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蘇晗……蘇晗……
轉了身就衝著酒店跑了過去,數不清的問題從我腦子裡面流星雨一樣的穿梭而過,我是「指南針」,是因為跟他的血緣關係?
他拿走的東西又到底是什麼?
陰陽會……傅謹時……我甚至希望這不過是一場噩夢,結束了,能讓我醒!
「喂!」一聲尖銳的喇叭聲響了起來,一隻手將我給拖了一下,帶著點懶洋洋的一個呵斥在耳邊響起來:「找死啊你!」
這個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啊!不正是在在女污穢的記憶之中,聽到的那個眉尾有痣的人的聲音嗎?
一輛大貨車從我面前呼嘯而過,司機好像也在罵我,但是我沒聽進去,回過頭來,我身後空蕩蕩的,並沒有人。
可是我的衣服上,還有被手抓過的褶皺。
「臥槽,還真以為你要撞死了,幸虧你躲得快!」耳釘和張佳餚從我身後氣喘吁吁的追了過來:「你們家是不是遺傳精神不穩定啊?」
他們一直在我身後,果然也沒看見什麼所謂的人影。
「我回酒店一趟……」
「知道你回酒店。」耳釘擰著眉頭說:「好歹一場相識,送你回去吧。」
張佳餚也連連點頭:「可別想不開啊!」
誰想不開了,事情沒有個說法之前,我怎麼能死!
到了酒店,我手放在了門把上,卻不知道打開之後,要說什麼。
問題太多,先問哪一個?
結果還在猶豫,那門居然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蘇晗……不,那個男人沉靜的站在了我面前,黑魆魆的眼睛映出我來:「你回來了?」
我嗓子梗了一下,點了點頭,只直直的望著他。
平時那麼好看的一張臉,現在看上去……好吧,就算我滿心被騙的憤怒,可看著還是好看。
不,這不重要。
我咬了牙盯著他:「我有事情問你。」
「正好我也有事情跟你說。」他將門開的更大了一些,做出個請進的手勢。
為什麼……他將人騙的團團轉,還能這麼坦蕩?全然是個問心無愧的樣子!
更讓人怒火中燒了。
門被他關上了,房間的天鵝絨窗簾拉的嚴嚴實實,一點光也透不進來,只是個勉強能分辨人形的明度。
他像是一個剪影,立在我面前,那麼單薄,卻讓人看不透。
我想了想,決定先聲奪人,一清嗓子,努力架出個錚錚氣勢來:「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冒充我哥?你想幹什麼?」
「我叫夏恆,」他卻微笑了起來,低下頭望著我悠然開了口:「我從來也沒說過,我是你哥。」
第32章 龍神尺子
我心裡一股子火騰的就往頭頂上冒,但是剛想理論,仔細一想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我問他是不是蘇晗,他只是模稜兩可的說了一句「你說呢?」
這事兒怎麼能怪我?我哪兒見過蘇晗!
「當時你進了無量坊,還有無量坊的鑰匙,認錯了你也不糾正,現在居然倒打一耙……」我這人沒理都能攪三分,有理就更別提了:「說起來,你為什麼不糾正?」
他的聲音又低又好聽,說不出哪裡還帶著點理直氣壯:「我就是不想糾正。」
「你這是誤導,」我深吸了一口氣,怕活活被他給氣死:「你這是詐騙!」
「那又怎麼樣。」他卻還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有點看笑話的模樣:「要不你報警吧。」
這麼好看的皮囊下居然是這麼無恥的內心,可惜我打不過他,不然真想以暴制暴……
「說這個沒用,你告訴我,蘇晗……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死是活?」我磨了磨牙:「還有為什麼通過我才能找到蘇晗?要說血緣關係,我們家跟他有血緣關係的太多了,怎麼就非選上我!」
「不一樣。」他那桃花眼裡的黑更深沉了:「跟他有相同血脈的,只有你。」
「你什麼意思?」
「等你跟著我找到他,你就知道了。」自稱夏恆的這個人低了頭在我耳邊這麼說,聲音沙沙的,像是午夜的風從耳邊劃過,涼涼癢癢讓人頭皮發麻:「讓他,親口告訴你。」
「你的意思是,蘇晗沒死?」我趕緊壓住心跳,縮回腦袋躲開他:「可是整個虎頭崖都知道……」
「死的那個人是不是他,現在誰都拿不準,」夏恆直起身子,意興闌珊的說道:「所以才要找,就算死了也沒關係,我能招魂。」
他和陰陽會大概不在乎蘇晗的生死,在乎的,是蘇晗帶走的那個東西。
「那你告訴我,蘇晗到底把陰陽會的什麼東西給拿走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個東西,是陰陽會的祖師爺留下來的辟邪法器,」夏恆說道:「一把尺子。」
我倒是也想起來了,小時候聽老人講故事,說是因為尺子是代表公正不阿還有正氣,可以辟邪。
加上陰陽會是陰陽先生的頂層,頂層之中能這樣供奉的,肯定不是什麼普通貨色,八成跟屠龍刀倚天劍似的,有特別之處:「那是什麼尺?」
「你聽過龍神爺的傳說嗎?」夏恆說道:「龍神爺的名字,叫饕餮。」
饕餮?這話頭轉的怎麼這麼跳躍?
《夜半無人屍語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