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節

  水伯重重點頭,而我開始跳禹步,銅錘探出了掌刀,山魈渾身寒氣迸射。
  一時間,我們三個把水伯圍在當中,小心翼翼的跟血靈周旋,這些小東西,速度很快,毒性強烈,並且數量很多,在狹小的空間裡,我們幾次遇到危險,幾乎是命懸一線。
  好在水伯速度更快,他掐出了一個手印,然後拿出一把小刻刀,在手背上刻出了一個很古怪的圖案,頓時之間,血流如注,他把血液塗抹在自己的臉上,一道一道的,好像特種兵抹油彩,最後成了一個大花臉。不過我心裡沒底,這是幹啥呢,他不會瘋了吧?
  就在這個當口,水伯直接走到了血池跟前,我們也跟著推進,血靈噴射了一些血箭後,就只有撲到身上攻擊,估計是沒存貨了,可是我們依舊舉步維艱,短短幾秒鐘,週遭的石頭上都是被腐蝕留下的小坑,真真青煙已經遮天蔽日了。
  就在這個當口,我隱隱約約看到水伯對著血池中的枯木唸咒,然後從嘴裡掏出一個什麼東西,丟了進去。
  耳輪中就聽轟隆一聲,血池沸騰了,那些攻擊我們的血靈,好像後院著火一樣,瘋狂著跳了進去。
  沸騰的血池,只有兩米見方,可表面卻漂浮著無數只碧綠的眼睛。原本凶神惡煞的樣子,現在竟然寫滿了驚恐。
  在血池中飄蕩的枯木開始沉浮了,上面染紅了鮮血,不過令人驚駭的是,乾枯的樹木表面,開始出現一個又一個綠芽。
  銅錘驚叫道,真是枯木逢春了,你瞅瞅,活了!
  我心裡翻江倒海一樣,這神通真是絕了,本來血池就有毒,還是枯木,竟然能搞出綠芽,也真是沒誰了。
  更驚駭的還在後面,這些綠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而血靈開始慘叫,一個接一個爆裂了,就此煙消雲散,炸起了很多血花。
  水伯的身子有些搖晃,我趕緊攙扶他,說怎麼了你。
  水伯說沒事,施法有些累,枯木逢春是本門最厲害的一道神通,需要用自己的精血為引,把咒落在枯木上。這些枯木會吸食血靈自身的能量,然後開花結果。所以綠芽長得越快,血靈死的越快,等血靈沒了,這些枯木也就長在了地底,會變成參天大樹,然後要繼續施法,化解其中的血煞之氣。
  血煞之氣?!
  我瞪圓了眼睛,表示不明白。
  他說陰氣重了會生出煞,血氣重了也會生出煞,只有煞這種東西達到一定程度,靈體才會成形。所以說,血煞不除,靈體早晚還得問世。
  我心說這也太複雜了,還是安靜的看著吧。
  這麼會兒功夫,一堆枯木上滿是綠葉了,血靈慘叫著爆裂,血水也開始一寸一寸的蒸發。
  我發現這些綠葉的脈絡中,都流淌著血液一樣的東西,果真是用鮮血培育的。
  這時候,憑空生出了一股血紅色的陰霾,是血氣,腥臭的味道更叫人受不了了,水伯拉著我們倒退,不然被血氣沖了,也會受傷。
  退出了四五步,幾乎就看不到血池內的情況了,可沒過多久,一片樹叢似乎的東西,慢慢的從血池中冒了出來,長得枝繁葉茂,格外翠綠。在一眨眼,已經長了一米多,緊接著兩米多,最後我只能仰望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是一顆參天大樹,就這麼神奇的出現了。
  水伯說應該差不多了,帶著我們又重新走到了血池附近,發現裡血液已經乾涸,只有半米深淺,這棵大樹很粗壯,直徑在三十厘米開外,樹皮裡都泛著血絲。
  而錯綜複雜的根系,已經深深的扎入了岩石當中,那種穿透力,看著都心驚。
  這一幕簡直是神來之筆,我不得不服,如果我是花祭祀,我也把水伯擄走,沒辦法,太屌了。
  山魈觀察了半天,眉心就蹙起來了,說陣盤在哪裡?!
  水伯說不用急,陣盤應該就在血池的底下,現在被一棵樹的根系扎進去了,早晚會扎破陣盤,根本不用我們動手的。
  我說這棵樹還會繼續生長嗎?!
  水伯剛點了點頭,就聽卡嚓一聲,根系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碎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往上的台階
  
  剛說了陣盤在根系下面,就傳來了一聲碎裂的聲音,我心裡就跟開了兩扇門一樣,沒想到這麼輕易就破了。
  一棵參天大樹長在跟前,神奇的不要不要的,可是我依舊想看看那個陣盤的樣子。
  水伯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說沒這個必要吧,反正都破了,看不看又有什麼關係呢。如果你費得看,只能把樹根拔起來,反正我沒這個能耐。
  我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說算了吧,我要有這個能耐,早上天了。
  銅錘說陣盤都破了,祭壇應該出來了呀,哪兒呢,哪兒呢?
  山魈瞇起了眼睛,說祭壇被防護的這麼嚴實,問世時肯定有天地異像。
  話音落地,就聽卡嚓一聲巨響,天邊滾下一道奔雷,然後又是轟隆巨響,等跑到上面一看,極遠處一個小山頭被炸飛了,濃稠的塵煙飄蕩在虛空,叫人心驚膽戰的。
  奶奶的,憑空炸雷,絕對是天地異像了,那個被炸飛的山頭是不是祭壇的位置?!
  經過一段時間的診治,和尚能站起來了,不過非常虛弱,說事不宜遲,趕緊過去看看。
  我背著他,銅錘背著葫蘆爺,山魈攙扶著水伯,總共六個人,跌跌撞撞就奔那個山頭去了。
  路上的時候我問水伯,不是說,那棵大樹還得處理嗎,不然血煞還得出現。
  水伯說先瞧瞧祭壇也耽誤不了,希望別再出什麼茬子了。
  這麼一說,我心裡都擔憂起來,因為一路走來,出的事兒太多了,受的傷也太多了,我們幾個人就像狂風中的落葉,禁不起折騰了。
  可緊接著我想到了一件事,然後偷偷觀察山魈。發現他面色如常,健步如飛。
  我心裡尋思,我,銅錘,葫蘆爺,水伯,和尚,貌似都受過傷,唯獨山魈沒有,並且他還吞噬了寒冰蠱,增加了自己的道行。這事兒看起來沒什麼,但細一想,總感覺怪怪的。按理說經過了大災大難之後,一個人沒受傷,說明他道行高超,妙法無窮。
  我總算明白了,山魈才是我們這裡最厲害的,最起碼,他沒用過絕招,也就是說,他還有更驚人的手段。
  一來二去,我們就走到了那個被劈碎的山頭近前,仰頭看去,發現這座山非常小,山頭沒了,但山腰還在,遍地都是碎石頭,叫人沒地方下腳。
  銅錘猛地伸出胳膊,說你們看那是什麼?!
《巫門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