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節

順著裂谷往前一直看,幾乎可以看到十多里地外的山腹中央區域,如果說這是偶然的話,那可是太小了,這片山脈四周均是懸崖峭壁,從剛才雲強和兄弟們攀爬了幾十米後的費力就能看出到底有多難到了,這也是一直以來此山一直是蒙古大草原一片秘境的原因。
像棒爺這種常年走山老客當初都是走了幾乎一夜的時間才看見山腹中的那片赤紅血地。而這條裂谷顯然是通向山腹的一條捷徑。
「山開了?」這是剛才在山腳下時楚天月自言自語的一句話。現在回想起來,這可不就是山裂開了嗎?她怎麼知道的?難道這丫頭還會未卜先知嗎?
無雙皺著眉頭打量著身邊的楚天月,看的楚天月有些難為情了,趕緊扭過頭對他說:「你看啥呀?不好好走路,一會兒摔了咋辦?」
「天月,山開了是啥意思?」無雙一邊走一邊問她。
「我也不知道剛才為什麼要說那句話,只是剛才一看北邊山頭的山勢立刻回想到小時候爺爺曾教我的一些民間諺語。」
「那你是怎麼判斷出來山開了呢?」
「就是……就是……我也說不好,反正看最外邊草木的分佈,和山中的霧氣還有氣味就有這個感覺,現在想起來爺爺當初教我的肯定是些江湖術語吧,還挺管用。」她的表情並不像是在說謊,這姑娘是個誠實的孩子,淳樸的眼神不能欺騙人。
「小爺,您快看,前邊那塊巨石稜角上好像有衣服碎片。」雲強幾步衝了過去,把那細長石塊上掛著的一塊碎布拿了下來,這是塊灰色的錦緞,純手工所織,雖然經過了這麼多年的風雨洗禮,但還保存的十分完整。
「棒爺?這是……您當年留下的?」無雙拿著碎布角問棒爺,這麼多年來,只有棒爺來過這片山脈,是第一個探險者,除了他應該不會再有人敢來了。
「不是,不是,就算我當年真的如此不小心,肯定也不會是灰色的,我們蒙古族人很少穿灰色衣服,我記得當年穿了一身黑白紋的棉袍。」棒爺拿過了這塊碎布角看了看說道。
「不是你的?那就怪了,莫非這些年來還有人進過這裡?那他來幹嘛?這地方乃是草原上的禁忌之所,除非是盜墓賊,但這契丹大墓藏的很深,普通的二把刷子也不可能找到此地,除非他會觀山定穴術,可據我所知,全東北會這本領的人寥寥無幾,而且,他們都活的好好的,也沒有人為此發了什麼不義之財。」
雲強問,會不會是佟四喜捷足先登了?
無雙斷言說不會的,佟四喜這個人我瞭解,他雖然好財貪婪,可卻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你看,這麼多次,他也曾跟著我下過幾個貴道,可以前,他頂多吩咐手下挖幾個小墳而已,他可從不會輕易孤身犯險,金點術厲害是厲害,可沒有摸金校尉配合,想發死人財難。
這時,走在前邊的兄弟陸陸續續在碎石上發現了許多奇形怪狀的符號,這些符號可以判斷全都是降妖除魔的道符。無雙嗅了嗅,石塊上的符文有雞血的淡淡腥味。道家畫符一般用兩種墨,一種是雞血,一種是硃砂。
硃砂畫符聽說可以當大粽子,比如鎮屍符,另一首雞血畫符則是驅趕那些孤魂野鬼的,比如辟邪符。
這些符文的朝向很有問題,不是朝山腹內的,而是朝外的,而且看此人落筆好像十分匆忙,筆畫也十分凌亂,看似像剛剛從山腹契丹古墓方向逃出。
「我怎麼看著有點眼熟?」無雙告訴眾人先小歇片刻,然後自己打開了千機詭盜一一對應,發現這些符文並不是出自千機詭盜的,那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呢?
他把目光頭像了楚天月。
「我?好像……真的有點意思……」楚天月從懷裡又把他爺爺傳下來的那本道書翻開了,一一對照之下竟發現,這些符文有九成在爺爺家傳寶書中都有記載。只是下邊對應的名字全都是人無法看懂的文字,實在翻譯不過來,也不知道它是起什麼功效的。
無雙愣愣地看著道書上符咒的模樣,莫非……
「不會的,不會的,我們家怎麼可能是盜墓賊,絕對不可能!我父親是個老師,我母親是個辦公室科員,家裡更是沒有任何古玩留下,肯定跟我家無關。」楚天月辯解著,生怕無雙懷疑自己。
雲強帶著其他幾個兄弟一直圍著一塊碎石研究著什麼。那幾個兄弟歲數比較大,有一個都跟棒爺差不多上下了,也是馬幫裡的老人,見慣了世面,他在雲強耳邊嘀咕了幾句,雲強點了點頭,像是他們達成了一致。
第79章楚天月的身世之謎
「小爺,棒爺,你們來看看這塊碎石吧,你們看看這紋路,這裂痕像什麼?」雲強指著那塊裂成兩截的巨大石塊說。
棒爺是個老江湖了,以前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草原上的事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無雙心中好像已經猜測出了什麼,但在棒爺面前他不敢班門弄斧,只好等棒爺先說話。
「是地震,強地震留下的痕跡!」棒爺說。包括無雙和雲強在內,所有人都齊齊點頭同意棒爺的說法。
也就是說,這條直通山腹赤紅雪地的裂谷乃是這麼地震留下的。而且這地震只波及了這片山巒,對草原上其他區域並沒有影響。大草原上少天災,什麼時候發生了地震,牧民們都記得很清楚,但這麼多年下來,還從沒有聽說科爾沁北側區域發生過大規模地震呢。
在裂谷中留下符文的人肯定是從這條大裂谷進入山腹的,這麼多年來,連棒爺這種老走馬人都不清楚這裡發生了強地震,他是怎麼知道的?看似他就是在等待這天災,待天災至,山北出現了裂縫後,他就第一時間衝了進來。莫非他可以掌握老天的執意?
「我靠!高人啊!」無雙嘴裡嘀咕著。
別說他這個盜門的繼承人了,估計就算是當年的吳功耀,乃至半仙陰陽玄道也不可能提前預知哪裡會發生地震吧?
無雙看著棒爺,等他說話,棒爺憋了半天也搖了搖頭說,我也沒聽說過舊江湖上哪位高人會這門高深莫測的本領呢。這可不就是通天的本領嗎?
「咱們蒙古族的薩滿不就是通天嗎?不就是可以與神靈溝通嗎?莫非是哪個薩滿?或者是……神調門傳人?」
棒爺說應該不會,蒙古人的薩滿確實可以與神鬼相連靈魂,但說的好聽是通神,其實就是通鬼,就算是修行深厚的老薩滿也不能保證請上身的是上蒼的神佛,一百次有九十九次請來的都是孤魂野鬼。既然是孤魂野鬼,法力能有多強?豈能預知上蒼的天意?
其實不管是北方少數民族的薩滿,還是江湖上的神調門,他們每次請神上身,自然宣稱請來的是大羅神仙下凡,但根本沒有哪一個能有這本領?您想啊,人家神佛在上邊可是高高在上,吃香的喝辣的悠閒快活著呢。沒事閒著誰跑凡間來吃這些供果?
也就是那些孤魂野鬼還看得上這些吧,他們不知什麼原因永世不得超脫,在三界內徘徊遊蕩著,飽受著陰陽之間游離的痛苦。只要是點吃的,是點香燭元寶,給點好處肯定就為你賣命了。
無雙一想棒爺說的對,因為哪有薩滿會畫道符的?最起碼信仰還是要專一的吧?這分明就是個道士留下的。
道士?道士?道士?重要的話說三遍。無雙嘴裡搗鼓著,突然想起了昨夜在那寒水潭中看見的冰封道屍,莫非是那紅眉毛的道士?他既已經從山谷中逃了出來,為何又失足跌入寒潭而亡?一個個謎團接踵而來,他也無法把這些跟那頭大漠孤狼聯繫在一起。
再往前走一兩里地就算是已經進入山腹區域了,越往前走,死氣就越重,到處充斥著鮮血的腥味。
除了左右岩石上的符文外,他們還發現了一捆道符,那可是一整捆用皮筋套捆著的道符,這道符還沒有來得及貼上或者撒出去就匆忙被那道士遺落在裂谷中了,估計,當時十萬火急,身後肯定跟著什麼能要他命的東西。
這麼多年來,大雨大風不停的洗禮著裂谷,這捆道符早已不成樣子,表面的那幾張都爛成泥了,更不要說看清上邊的字跡。
無雙扯去皮筋套,一張張小心翼翼地把黏貼在一起的符咒拿開,這些符咒雖然被泥水泡過變得模糊不堪,但紙質非常好,這麼多年後輕輕用指尖一掀,下邊的部分依舊是每一張都完好無損。
「是辰州符!」身後的楚天月斷言說道。
「你認得?」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只有辰州符才有這樣的質量,小時候爺爺給我講過,道家凡是用辰州符降妖除魔的都是用真才實學的,另外辰州符做工極為考究,也十分珍貴,千金難求。」
「你爺爺對這些事好像很懂啊?」
「我爺爺喜歡研究這些,小時候我記得家中還擺著許多奇怪的仙象,偶爾我還看爺爺拜呢。」楚天月回憶道。
「太上老君?王母娘娘?玉皇大帝?」這是無雙能想到的道家公分的神仙,其實道家也分很多種。
她說不是,那些仙像我也不認得,好像跟普通的道仙不同。他們跟咱們中原人的長相不同,好多都是紅色眉毛黃色鬍鬚濃眉大眼的。
《我的姥爺是盜墓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