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節

  和尚眉梢挑起,說師傅你就不要打啞謎了,十幾年了,不光是我擔心您,兩位師兄同樣晝思夜想,今天無論如何,我也要把你帶走。
  沒等如意方丈講話,我噗通一聲也跪那兒了,說老師傅,晚輩也來了,我就是被你帶進方家集的小孩子。
  猛然間,一股猛烈的湍流從山洞中竄出來,我甚至認為,這是如意方丈的情緒發生波動了,所以才擾亂了一方空間的氣息。
  我心裡咯登一聲,這人到底有多高的道行,這也太牛逼了吧。
  果不其然,他的確很吃驚,聲音幾乎都顫抖了一些:「九成?」
  不知怎麼的,一股酸楚湧上心頭,如果當年沒有如意方丈,我可能會餓死街頭,他就是我再生父母。
  所以我一個頭磕在地上,說是我,我長大了!
  如意方丈爽朗的大笑,說真是意外的驚喜,我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甚是欣慰啊。
  我也很感動,坦誠的說,晚輩遭遇過一些事情,無意中進了玄門,但身世之謎越發困擾,所以才來找師傅,想找到我的親生父母。
  如意方丈說我已經猜到了,但很遺憾的是,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世……
  我一顆心頓時沉入谷底,無盡的失望,就跟一座大山般,將我壓的喘不過氣來。
  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可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我有些不甘心,說老師傅,我是你從路邊撿的,難道就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嗎?
  如意方丈很誠懇的說,當年因為種種原因,我並沒有講實話,我不是從路邊撿的你,而是被一個人托付的。
  托付?
  他繼續道:「我本來在雲遊四海,但遇到一個人,他自稱是五台山的弟子,他托付我一個兩歲多的孩子,從此,我把這個孩子帶在身邊,無意中來到了方家集,可是我發現北山溝子裡怨氣沖天,非常詭異,我便獨自一人進來查看,誰知一轉眼就停留了二十幾年,我的壽元快枯竭了,可我必須要這麼做。」
  我都快糊塗了,怎麼又冒出一個五台山的弟子,也是出家人嗎?
  和尚繃不住了,說師傅你把自己封印在山洞裡,是不是為了魔古道的祭壇?
  如意方丈說是的,看來你們已經瞭解了很多事情,這片山區內有三套陣法,互相穿插在一起,拱衛祭壇,如果都破掉,祭壇就會問世,而這個山洞的最深處,就有一個陣盤,我是在保護陣盤,不被破壞。不然的話,祭壇問世,白蓮妖母隱藏的寶貝就會給魔古道帶來新的生命,邪教強大了,遭殃的還是老百姓。
  我們都是一愣,因為花祭祀曾經說過,三個陣盤已經破掉了兩個,一直沒出現的鬼祭祀正在尋找第三個,鬧了半天就在這個山洞裡。
  可是把自己封印在這裡,保護陣盤,未免太那啥了吧?
  我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跟和尚對視一眼,那意思,有太多的謎團沒解開了,管他什麼危險不危險,先把人弄出來再說,總隔著一條山洞對話,是不是太彆扭了。
  和尚微微點頭,然後招呼大家,一股腦全都鑽進了山洞。
  如意方丈第一時間發現了我們的動作,很憤怒的說,你們這是幹什麼,趕快出去!
  都這個節骨眼了,誰還能聽他的,並且我心中總是瀰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初入山洞,我就被裡面的腥臭氣息熏迷糊了,即便捏住了鼻子,也不住的乾嘔。真是太臭了。
  並且沿途能踩到很多毒蛇的屍體,乃至粘稠的內臟,蛇血,甚至是成片的毒牙。
  葫蘆爺的藥面的確夠牛逼,毒牙都給打出來了,可見戰鬥的慘烈。
  越往裡走,氣味越濃,毒蛇的屍體越多,腳下的路也越不好走,有時候光線太暗了,都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這時候猛地從左側竄出幾條黑影,竟是沒死透的毒蛇,這些東西還被藥面刺激著,看到任何東西都會攻擊。
  山魈眼疾手快,雙拳砸死了幾隻,銅錘探出一掌,化作掌刀,凌空劈砍,一陣凜冽的刀氣迸射,刷刷點點,毒蛇化作了幾斷,他後背又冒出了金光,金刀的輪廓非常明顯。
  要說最牛逼的還是這犢子,弄的跟科幻電影一樣。不過噴射刀氣,非常耗費心神,時間長了,就得累死他。
  這時候,我發現山洞的兩側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窟窿,藏個人不成問題。莫非天生道人就藏在某個地方嗎?
  不過我很快就推翻了這個猜測,畢竟毒蛇是活的,他藏在附近,不是自己找死嗎?
  看來這條山洞玄機很多,只能慢慢來了。
  這個當口,我看到了前方一個端坐的人影,顯得很僵硬。
  應該是如意方丈了。
  可是湊近了一看,我不免大驚失色!!!
  
  第二百九十二章 身世(一)
  
  我之所以大驚失色,是因為這個人影簡直古怪到了極點。
  首先,身體的僵硬程度,用眼睛都能看出來,挺直的腰板,跟雙腿形成了直角,就跟一座雕塑差不多。
  我心說如意方丈在洞裡待了這麼多年,不會一直保持這個動作吧?
  這時候葫蘆爺從懷中拿出了一個黃色的棍狀物,拔開蓋子,用裡一吹,一團火苗就竄起來了,看著非常神奇,應該是傳說中的火折子了。
  火焰把漆黑的山洞,撕出了一條口子,入目之下,一片狼藉,雖然我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也嚇了一條。
  蛇太多了,層層疊摞在一起,牆上都是分泌出的粘液,都看不出石頭的顏色了。
  而蛇堆中,坐著一個人,他滿頭乾枯的長髮,就跟一把草似的,身上瘦骨嶙峋,衣衫襤褸,可是脖子梗著,顯得傲骨英風。
  那張臉很瘦,也很髒,就跟野人差不多,眼睛裡神采不多了,滿嘴的牙齒都快掉光。他看到我們之後,臉上有些苦澀,但更多的是慈祥。
  我心說,常年在這個洞裡,他吃什麼喝什麼,難道世上真有辟榖的神通嗎?
《巫門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