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那種說日本能一夜製造原子彈氫彈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了？日本根本連核材料都找不齊？」
　　「這個倒不是。」孫電衛笑笑說道：「日本不缺乏核材料，不然你以為那麼多核電站能拿來幹什麼？還有一個比較確切的消息：蘇聯解體的時候，曾經賣給過日本大概一噸武器級鈾。」
　　「啊？」我大驚失色，「蘇聯人瘋了嗎？」
　　「別緊張！」孫電衛笑著拍了拍我的手：「那一噸武器級鈾確實是真的，但是事先給美國人檢查過。美國人發現，這些鈾235中被蘇聯人摻了另外一種東西：鈽240。這種東西也可以當成核材料，而且比鈾235能量還高，但是兩種東西混合在一起，是根本沒辦法使用的，否則只能爆了自己。不用擔心，日本人是給狠狠整了而已。」
　　「現在這個茶馬司李家已經被列上了國安的名單，並且排名比蜘蛛還靠前，可以說，這是我們這次最大的收穫了。」格格在一旁補充到：「另外你們還俘虜了凌芊妃，在她嘴裡也挖到了不少有用的東西。」
　　聊了幾句後，孫電衛起身離開，我和格格送他走了以後繼續坐下來。
　　「好吧，這件事原來是那麼回事。可是其實我最想問的不是這個。」我對格格說到。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麼。但是我只能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格格歎了口氣對我說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徐安琪是死了還是活著！」
　　「那張照片是龔銘毅照的，現在從技術上就可以完全否定是真的了。可現在龔銘毅也死了，誰也不知道那張照片究竟是哪裡來的，如何取得的。」格格皺著眉頭說到：「學校的爆炸現場毀滅的太厲害，樓後來也塌了，還起了大火，我們提取到的人體組織很少。依你說，死掉的其實是徐安琪的親生父親，那麼我們根本沒辦法分辨出那些人體組織是徐安琪那些人體組織是他父親，並且我們在那裡找到的人體組織不超過10克。」
　　「那麼，兩艘伊404又是怎麼回事？」我腦子很亂，繼續問道。
　　「這也是我一直沒搞懂，直到看到兩艘伊404才明白的問題：原來伊404是一對姊妹艦。」格格說到：「根據情報，宋雲他們是想去搶奪伊404上的財寶，可是伊404如果早就被茶馬司李家拿來當運輸工具了，上面那裡會還有什麼東西？可宋雲他們卻很執著的一定要去，這也對我的判斷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本來我以為他們對我們透露了茶馬司李家的事情只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方便他們幹別的事，可誰想到他們居然也從別的路下來，打了我們個措手不及。要是嘉寧和白一凡再慢一點，我恐怕你們都會被宋雲的人殲滅。這也是我的判斷不到位。其實日本人造軍艦向來有造一雙的習慣，比如那個世界上最大的戰列艦就是一對：大和號和武藏號。」（兩艘戰列艦排水量都超過七萬噸，世界上建成的最大噸位的戰列艦，後來全部被美軍擊沉。）
　　「那……後來上來的那艘伊404里有什麼？」想到這裡我問道。
　　格格皺了皺眉頭說到：「雖然裡面堆滿了東西，但也可以說裡面根本沒什麼東西。」
　　「啥意思？」我沒聽懂。
　　「在後來那艘伊型潛艇裡，我們發現了大概600多個麻袋，每一個麻袋裡裝的都是人的右手食指指節骨。」格格皺著眉頭說到：「總共加起來大概三十多萬根指節骨。就是這些東西。」
　　右手指節骨？我聽得莫名其妙，日本人運這些東西幹什麼？
　　「日本人的一個傳統：戰死異鄉的戰士要回到故土，按照要求必須把屍體運回國內。但是在戰爭中這種要求是很難做到的，所以日本軍部只能退而求其次，要求在士兵陣亡後，戰友如果沒辦法運走屍體，就砍下屍體的右手食指帶走，以便回國安葬他們相信人的靈魂是可以寄宿在右手食指上的，這艘潛艇裝著的，其實就是三十多萬日本亡魂而已。」
　　難道伊404就是艘鬼船？聽到這個結論我驚異的看著格格，格格點了點頭：「現在可以肯定，伊404上那些珍寶只有兩個解釋：那些珍寶其實在給李家運貨的伊404號上，現在已經成了李家的東西，第二種解釋就是：根本就沒有這些東西，日本人只是把這艘大潛艇當成了大棺材而已。
　　我使勁撓了撓頭，苦笑的看著格格：「難道努力了半天，我們就得到了一堆爛骨頭？」
　　格格搖了搖頭，笑著的說道：「還考古系副局長？一點沒有文物的敏感性啊。難道你不覺的，這些東西對別人是一堆爛骨頭，對我們來說卻是無價之寶嗎？」
　　「一堆爛骨頭是無價之寶？」我想了半天我也沒聽懂是啥意思。
　　後來，老席是這樣給我解釋的。
　　在中國抗日戰爭的歷史中，一直有一個疑問困擾著歷史學家們，這裡疑問雖然很簡單，但至今都沒有人給出過準確的答案。這個疑問就是：在八年的抗日戰爭中，究竟有多少侵華日軍在死在了中國戰場。
　　針對這個數據，曾經有過幾個答案：美軍根據日軍戰報的統計數字為四十四萬；國民黨軍參謀總長何應欽在《八年抗戰》中公佈的數字則為四十八萬；建國後中國歷史博物館綜合統計為五十五萬；日本權威史學家伊籐正德的統計數字是七十八萬；還有部分中國史學家認為應該超過了一百萬。（註：此數據不包括中國赴緬甸遠征軍、蘇聯紅軍在東北的殲敵人數。）
　　對此，對於中國對抗日戰爭的貢獻到現在依然被部分史學家所輕視，認為中國只是起到了「大泥潭」的作用，拖住了兩百萬日軍而已，而真正幫助中國取得抗戰勝利的其實是美國蘇聯，對此，部分外國學者和一些沒骨氣的中國學者曾經洋洋自得的宣傳：沒有外國幫助，中國根本不可能取得抗日戰爭的勝利。
　　為此，中國史學界，包括老席年輕的時候都曾經研究過這個課題。但是因為缺乏強有力的證據，一直就無法證明：抗日戰爭中國是有能力打敗日本侵略者的。
　　那場戰爭中為之浴血奮戰的中國人：無論黨派、無論出身、無論信仰、無論貢獻大小，我們這些後輩有責任、有義務去為那些人正名！
　　但老席他們研究後悲哀的發現，因為國民政府對檔案的丟失和整理不善，導致很多第一手材料的丟失；而去日本找材料，找來的材料卻讓中國史學家們哭笑不得。
　　日本史料最關鍵的就是日本的戰報，幾乎每天都會發出對前線的第一手消息。但研究後卻發現這些戰報的不靠譜堪比最誇張的玄幻小說：例如歷史上著名的衡陽會戰，日軍官方戰報損失約一萬兩千人，而中國這邊的戰報則是日軍損失七萬人。更誇張的是抗戰時期時間最長，雙方交戰兵力最多的一次會戰：武漢會戰中，日軍的官方戰報損失僅僅三萬五千五百人（雙方缺牙交錯反覆爭奪，成建制的被打光打殘，打了四個半月傷亡這麼點？）而中國這邊的統計是日軍損失超過二十五萬人，兩者相差八倍，這樣的資料估計誰也不會相信。
　　後來老席他們還發現，日本人不但瞞報損失，誇大戰果更是厲害。深受其害的不只是中國，美國也一樣頭疼：日本投降之後美軍曾經讓日本海軍統計一下曾經擊毀過多少美軍潛艇，分別在什麼地方。（估計是想去把屍體和殘骸撈上來）結果日本人整理出了一份東西交給美軍，美軍看了以後直接丟出窗外：二戰時期美國總共損失了四十三艘潛艇，可日本人遞上來的這份東西裡被「確認擊毀」的美軍潛艇居然超過了五百艘。
　　此事還曾經有個笑話：二戰時期美國元帥麥克阿瑟看了日本戰報後發現日本擊沉美國船隻的噸位，居然比他所有的艦隊加起來還多，為此他開玩笑的給手下四星上將（二戰後成為五星上將），號稱「蠻牛」的哈爾西將軍發了個電報：「聽說你的艦隊已經被日本人全擊沉了？」哈爾西回電：「被敵人全部擊沉的第三艦隊正在向著敵人的方向全速撤退」。
　　折騰了半天，老席他們依然難以找到強有力的證據證明在中國戰場上的殲敵人數。
　　「可是現在，我們終於擁有了這樣的證據。」格格說到：「小黃，這些人都是喪生在中國戰場的日本士兵，單是這裡就有三十多萬，一旦展示出去，那麼會是多麼有力的證據？難道，這些東西還不比那些珍寶更加珍貴嗎？」
　　90、那時歌聲
　　我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雖然此行我們有不少損失，但是我們找到了兩艘伊404和這些，已經達到了我們的目的，小黃，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格格站起來說到：「後面的收尾工作還有很多我也沒時間，你在這裡休息一個星期就回學校去吧。」
　　「我還是想先回家一趟，我想和爺爺說很多事情。」我搖了搖頭說到，說實在的，看完了爺爺給我那封信後，我迫切的想回去和爺爺好好交流一下，只是為了潘朵未能成行而已。
　　「你爺爺早就知道這裡的事情了。」格格笑笑說到：「另外他叫我轉告你一句話。」
　　「什麼？」
　　「暑假之前，好好工作、學習別老想著回家！應該你小子知道的爺爺我自然會告訴你，不該你小子知道你回來爺爺我也不會告訴你的！」格格學著我爺爺的口氣說道。
　　「局長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爺爺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他的安保等級有那麼高？他到底有什麼身份？」我苦笑著問道。
　　格格卻根本不回答，笑著出去了。看著格格的背影，我也只能苦笑了。
　　第二天，我陪著潘朵去了上海最好的牙科醫院，劉主任找人陪著我們一起去的。這個技術還蠻複雜的，潘朵必須住院三天，不過好在張麗莎也跟了過來。
　　黃玉奇的死對張麗莎的打擊很大，但張麗莎曾經經歷過那個眼鏡上校的事情，並且她自己也夠堅強所以沒見她如何傷心，只是不給急於回去就陪著潘朵了，但我估計也是她根本不想一個人獨處所以找潘朵當個伴，讓這兩個女人在醫院相互陪著以後，我回到了潛艇基地去找一個我必須要找的人。
　　劉玲。
　　劉玲那個時候被魚雷震動給震傷，後來又被冷水泡傷上加傷，送上來以後劉主任不顧高齡在身邊陪同她兩天兩夜，最後還是靠著人年輕身體底子好，過了大概一天才甦醒，醫生診斷後判斷應該不存在太大問題，只是必須多休息。
　　劉玲本來就瘦，現在看起來簡直像是納粹集中營裡出來的，一瓶不知道有什麼用的液體正在往她血管裡輸送液體，她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我走進病床後她似乎發現了，輕輕轉了一下脖子望向我。
　　「怎麼了臭小子？難道本博士都這個樣子了你都還不打算放過我，還要我和你來一次嗎？」劉玲笑道。
　　一張小臉臉色蒼白，居然還能說笑話，我默默的坐在了她床邊上，不知道說什麼好。
　　說實在的，本人從骨子裡就還是個純情小處男，第一次居然給了這個女孩，我也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好。難道給人家說：「我強姦你那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本人的第一次也給你了。就給你道個歉大家日後好相見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