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

一輛運載車呼嘯而來,來勢兇猛,彷彿專為這一場車禍而來。
在我和老人之間,還有一輛車阻隔著,等它開過去我再救人,恐怕老頭已經變成一灘肉泥了。
做男人,心要狠。
我也不知哪裡來的虎膽,單手按在疾馳的車上,整個人從車頂翻滾過去。繼而撲到老人身上,將其按倒平鋪在地上,額頭貼了一張定身符。
龐大的運載車轉瞬已達眼前,我直挺挺地往後仰翻在地,躺在呼嘯而過的車下,心撲通撲通彷彿要跳出來。
疾風呼呼地刮著我的臉,儘管只是極短的一個剎那,卻已然經歷了一個生死輪迴。
車開過,我和老人都安然無恙,回想起來仍不禁一陣後怕。
我扶起老人穿過馬路,走到人行道上,周圍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熱烈、激動、經久不息。
安置好老人,我一聲不吭默默地走了,在一個無人的角落靜靜地抽著煙,望著藍天、白雲、和平鴿。
手機在口袋裡嗡嗡作響,我點了免提,響起人妖興奮的聲音。
「主人,鬼塔斯已經進帝君陵修煉,他對我們選的地方很滿意。公司十萬塊已經到賬,我們要不要擺一桌慶祝慶祝?」
我應該高興,可內心卻一片悲涼:「公司出事了,人妖,你聯繫一下運富的家人吧。」
肖運富是我帶出來的,本來希望帶他發財,沒想到連第一次慶宴酒都沒喝上。
掛斷電話,心情又變得沉重。
不是我多愁善感,實在是命途多舛,讓人措手不及。
然而,我不能停留在這種悲傷的氛圍裡,還有更多的事等著我去做。
人妖的電話讓我想起一個人——鬼塔斯的對手——禹。
禹的名片我早撕了,只好打給曾煒,讓禹轉接。
「如果我沒猜錯,你是遇到麻煩了。」禹溫和的聲音。
聽到他的回答,我心中浮起了一絲希望。或許,他真能幫得上忙。
於是我誠懇地開門見山:「我的朋友被妖精關到了畫裡,你能幫我嗎?」
聲音停頓了一會,禹好像在思考:「我很忙,你知道,我是來報仇的。」
他沒有否認不能救人,也沒有拒絕幫我,這讓我暗中竊喜,找對人了。起話來竟不自覺地有些激動:「你的條件。」
商場有句話:沒有做不成的買賣,前提是,如果你開出的條件足夠好。
禹笑了,他大概看出了我的心切,回答得很乾脆:「你幫我打敗鬼塔斯,我幫你去除畫牢封印。」
「謝謝!」
我和禹約在劇院見面,我馬不停蹄地帶著兩副畫飛奔過去。門衛以為我是來鬧事的,一直追著我進了大堂,直到看到我和禹交談,才尷尬地離去。
我把兩副畫攤開,禹打趣地問道:「兩個都是你女朋友?」
這傢伙分明是在幸災樂禍。
我默不作聲,既然是求人,姿態還是要放低的。
禹同情地看著我:「我只能救一個人,你選誰?」
彷彿後腦勺被人插了一刀,一句話讓我從滿心的歡喜掉入極地寒潭。
「你開玩笑的吧?」
「不是。」他很認真地搖頭,認真到讓人感到絕情。
前天,我們還歡歡喜喜地在一起,如今,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訣別。
我有種想哭的衝動。老天就喜歡開這種玩笑嗎?如果我能爆老天的菊花,我現在就捅爆它!
我仰頭,關住眼簾,深呼吸。
此刻畫裡的血櫻和雪辭蘭都在看著我。對她們而言,這不僅是囚禁在畫裡那麼簡單,更是見證她們愛的付出有沒有回報的時刻。
如果我選了另外一個人,對她們來都是一次致命的打擊。
這是一個沒有正確答案的選擇題。
睜開眼,我痛苦地凝視著血櫻的畫像,櫻子亭亭玉立,英姿颯爽,即使在畫中,也不減她冰宛如玉的容顏。
不知從何時起,櫻子已成為我最信賴的人。
「解封這副畫。」我轉移視線,拿起關押著雪辭蘭的畫。

第一百五十三章 K歌之王
禹接過雪辭蘭的畫,要笑不笑道:「其實我是開玩笑的。」
要是依著我的脾氣,真想撕爛他那張可恥的嘴。
可禹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彷彿這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玩笑。我真是服了他了。
不料他又冷不丁地來了個轉折:「不過目前只能解封這副畫。那副畫有種奇怪的禁錮,我的功力不夠,需要帶回國,讓我父親出手。」
我不想再什麼。只是推他出門,讓他趕緊解封。
《屌絲不怕鬼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