油畫並沒有一樓那張大,裡邊畫的也不再是這城堡的主人了。每幅油畫中出現的人都不同,只不過清一『色』都是年輕人,有男有『女』,他們長相清秀俊朗,臉上『露』著自信的笑容,但有一點相同,每張油畫的人像中,他們的眼神都很詭異,彷彿透過這靜止的油畫可以看到他們眼中深邃『陰』暗的靈魂一樣,使人不敢直視。
無雙推開一扇『門』,『門』裡是間臥室,臥室中的擺設也很簡單,書桌,『床』,地毯,衣架,大落地窗簾。
這間書桌上還留著紙筆,歐洲人那個年代用『雞』『毛』代替鋼筆,『雞』『毛』筆『插』在乾涸的墨汁裡,桌子上是一個日記本,日記本半開著,上邊寫著一頁字,不過都是古老的俄文,無雙併不認識,只有暫時把日記本帶走,等以後有機會了讓格拉西姆為他翻譯,興許這日記本裡藏著天大的秘密也說不定。
那咻問:「這麼大一座城堡裡怎麼沒有存放柴火的地方?那他們燒什麼呀?」
「別『浪』費時間尋找了,咱們在沒搞清楚之前最好不要深入這座城堡,我有股不祥的預感。今晚咱們就在一樓湊合一宿吧,誰也別合眼。」
彩蝶撅著小嘴問道:「小爺,那咱們總得取暖吧?你看,這屋裡啥都沒有,咱燒啥呀?我可不想出去撿柴禾,萬一再像甜甜妹妹那樣被好『色』的熊瞎子抓走咋辦?」
第19章詭貓
無雙說:「把二樓走廊裡這些油畫都給我摘下來,就燒它們,我看著畫裡的這些男男『女』『女』不順眼,越看越眼暈,燒了讓我清靜清靜吧。」
三人把走廊裡十多幅油畫全都摘了下來,這油畫的畫框可不小,而且是純木質的,想來應該好燒。
回到一樓,三人把這些油畫框全都拆了,然後用打火機點燃了畫質一股腦地扔到了壁爐裡,屋裡總算是有了熱乎氣,三人心頭也漸漸升起了希望。
他們已經在冰原中狂奔了數個小時,早已人困馬乏,此刻屋裡有了熱乎氣,便懶洋洋地靠在一起,拿出乾糧和水充飢。
壁爐裡火燒的辟里啪啦作響,從火堆裡升起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這絲毫沒有瞞過無雙靈敏的嗅覺,只是他太累了,沒有心思理會這些,三人倚靠在一起打著盹,享受著得來不易的安生。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