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節

「送你去醫院。」
「我沒病去什麼醫院!」
「病人都是這麼說的。」工作人員義憤填膺,喃喃地咕噥道:「都病成這樣了,對著一堵牆胡喊瞎喊,還說自己沒病。」
「你們幹什麼?放開他!」這時,蒼老師也聞聲跑了過來,靠,這傢伙比我更誇張,裹著一條浴巾就出來了。
工作人員怔怔不可思議地看著蒼老師,面面相覷道:「又一個!把他也一塊送醫院吧。」
「等等。」蒼老師突然大喊起來:「小櫻,你就現身吧,要不然我們都要被當成神經病了。崔小蠻為了你什麼都不在乎,錢財、名譽、清白甚至性命都可以不要,為什麼你就不能原諒他一次呢?」
我感激地看著蒼老師,好哥們,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我說話,我真是太感動了。
我回頭癡癡地看著那堵牆,心裡祈求著,出來吧,櫻子。
「帶走,看來這個病得更厲害。」保安隊長一聲令下,三人將蒼老師也抓了起來,蒼老師一隻手抓著浴巾,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小櫻,你再不出來,崔小蠻真的要成神經病了!」
靠,你才成神經病呢?就算幫我,也沒必要損我吧。
「本來就是神經病。」保安們推推搡搡地推著我們倆往下走,卻在此時,一個聲音從後面冷冰冰地響起,「他們沒病,放開他們。」
眾人回頭望去,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
這女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後面只有一堵牆,難不成她是從牆裡穿過來的?
「櫻子,你肯出來見我,真是太好了。」我掙開繩子,推開了旁人。
「蠻子哥,先回房吧。」血櫻看到我赤身果體,有些尷尬道。
「嗯。」我們三人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回了房,那幾個工作人員和保安喋喋不休,最後得出統一的結論:原來真的有穿牆術。
「蠻子哥,看到你沒事真好。」我和血櫻依偎在沙發上,蒼老師很有眼色地回自己房間去了。
「為什麼生我的氣,不肯見我?」
血櫻委屈地靠在我肩膀上,嘟著小嘴咕噥道:「你還說呢,要是你還丟下我一個人去冒險,我都不敢跟你在一起了。」
「以前每次你出去的時候,我就提心吊膽,但那時起碼還有陰陽雙刀,我可以感應到你的存在。而這一次,你一個人回國,我的擔心比以前強烈了很多,總是做噩夢,我怕……失去你。」血櫻低眉順眼地看著我,可憐巴巴地說著她那點小心思。
「為什麼強烈了很多,是因為我們要結婚了嗎?」我壞笑著吻在她額頭上。
「壞蛋。」
次日,我來到拍攝復活的第一個片場華盛頓山。
華盛頓山位於美國新罕布夏州總統山區,為懷特山脈最高峰。在這即將入冬的季節,正是黃葉飄零,秋風蕭瑟,頗有種蕭條死亡之意。
第一場戲的第一組鏡頭沒有我的出場,主要是講主角前世在三百七十年前,中了樹魔的枯萎之術死亡的場景。
因為血櫻有一個鏡頭,而且我們也想提前感受一下拍戲的氣氛,所以便在一旁觀看。
拍戲時場記先拿著一塊黑色的板子放在攝影機前面拍打一下,意思是「第幾場第幾次」,方便後期剪輯。打板過後,才是a正式開始拍攝。
不到片場不知道當演員的苦,一遍遍的台詞,一遍遍地重演,單是龍套演員的第一個動作場景的拍攝,就反反覆覆拍了二十來次。
我問和我們一起過來的豫:「這位鄭波導演有強迫症嗎?我覺得已經拍得很好了啊。」
豫微笑著搖搖頭:「導演都是這樣的,慢慢的你會習慣的。」
既然豫都說是這樣了,我還有什麼話說。還是抽空看看我的台詞吧,老天,我發現我的台詞簡直有血櫻的四倍多,這麼多的台詞全都要背下來嗎?
「ok!」不知道拍了多久之後,終於聽得鄭大導演口下留情,說了一句ok,ok就是成功,可以進入下一個鏡頭拍攝了。
看電影那叫一個暢快,拍電影那叫一個辛酸呀。但即便是這麼辛酸,還有多少人為了一個能拍到臉的龍套鏡頭搶破了頭!如果屈原在世,又會『哀民生之多艱』了。
這一個場景拍完,工作人員趕緊調整前景、後景的切換、對實景進行加工佈置等,而化妝師正在緊張得給血櫻進行現場補妝。
該怎麼拍怎麼演,都有執行導演提前培訓了一番,血櫻緊張兮兮地出現在鏡頭前,也許是天生的演繹天賦,血櫻只拍了三次,導演便喊了「ok,非常好。」
連一旁的豫都不由得驚歎:「你女朋友演得不錯,第一次拍戲能這麼入戲很難得。」
入戲是指演員代入到所演的角色當中,只有演員本身入戲,拍出來的電影才會有代入感。很多三流的爛俗之作看上去「假」得不行,就是因為演員不入戲,拍得沒有代入感。
看著血櫻如此出色,我真擔心自己要是演不好,可要丟人現眼了。
「各部門就位,燈光,音響,攝像,ok?a……cut,收工……」
就在這一遍一遍單調的重複聲中,終於熬到了黃昏收工,晚上還有一個鏡頭要拍攝,不過跟我們沒有關係。
「感覺怎麼樣?」我和血櫻緊挨著坐在山上的亭子裡。
「還不錯,蠻子哥,你有想過要當演員嗎?」
「沒有,我只想當富豪。」我抽出一根煙,想了想讓血櫻吸二手煙有害身體,便又收了起來。「據說坐在這個亭子裡,能看到全美排名第二美的夜景。」
血櫻會心一笑,原來風景還排第一美、第二美呢。
不過,此時夕陽西垂,霞光溫柔地照在高聳的玻璃建築上,確實是美不勝收。
等到天色漸暗,從峰頂俯瞰下去。城中燈光閃爍,輝煌如同星漢燦爛,那葛拉河與阿勒格尼河交匯,繾綣流入俄亥俄河中構成一幅唯美的畫面,來來往往的車輛奔湧在鋼鐵大橋上,更是渲染著夜色的華麗喧囂。
我和心愛的人兒就這麼靜靜地依偎著,享受這片刻柔情。
日復一日,拍戲的生活相當的枯燥,當然也可以說是安逸。因為戲裡的生死顛簸、鬼哭神嚎,畢竟只是逢場作戲,不像我和血櫻是真的刀山火海闖過來的人。
演很多場景的時候,我和血櫻都融入了自己的一些心得,甚至用上了真功夫,所以看起來更有快感。
《屌絲不怕鬼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