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節

獵戶們沿途打獵,累了就在以前留下的小木屋中休息,一直順著嶺子往西北方向去,途中經過這些少數民族的村落,就短暫停留把打來的獵物販賣出去,換些錢糧。
這不,到了晚上,幾個黑龍屯的獵戶終於抵達了三號林場,他們也沒想再這裡兜售什麼,林場裡住著的都是知青,前幾年他們還偶爾會長途跋涉到黑龍屯,可這幾年竟然音訊全無,獵戶們生性淳樸,擔心這些孩子發生意外,所以放棄了繼續向前,便帶著打來的獵物打算去三號大院看看孩子們。
三號林場的位置不是很好,西臨多布庫爾河,東臨雞冠子山,左右都是無人區,當年國家政策是開發大東北,不知為何當地要在這裡建一座林場,興安嶺中本就是鬱鬱蔥蔥,在這兒種樹那不是沒事閒的嗎。
獵戶們站在雞冠子山上遠遠俯瞰三號大院,幾座房舍中鴉雀無聲,連一點燈光也沒有。帶頭的老獵戶就說,這些孩子可能回城了,要麼就是已經……其他人紛紛說既然到了咱就去看看吧。
五六個獵戶下了雞冠子山進入了林場。卻發現,林場外圍還有幾個年輕的知青正在頂黑砍樹呢。他們長出一口氣。
獵戶們把幾個知青叫了回來,他們給知青們留下一頭剛打的狍子想給孩子們改善改善伙食。
當他們進入小木屋中時發現,這屋裡佈滿了灰塵,好像若干年無人居住過了。老獵戶很有經驗,抬頭一瞅,那幾個知青眼中根本沒有生氣,一副死魚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們看。他立刻就覺得不對勁兒。他借口趕路要緊便帶著獵戶們匆忙離開了三號農場。
回去後,老獵戶把這事跟馬四海說出,馬四海說,還無法判斷那群孩子是不是已經死了,不過以前當地林業局在建造三號林場規劃的時候他就曾進言告訴他們,三號農場下是一片特殊區域,最好不要居住活人。他沒敢直接說三號農場的位置距離興安嶺地縫子太近了,很危險。那那時候正是文革破四舊,老爺子的進言領導哪裡聽得進去。
從此以後那地方可就再沒人敢去了,一直到今天,那群知青到底是死是活也無人知曉。
「估計八成是全死了,那群知青一直在日復一日地重複著生前的工作,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的魂魄已經離體。」無雙說。
「哥,那咱們還去嗎?」
「去呀,幹嘛不去?要不等著喂狼呀?咱們找找吧,如果能找到他們的屍骨就把他們安葬了,那群知青確實很可憐。」
三人走進三號林場大院,院子裡到處是荒草與荊棘。無雙看了下三號林場的位置,這位置實在是不好,雖然西鄰多布庫爾河吃水沒問題,可一旦多布庫爾河水漲第一個被淹的就是三號林場。這裡地勢太窪了,附近沒有遮掩,那幾根荊棘圍牆也根本無法阻擋大型猛獸,在興安嶺人熊的眼中幾乎是如履平地。
「哥,你先進屋休息會兒吧,我和強子去附近給你打點野味,咱晚上還要繼續走呢,可不能空著肚子。」馬丫把無雙安置在一間小木屋裡後,他和雲強拿著槍走了。
小木屋裡雖然簡陋,但簡單收拾下還能住人。無雙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就從包裡掏出了那面銅鏡。這個「地」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上古寶物,盤古開天鏡?
他越是好奇就越抵禦不住寶物的誘惑,心裡明知道鏡子裡封印著一個魔鬼還是想照一照看,他沒敢正眼去照,用眼角餘光一撇……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而且現在是白天,就算在裡邊看到什麼異象也沒有第一次看到那麼害怕了。
不曾想寶鏡之中竟然沒有看到那魔鬼的陰笑,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個男子的臉。
「嗯?」無雙一屁股從炕上坐了起來把寶鏡正衝著自己眼睛再去看。哎喲,鏡子裡的確是一個男人,不過他確定這男人不是自己,鏡子裡男人的表情也隨著自己的變化而變化,鏡子裡的男人也很驚訝,愣愣地看著自己。無雙抬起手,他也抬起手,無雙笑他也笑,彷彿鏡子裡僅是現實世界的倒影。
無雙確定鏡中倒影絕對不是自己,那男人雖然與自己有些神似,但年齡可比他大,臉上留著重重的胡茬子,左眼到鼻子上還有一道刀疤,那男人年齡大概在五十歲左右,眼神中充滿了邪惡的殺氣。那股殺氣是無雙似曾相識的,跟他動了殺機時一模一樣。
鏡子裡的男人脖子上也帶著魁符,不過他的魁符明顯比無雙的要顯得新點,無雙這魁符已經在地下封印了四十多年了,多少帶了點土色,可他的卻十分光滑。假的?不會,張作霖親手題字的那個「魁」字全天底下再找不到第二個了。
無雙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鏡中人可不就是太老爺吳功耀嘛?為什麼?這是為什麼?鏡子裡為什麼會出現太老爺的影像?
無雙併不知道,這面古鏡中照的乃是無雙的魂魄,他有一半的先祖魂魄。鏡中影像正是吳功耀無疑。
第31章夢魘
「哥!看我們打到啥了?哈哈……今晚你有口福咯。」疑惑間,外邊傳來了馬丫和雲強的腳步聲,無雙趕緊把銅鏡收了起來。
馬丫興高采烈地扛著一隻活蹦亂跳的大肥兔子推門進來了,山裡兔子都是吃的無污染的草籽長大,味道想必肯定十分鮮嫩。
「好了,大家累了一晚上了,快睡吧,強子,把門鎖好,別睡的太熟餵了野獸。」無雙囑咐。
都是江湖兒女,現在又是非常時期,三人沒什麼講究,為了安全起見也沒分開休息,這是個通鋪火炕,在東北有些人家裡經常能見到這種大火炕,家裡邊地方小,一家三四口人晚上就都睡在一起。
三人累壞了,爬上炕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都很死,也不知睡了多久,無雙就隱隱覺得胸口發悶,當時他腦袋裡十分混沌根本無法分清這種感覺是做夢還是現實中自己的手壓在了胸口。他下意識就想換個姿勢,可他不管怎麼給自己的身體下命令,身體都無法動彈分毫,就好像現在自己的身體根本就不屬於自己一樣。
可能是夢魘了,夢魘這種現象一直到現在科學家也無法解釋。
無雙是個倔驢脾氣,越是不能做到的事他就越是想勉強自己,他使勁兒地支撐著自己想坐起來。不過渾身鬆軟無力,根本不聽使喚,越是使勁兒胸口就越發悶,悶的他幾乎喘不上來氣。有股被重物壓住胸口的感覺,那絕對不是自己雙手的重量,足有上百斤。
「強……」無雙想開口喊雲強,可喉嚨裡就跟卡住了石頭似的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又幹幹地把雲強的名字嚥了回去。
「不要……不要……別碰我!走開!你走開呀!哥……救我……救我……」這時,無雙耳邊傳來了馬丫的呼救聲。
從聲音判斷馬丫就躺在自己身邊,他們的距離不會超過十公分,他甚至都能感受到馬丫口中呼出的口氣。馬丫的身體不停地抽搐著,她手舞足蹈地胡亂拍打著。
她可能是做惡夢了,無雙想去安慰她,但自己被夢魘根本動彈不得。
「求你!不要……不要……哥救我呀!救我呀!」馬丫的呼喊聲越來越大。無雙可以感覺到馬丫噩夢的真實。她遇到危險了。
再聯想到現在自己的處境,無雙覺得這屋裡肯定有髒東西,那東西用某種力量控制住了他和雲強欲對馬丫不軌。可他非但沒法救馬丫,自己都救不了自己。
無雙緊緊攥著拳頭,但一點力氣都沒有,拳頭又很快攤開了,他想控制自己的身體,但那東西不允許他做出威脅它的舉動,壓在他身上的重量更沉了,沉的無雙已經無法呼吸。
媽的!他心中暗罵一聲。
他是個狠茬子,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他是走山人的後代,走山人在山中行走難免遇到些無法解釋的超自然現象,他們總有自己的應對之策。
無雙吞了口唾沫,上下牙堂死死咬住自己的舌頭,頓時一股暖流伴著腥味在口腔中爆炸開來,無雙一下子精神了許多。可身上壓著的那重物依舊沒有移開,再這麼下去他都得憋死。無雙意識恢復後,第一個反應就是伸手去摸靴子裡的匕首。
噌啷啷……寶刀從刀鞘中拽出,傳來一聲悅耳的龍吟。
頓時無雙就覺得自己能使勁兒了,而且在寶刀拔出刀鞘的一剎那,壓在他身上的重物也瞬間消失了。
無雙顧不得多想,一屁股坐了起來。外邊天黑了,小木屋裡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不要……不要,你走!你走!」馬丫躺在無雙身邊呻吟著,眼角滲出無助的淚水,雙手死死捂在自己的胸口上。
「媽的!哪來的不要命妖鬼這般不識趣?若再不走小心我打得你魂飛魄散!」無雙大喝一聲把手中的匕首遞給了手舞足蹈的馬丫。然後他從自己胸襟中把那枚盜門聖物魁符拽了出來。這東西是盜門魁首的象徵,更是最好的辟邪寶物。
那黃銅子彈頭頓時射出一道金光驅走了黑暗,馬丫好像也恢復了意識,手握短刀向著自己胸前位置刺了出去。屋中傳來一聲淒慘的嚎叫後,一縷黑煙飄了出去。
「啥玩應?啊?到底啥玩應?有本事出來跟老子單挑!」無雙的魁符中射出一道金光後,就好像無形中驅散了木屋中的髒東西一樣,雲強也從睡夢中甦醒了過來。他罵罵咧咧的,估計遭遇敢跟無雙差不多,全都被夢魘了。
無雙見大家都安然無恙調侃他說道:「你這保鏢可不太合格呀,主子這邊被髒東西纏住了,你自己還在那呼呼大睡呢?」
「小爺,我魘住了,我都聽到小丫兒喊了,可是我起不來呀。」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