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算了,隨她去吧,她發現自己偷錯了,還會找我的,我一定會用將臣令與木尚智招待她,不過衷心祝福她,不要激怒命運兄,否則她必將與那個通天會道士一樣的下場。
我向前繼續走去,再耽擱下去,那個租車小伙口中的怪人恐怕也會跟丟了。
不多時,走到上塘河大橋,同時也是去半山公園的路。
站在橋上,可以看到下面上塘河,於是我就站在欄杆前,看著那部分被封閉的河段。
白髮婆婆的事依然歷歷在目,我忍不住沖河面多看了兩眼。
河面很靜,只有極亮的探照燈光,我看了一會,猛然發現一些雪花猶如蝴蝶一樣慢慢飄落。
小年夜,下雪了。
看到這,我暗想那個怪人也不用跟了,這麼冷的天,他肯定也早回去了,所以我也該回去了。
就在我轉身想走時,卻看到那個傳說中的怪人,像突然出現一樣站在我身邊。
其實他也不算怪,看不出年齡,也看不清面目,總體上看著不老,穿著一件軍大衣,背了一個像書包那樣大的葫蘆。
「哥們,天冷了,不回家嗎?」我問。
他笑了笑說:「我現在正在看戲。」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這河面很平靜,什麼也沒有看到,但就在我聚精會神時,突然看到河中央出現了一個白髮老太婆。
我去!
我急忙回頭,不敢再看。
那人說:「怎麼樣,兄弟,好看嗎?」
「好看什麼?白髮婆婆有什麼好看的?」
「白髮婆婆?」他笑了笑:「看來你是凍糊塗了,這河裡有戲,哪有婆婆?這麼冷,你要不要喝點酒暖暖身子?」
他說到這裡,將葫蘆從背上卸下,然後從口袋中拿出兩個銅酒杯,遞給我一個。
我接了過來。
然後他就開始倒酒。
這酒味很香,但是我就要喝時,突然停住了,暗想這怪人我又不知底細,如果這裡面下藥怎麼辦?這種事現在社會還少嗎?拍一下肩膀就能被迷的把自己存折的錢取出給壞人,更何況這酒?
怪人看我遲疑:「你怕有毒?」
我便如實說了:「對,怕有迷藥。」
他將我手中的那杯酒接了過去,一飲而盡,笑了笑:「人心不古,其實我真的想讓你暖身子,因為你剛才說你看到了白髮婆婆,我並沒有看到,我只看到這河段上有一個大戲檯子。」
「戲檯子?」我聽他這樣說,認真看了看,水面上哪有戲檯子?
「你沒有看到嗎?在上塘河中央有一個戲檯子,上面都有許多人在演戲,演的是文天祥被蒙古大將伯顏拘禁的戲。」
我又看了一遍,表示在我的視力範圍內看不出,但是此時內心已經有一股深深的寒意,但還是好奇地問了怪人:「這是哪個戲班子演的?觀眾多嗎?」
「上塘河中的水族戲班演的,觀眾相當多,整個河面都擠滿了。」怪人說。
他越說,我越感覺到後背發冷,因為他描述的,我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什麼水族戲班?」我戰戰兢兢地問了一句。
「蝦鱉魚蟹。」他答道:「你看,那條紅色大鯉魚演的正是文天祥,那只青色大鱉演的正是蒙古大將伯顏。文天祥誓死不屈,但是又能怎麼樣?在食物鏈上,鱉吃魚,所以蒙古最終滅了南宋。」
「那觀眾呢?」
「也些蝦兵蟹將,佔了滿滿的上塘河!」
這人說話,讓我越發感到冰冷,我覺得再說這個我看不到的戲班子話題,我今晚恐怕就不用睡覺了,便換了個話題:「大哥,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最近上塘河發生一些事,你知道嗎?」我問。
「知道。」他說:「我也告訴了那些人,讓他們盡快離開。」
「這麼說,你就是那個告訴人們要離開的人了,那這裡面真有鱉精做怪?」
他搖搖頭說:「這裡面有鱉精不假,但它是否做怪,就不得而知了,現在下雪了,都說風雪夜歸人,而我無處可歸,但天地之地,終有我容身之處,兄弟,我該走了,後會有期!」
他說到這裡,向大橋另一端走去。
「大哥,請問你尊姓大名?」
他沒有回答,只是吟道:「
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裡歎零丁。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第六十七章 鱉戲(3)
隨著怪人聲音消失,他的身影也消失在高樓大廈之間。
《僵山永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