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節

「哥,咱回去吧。」
「恐怕回不去了。」無雙指著身後那條剛剛走過的小路說道。
馬丫回頭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們身後哪裡還有什麼小路的影子?身後都是早已被一棵棵枯樹擋住了。那些枯樹的樹枝子在夜色下彷彿是厲鬼的枯爪一樣猙獰,樹枝上一顆葉子也沒有,枯樹林中沒有一絲光線,眼望過去是無盡的恐懼。
「別怕,不管是人是鬼他們都是欺軟怕硬,咱們既然已經來了就去看個究竟。這些孤魂野鬼其實要麼就是想找替死鬼,要麼就是想要點元寶香燭的。」比起曾經在古墓中的詭異遭遇,這些對無雙來說的確已經算不上什麼了。
又往山裡走了大概十多分鐘,就見山腳下亮起了火把,山腳下是一座戲檯子,這戲檯子上是整個戲班子。吹拉彈唱的樂隊,後台還有兩個馬車,馬車就是戲子們換衣服的地方。這戲台搭的足有一百來平米大,上邊站著三個戲子,戲子們臉上濃妝艷抹,又是黑臉又是紅臉,嘴裡邊咿咿呀呀也不知道唱的是啥。
戲檯子下邊,古怪的看客們伸長了腦袋坐在長木椅上伸長了脖子聽著,時而還會跟著吹拉彈唱的節奏晃動著腦袋,好像十分享受的樣子。不過還是那樣,他們互相根本不交流,甚至跟同伴間連一個眼神也沒有。
下邊還有一個小販,端著盤子,盤子上擺著瓜子花生之類的小吃,誰要就放在桌子上。就真跟電視裡邊看的似的。
「這唱的還挺熱鬧呢,呵呵……」無雙笑著與馬丫坐在了最角落的一張桌前。
他這個人性格古怪,不喜歡人云亦云,聽上邊唱到高潮了,就會站起來鼓掌喝彩,全然不顧其他看客的安靜。不過看歸看,賣吃的小販走過他可不敢接小販的那些瓜果和糕點。
戲台上的戲班子一直敲敲打打唱個不停,包括戲台下的這群古怪看客們,所有的一切都跟無雙剛才夢裡的幾乎一模一樣。
所有看客的表情都一樣,不笑也不怒,他們僵硬地看著這一場場大戲的上演,也許這已經是他們第n次看了,但他們今夜還是如約而至了,因為他們永遠都走不出這個死循環。
「哥,咱們有其他辦法離開嗎?」
「先等等看吧,暫時他們還沒有其他動作,不知道這群傢伙把咱倆勾來到底意欲何為,無論是人是鬼都有善惡之分。」無雙心中起了善念,他不是什麼降妖除魔的法師,也不是捉鬼的道士,更加不像佟四喜那樣有金點術護身。但別忘了,他是純陽之軀,體內又有白帝血魄,哪裡是一些普通的孤魂野鬼說傷害就傷害的了的?
人也好鬼也罷,不相識的總不會無緣無故找你過來,無雙相信他們是有事求自己才把自己引來,只是他來了後這些傢伙也沒有一個站出來表態,就這麼讓他們看著無聊的唱戲,他又不是搞文藝的,越看越沒勁,看著看著就爬在了桌子上打起了盹。
迷迷糊糊的雖然沒敢睡,不過耳朵裡一直都是這些叮叮噹噹咿咿呀呀的動靜,讓他有些乏了。
「既然來了咱們就等到天亮再走吧,估計太陽不出來肯定得在這兒折磨著了。丫兒你盯著點我小睡下。」
無雙爬在桌子上閉目養神,睡肯定是睡不著。
「哥,你快醒醒,好像又來人了。」馬丫推了推他。
無雙睜開眼睛一瞧,原來從山外又進來三個人,這三個人衣著跟他們很像,明顯跟這群人不是一起的。而且他們身上帶著陽氣,估計也是在附近聽到了唱戲聲被勾了過來。
那三個男人身材魁梧,穿著緊身衣背後都背著行囊,一臉的嚴肅,走過來看了看無雙,然後坐在了距離無雙他們較近的一張桌前也安靜地聽起了大戲。
荒郊野外半夜三更的,除了他們以外恐怕本地人絕對不會有人敢來聽鬼唱戲。這夥人一看表情就知道不是善茬子。
無雙觀察很仔細,發現有一個男人背包裡露出了一個刀柄,從刀柄形狀來看好像是一把東洋武士刀。
這時,賣零食的貨郎又端著盤子走了過來,每來一群新的看客他都要去兜售一番,不過他不叫喊,走到你桌前衝你點點頭,然後一次把他賣的零食種類用小盤子端到你面前給你看,你喜歡吃啥就留下啥,給多少錢也無所謂,多了不嫌多少了不嫌少。
「哥?那些東西是不是不能吃啊?」
「別動,不用提醒他們。」無雙把半站起來的馬丫又按了下去。
「可是……」
「別說話,繼續看戲!」無雙把手伸進桌子下邊,用手語給馬丫比劃著,在她的小手上寫下「日本」兩個字。
估計這些就是川島圭佑派來跟蹤無雙的狼人,但他們不懂得中國人的習俗,不懂這山裡的規矩,還以為真是有人辦紅白事搭戲檯子唱戲呢。之所以現在他們還不敢出手,那是因為不知道這些都不是活人,上百口子穿著古怪的人坐在一起,擱誰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無雙的經歷沒在看戲上,他觀察著附近的地形,可這地方正是大山腳下,前邊無路可走,後邊都是黑洞洞的枯枝野林,要是跟日本人交手的話肯定是退無可退,另外,馬丫也不是藍彩蝶,她的三腳貓功夫無法幫助自己。
有一齣戲唱完了,無雙照例還是站起身來鼓掌喝彩,其他看客依舊面無表情,繼續等待著下一場戲的到來。
「爺兒我今兒聽的高興,我要點一出。」無雙大聲朝台上吆喝著,從身上掏出十張票子撒了上去。
他的異常舉動引起了鄰桌日本人的警覺,有兩個傢伙已經把行囊放在了腿上,手就搭在刀柄上,隨時準備殺人。
第28章亂葬崗
無雙看了看他們那三個日本人笑道:「三位莫不是要跟我搶?這點大戲有點大戲的規矩,誰花的錢多戲班子就唱誰點的。」
三個日本人默不作聲誰也不敢開口,生怕一張嘴暴漏了身份。
一個打雜的手裡拿著一個小冊子恭敬地走到無雙桌前把小冊子遞給了他,另外還有一隻毛筆。小冊子花裡胡哨的,打開小冊子裡邊是空白。這也是以前走街串巷那些戲班子的規矩。
點大戲的人要寫戲本子,人家出的錢多,在戲本子上寫什麼你就得給唱什麼。
無雙提起毛筆在上邊歪歪扭扭寫下三個大字「沙家濱」不過他那毛筆字醜的好像三歲孩子剛練字一樣,好在沒人笑話他。
「哥,你幹嘛呀?」馬丫不解的問他。
「不幹嗎,有錢任性,就是給這群小日本聽的。」
壘起七星灶
銅壺煮三江
擺開八仙桌
招待十六方
來的都是客
全憑嘴一張
相逢開口笑
過後不思量
人一走,茶就涼
有什麼周詳不周詳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