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

陸昊天鬆開了手。
男孩沒有再理會無雙,而是轉過身來直勾勾地盯著那棵歪脖老母發呆,然後慢悠悠地一步步走了過去,從樹枝子上拽下來一條大紅布披在了身上,若是平時看到肯定是滑稽至極,就好像電影裡美國超人一樣。不過再這詭異的夜晚便顯得更加『陰』森可怖了。
那塊大紅布很大,剛才說了,掛在樹枝上隨風而動,就好像人的長風衣似的。男孩穿在身上,紅布都遮住了腳面。他重新跪在了地上,默默地給那歪脖老母磕頭,他很虔誠磕的都是響頭,發出咚咚的動靜來,每次抬起頭,腦『門』上都多出一塊血跡。
「我擦,他瘋了?這不鬼上身嘛?」
「隨他吧,我倒要看看他還想搞什麼名堂。」無雙說。
「你說現在人是咋地了?咋都來歪脖老母這兒求『藥』呢?不就是一棵枯死的老槐樹嘛?這都瞎眼了?該!你說你倆還大學生呢,就這麼封建『迷』信?以後看你們還玩不玩這另類『浪』漫。」無雙數落著那『女』孩,『女』孩嚇得低著頭只顧著哭也不做聲。
無雙細細數過了,男孩一共給歪脖老母磕了十三個響頭,然後才站起身來僵硬著走向歪脖老母。他還不時地回頭衝著無雙『陰』笑著,就好像是在嘲諷他這無知的凡人一樣。
他走到了歪脖老母樹下,踮起了腳尖,伸手從樹枝子上拽下來一條紅布,那紅布很長,上邊掛在一棵很粗的樹枝,形成了一個倒弧的形狀。然後他竟然湊上前去把腦袋伸了進去。
無雙早就看出不對勁兒了,偷著從地下撿起了一塊小石子握在手心中,那男孩剛把脖子探進紅布下,無雙指尖間已經彈出,嗖地下,石子準確地打斷了那條細長的紅布,男孩失去重心掉了下來。
第6章紅衣神教
「哎呀,這有啥想不開的?這咋還自殺了呢?哥們不就是說他兩句嘛?現在孩子呀,越來越嬌氣了。」陸昊天自我感覺良好說道。
「把他給我拽過來!」
陸昊天比那男孩足足高了一頭,身上也圓了一圈,上去幾下子就跟拖死狗一樣把他拎到了無雙面前。無雙仔細看著他的臉,觀察著他的表情,他的臉沒有變化,依舊很白淨,只是眉宇之間好像隱約透著一股由體內迸發而出的『陰』氣。
驅邪他不在行,這都是『摸』金校尉的看家本領,關於倒斗千機詭盜中提到的都是隻字片語,再說無雙對倒斗也不敢往深了看,那本領太害人,一旦學得便是萬劫不復。
「姑娘,把你的頭『花』摘下來,用針尖扎破他的中指!」無雙只想到了這麼一個最簡單的驅邪術。
那男孩拚命的躲閃,卻也無法掙脫陸昊天的大手,中指被刺破後,一股黑血伴著一縷白『色』青煙從他體內飄了出來。男孩粗吼一聲隨即昏了過去。
又過了一會兒,警察來了,簡單詢問了兩句,見是陸少在呢,又沒鬧出什麼『亂』子便也沒有帶回去做筆錄就不了了之了。
「把他帶回我們家吧,這事我還得問問三姥爺,這小哥們估計這幾天體內『陰』氣還未完全散去,肯定得調理調理。」無雙說。
男孩被送到無雙家後,臉『色』好是好了點,可一直就是昏睡不起,怎麼叫也沒用。
「哎喲,這是咋地了?小爺你又往家撿人了?這回咋還是個大老爺們呢?」馬福祥搭手把那男孩抱到了客廳。
「三姥爺,別說沒用的,我眼力不如你,你快給看看這小子是不是被啥玩應上身了?老大勁兒了,剛才差點沒整死我。」無雙說。
馬福祥其實也不會那些『亂』七八糟的江湖邪術,他學的都是硬功夫仗著自己八字硬,陪在吳功耀身邊出生入死幾十載,就算是分窟窿裡的大粽子撲上來他都敢跟『肉』搏!老爺子啥玩應沒見過呀?『摸』了『摸』他脈搏,又翻開眼皮看了看就說這孩子體內有『陰』氣,一時間肯定醒不過來。
董家驅邪的法子多了去了,尤其像馬福祥,劉麻子和馬二爺這幾個老頭,一肚子鬼點子,也就是等無雙一句話的事。
「小爺,你老實跟我說,這小子你是從哪撿回來的?」馬福祥問。
「自由大橋下頭,歪脖老母那兒。」無雙回道。
馬福祥皺了下眉頭,與馬二爺對視了一眼,二人眼神中好像是想掩蓋什麼信息,卻被無雙捕捉到了。
「怎麼了?你倆這啥表情啊?歪脖老母有啥問題嘛?」無雙責問道。他心想,這倆老頭,啥時候變的神經兮兮的了?怎麼還好像有事瞞著自己一樣?
「嗯……那啥……」馬二爺看了看馬福祥,想說什麼,又覺得馬福祥輩分比他高,人家都不多嘴呢,自己也不敢『亂』說,生怕觸碰到禁忌。
「不是……這啥意思呀?你倆還有啥秘密瞞著我?」無雙吧唧吧唧嘴,看著馬福祥,馬福祥畢竟是姥爺輩兒的,也不好語氣太生硬了,這要是劉麻子或者其他人,他早就爆粗口罵了。
「小爺,有些事咱不能太細追了,其實吧……其實吧……也沒啥,這不關咱盜『門』的事,咱不攙和不就得了嘛。」馬福祥支支吾吾道。
「功耀祠那邊好像還缺個人為我太姥爺看守,我說馬老嘎呀……要不明兒你去那養老?」無雙言語譏諷著馬福祥,馬福祥小名叫馬老嘎,說的是他小氣摳『門』的意思,這都是董爺以前給起的外號。
「別介,別介,你看,小爺我都這麼大歲數了……好好好,我說還不成嗎,走,進屋,借一步說話。」馬福祥把無雙拽了進去。
要說起那棵歪脖老母啊,那可有年頭了,都得追溯到吳功耀的童年。清末,時局動『蕩』,外邊的八國聯軍各種壓搾中國,國內呢,大小軍閥『混』戰,山裡邊又有幾十人或上百人組成的小股勢力作祟,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推翻搖搖『欲』墜的清廷政權。
最出名的當屬白蓮教和天理教了,後來還出了一個捻軍。這都是歷史上能記住的,還有一些人數少,或者是一些江湖烏合之眾組成的小組織,比如說興城子的紅衣神教。
紅衣神教不僅跟清政fu做對,而且一戰時,俄國老『毛』子進了東北也遭到了他們的抵抗,紅衣神教人數不多,但卻個個都是身懷詭術的高手,死在他們手裡的老『毛』子不在少數。
按理來說這種替天行道的江湖組織肯定很受老百姓愛戴,可之所以紅衣神教被長『春』當地老百姓遺忘是因為他們不單單只有善舉,『私』下可是還從事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可怕勾當,那手段極其殘忍幾乎讓人發指。
據馬福祥回憶,紅衣神教每年都會舉行一次大型祭禮,祭禮上要用十三個活人的鮮血祭祀他們的神靈。他們不管『春』夏秋冬都身穿著一件紅『色』斗篷遮住臉面,尋常人根本看不到他們的真容。老百姓更是談虎『色』變避而遠之。
那時候全東北有三股江湖勢力,一股是後來一統東北的遼西張作霖,一股是帶領江湖群盜潛居在深山老林的盜『門』吳功耀,另一股勢力看著雖不起眼,可他們卻讓老百姓和清廷都為之膽寒,他們就是紅衣神教,江湖人別看彼此也許沒什麼來往,但大多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輕易不會涉足其他勢力的紛爭。
吳功耀早就知道紅衣神教的罪行,可這事沒法管,當時興城子並不是他的地盤,而且如果要深究的話,畢竟人家抗俄,就算平時殺幾個老百姓也算是功過相抵罪不至死。
紅衣神教的教主叫沙問天,名是『挺』大氣,可人就不咋樣了,據說這位沙教主脾氣古怪,稍有什麼不順心就會殺人,自己的手下都怕他。
沙問天在江湖上始終是個『迷』的存在,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正臉,不管面前多大的人物,都是披著一身紅斗篷,帽子遮著臉面。記得有一次,他與吳功耀見面。--28256752
第7章沙問天的風水寶穴
吳功耀那時候年輕氣盛,正是蒸蒸日上之時,兩邊人談的是關於伊通河上一個碼頭的歸屬。酒桌上,老吳有點喝高了,非要看看沙問天長啥樣,伸手就來拽他帽子。
這二人藉著酒意就廝打到了一起,諸位,您想啊,那吳功耀是何等了得?那可是『陰』陽玄道得意弟子呀!『陰』陽玄道畢生絕學全都教給了他,別說是什麼紅衣神教教主了,就算是當時末代皇帝溥儀身邊的貼身『侍』衛都甭想跟吳功耀打三個回合以上。
可這沙問天了不得呀,跟吳功耀糾纏在一起二人比的就是內功,拳掌『交』錯在一起硬是拼了幾十個回合都不分勝負,給吳功耀都整愣了,心想,哎喲,這傢伙還真有點能耐喲。
吳功耀一『門』心思的就想掀開他的帽子一看真容,可一直鬥到他腦袋頂上冒汗也碰不到他帽子的邊。
他媳『婦』兒莫小七聰明,趕緊把二人拉開,借口說夫君喝醉了酒多有得罪還請沙教主海涵。
此事雖然不了了之了,但在江湖上可是傳開了,藉著吳功耀的名頭可是足足給沙問天長了不少名聲,那傳的是越來越邪乎了。
「真這麼厲害?」無雙問。
「嗯,沙問天確實是有兩下子,那次我也在酒桌上,如果讓我跟他過招,恐怕你三姥爺不是他對手呢。」馬福祥自歎不如。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