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真是奇怪到姥姥家了。
  水伯說不要莽撞,開始反覆打量著,最後他深呼了一口氣,緩緩探出了一隻手,極其謹慎的抽掉一根竹片,就聽嘩啦一聲,這個籠子直接散了。
  我和銅錘目瞪口呆,感覺就跟變戲法似的。
  可是水伯打開黃紙包後,我們全都皺起了眉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半月屍符
  
  打開黃紙包後,一股腐臭的氣息就撲面而來,我趕緊屏住了呼吸,生怕又是屍氣啥的,省的自己遭殃。
  等氣味散盡,發現紙包裡有一些奇怪的東西。
  發黑的指甲,一縷被紅繩拴好的白頭髮,還有幾顆非常尖銳的黑色牙齒,最後就是一道二指寬的小紙條了。
  銅錘甕聲翁氣的說,頭髮,指甲,牙齒,都是人身上的東西,但為啥包裹的這麼嚴實,還裝籠子裡?
  水伯的眼睛滴溜溜轉動,就跟成了精的耗子一樣。
  他低沉道:「頭髮,指甲是人身上的,但牙齒卻不是,這是剛出滿月的狗牙。」
  在我們目瞪口呆的同時,他打開了那個小紙條,上面寫著,庚戌,辛亥,壬子,癸丑八個字。
  我對這東西並不陌生,這是一個人的生辰八字。
  我心裡開始不踏實了,因為掌握了生辰八字就能施展玄術,當初在林府破雙子樓的時候,就被老太太和老馬擺了一道。
  水伯貌似看出了問題,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說繼續挖,墳頭裡應該還有東西。
  銅錘繃不住了,說是啥玩意兒啊,邪術嗎?
  水伯小眼睛裡精光爆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生辰八字是那具血屍的。」
  我愣住了,有些不太明白。
  銅錘知道的多,很驚駭的說,您老的意思是,這具血屍不是自然生成的,而是被邪術搞出來的?
  水伯沉吟了很久,才微微點頭,說埋葬了一具屍體,運用生辰八字做法,這種勾當在玄門中叫做養屍。不然的話,血屍死了,為何墳頭爆炸呢,兩者之間一定是有聯繫的。
  我聽說過養貓養狗,還是第一次看見養屍的,養這玩意兒幹嘛,多噁心啊。
  水伯說你不懂,玄門中人養什麼的都有,養屍也不罕見,不過這種邪術並不廣泛,只有湘西,廣西一帶比較盛行,沒想到咱們北方也有這種東西。畢竟養屍需要土壤的條件,潮濕,陰煞,缺一不可。這又是一具血屍,操作的步驟就更複雜了。
  我真是開了眼了,並且葫蘆爺也說過類似的話,他養的鬼蛛就是一個例子。但人家養鬼蛛是為了防身,養血屍幹嘛呢,等著它生根發芽,長出一串串的小殭屍嗎?
  水伯說先別想呢,趕緊挖墳頭,紙包裡的東西只是部分材料,恐怕最重要的還沒出現呢。
  說實話,我心裡有些嘀咕了,本以為是血屍害人,可事到如今還是有人在搞鬼。我們幹掉了血屍,就意味著破了他的法術,對方肯定恨死我們了。
  所以我首先朝四周看了看,沒準兒那個人就在附近貓著呢。
  銅錘不墨跡,伸手就開始刨,我看四周靜悄悄的,也蹲下了身子,不多時就從更深的土層裡刨出一個木頭箱子,打開之後,裡面是一個用石頭雕刻的小人。
  這個石人只有巴掌大小,雕刻出了五官七竅,本是死板的東西,可看在眼中,就生出了詭異的感覺,貌似這個石人在簌簌冷笑。
  我手一哆嗦,差點兒把他丟在地上。並且心裡格外疑惑,這東西就是養屍術中的關鍵所在?
  水伯擦去了石人身上的泥土,我定睛一看,發現它的身上寫滿了暗紅色的符文,並且後背還用銀色的筆劃,勾勒出了一個月亮的圖案。
  銅錘拍了拍膝蓋上的土,說這又是什麼狗屁東西。
  我靈機一動,說不會是一道符吧,我記得東家說過,符是由符文和符膽構成,你瞧這個月亮,多像符膽吶。
  銅錘很詫異的看著我,說像嗎,俺怎麼沒看出來呢?
  水伯的小眼睛中有些讚賞,貌似我能說出符膽,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他說對了,這就是一道符,還是赫赫有名的,半月屍符。這道符外加屍體的生辰八字,再施展養屍術,就能培育出一隻殭屍。不過之前也交代了,殭屍的種類很多,血屍算是比較高級的,施法者恐怕沒少下功夫呢。」
  涉及到了玄術,我就來了興趣,不過聽到耳朵裡,也很迷糊。因為我實在搞不懂,這其中的原理是什麼,看來玄門不是那麼好進的。
  銅錘說養屍術這東西,雖然盛行湘西一帶,但茅山的道術中也有很多記載。
  水伯說你知道的不少啊,你剛才在大坑裡提到了一個喇嘛,怎麼,你是佛家弟子?
  銅錘羞澀的搖頭,說談不上,只是啟蒙過這些東西。
  他的話,叫我想起了化工廠刑房的一幕幕,銅錘狠起來,一拳就能打碎一座山,還能生出吟誦佛經的聲音。般弱說他體內有佛家的東西,不知道是咋回事。
  水伯說血屍都沒了,這些東西也留之無用,我拿回去銷毀,不過養屍術被破,施法者必有感應,恐怕不久之後,他就會捲土重來的。
  我心裡一沉,有了一種危機感,就跟當初對付七巧神駝一樣。
  銅錘不怕這個,說來就來,算個球,鬼鬼祟祟的在俺們村兒養屍,幸虧發現的早,不然就血流成河了。這犢子肯定沒憋著好屁。
  水伯說養屍肯定有所圖謀,他在大坑裡下手,估計是泉水的緣故。之前說過,泉水是從北山溝子裡流出來的,多年侵染在大坑裡,這片土壤就變質啦。所以薔薇他爸填坑的時候,就觸動了養屍術,自然糟了報復。
  我說之前也有人在坑裡挖土,怎麼一點事都沒有呢。
  水伯說你傻啊,在坑裡挖土的時候,得有好幾年了,恐怕那時候還沒養屍呢。
  我一拍腦門,這才恍然耽誤。可是提到北山溝子,我心裡貓爪一樣,說水伯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北山溝子到底咋回事。
  水伯眨了眨眼睛,看似平常的一個動作,可給我很緊張的感覺。
《巫門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