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

趙欽的身體,輕飄飄地落在我面前,他臉色蒼白,長髮飛揚,一隻手還不忘記環住我的腰:「我沒事。」
他的聲音很虛弱,另一隻手捂在胸口上,我差點哭出聲來,掘強地拿開他的手,真的沒有在他胸口上看到傷痕:「我明明看到她用火麒麟打了你。」
「沒錯。」趙欽淡笑了一下:「不過,你看看她。」
我和小白同時轉過頭去看,只見站在雨中的塞老闆胸口上,插著一枚細細的樹枝,樹枝雖細,卻有一米多長,將她整個心臟部位都貫穿而過。
鮮紅的血液,正順著細小的樹枝往外流淌,很快,塞老闆的腳下已是一片殷紅。
她大概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輕鬆敗給趙欽吧,臉上的驚訝神情僵在那裡。
小白憤然上前一步,劍尖指向她:「我一直拿你當朋友,卻沒想到,要置我們於死地的人,竟然會是你。」
塞老闆一步都動不了,她雪白的臉上綻開淒涼笑意:「你把我當朋友,你瞭解我嗎?瞭解我六十年前,愛上一個叫做霍慶之的男人嗎?瞭解同為男兒身的我,和他相愛有多堅難嗎?如果不用這種方法,不用我的巫術,我又怎麼能讓他重生,讓他和我永遠不分離。」
「所以你就自私的控制了鎮上的居民,下咒給他們,讓他們永遠走不出鎮子,永遠活在只有你和霍慶之的世界裡?」小白眼底掠過失望。
「沒錯,只可惜我算錯了一步,我本來想取他兩人的魂魄來曾強自己的修煉,沒想到,反而讓你們殺了慶之,小白,是你,你讓我失望了。」
塞老闆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為喃喃細語,終於細細的樹枝支撐不住他高挑的身體,轟然倒到了地上,紅色的血水,隨著雨水在他身邊緩緩流動。
小白上前去伸手探了他鼻息上一下,搖搖頭:「死了。」
這時候我們才發現,王駝子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就站在走廊底下,我想這一切都不用再多解釋了,所謂小鎮受霍家的詛咒一事,他都已經清楚明白了。
我扶著趙欽上了樓,雨中,小白卻站在塞老闆的屍體旁邊,微微垂著眼睛,不知他在想什麼。
因為塞老闆一死,老道長臉上的黑色咒也給解了,此時恢復正常的他,急忙拿出紫玉鎖魂罐讓趙欽進去,又對滿臉驚訝把趙欽護在身後的我說:「哎呀丫頭,你快點讓開,趙王爺中了火麒麟,得好好修養數天。這罐只有在我唸咒的時候才會鎖魂,在平時,它就是一個魂魄很好的養陰之地。」
我咬著唇,回頭看了趙欽一眼。
「沒事,你還不相信老道長嗎?」話完,他虛弱的笑著用食指點了我額頭上一下,轉身,化做一股白煙,飄進了老道長的鎖罐裡。
站在窗口看著外面的大師兄突然叫道:「好多人。」
我和老道長走過去一看,可不是,只見大雨中,院子裡默默來了很多鎮子上的人,只見他們一個個不說話,而是默默地把塞老闆的屍體搬走,其中也有胖姑娘和他老爸,胖姑娘還對我揮了揮手。
總之,這些鎮上居民們還是選擇沉默面對我們,可是我卻感覺不到他們的敵視了,有一些甚至還對小白雙手合十的拜了拜。
老道長欣慰的說了一句:「我們雖然來晚了,不過,還好來了。」
我心裡一暖,頭一次發現,我們所做的事情,意義竟然可以這麼重大。
隔天一大早,小鎮天空晴空萬里。
我們把地一串紅線捆骨給埋了,把變成活死屍的大奶奶給燒了,老道長和小白給她做了超渡,之後,我們離開了空蕩蕩的霍家。
誰能想到呢,王駝子會來為我們送行。
他說霍家老太爺虐殺小姨太是真事,那串紅線捆骨,是鎮上的人為了自己的安寧,大夥一起偷偷埋下去的,總以為,只要小姨太的屍骨和老太爺的埋在一起,她總該消停了,可沒想到,沒有起任何作用不說,反而詛咒更重。
更沒想到的是,一向在鎮上是個大好人的塞老闆竟然才是主謀兇手,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是個男人。
這個世界上,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
我們和王駝子道別,走出小鎮沒多遠,胖姑娘和他爸爸追來了。
「姐姐,你們能不能幫幫我?」胖姑娘氣喘息息的看著我。
而他老爸更是拉攏著老道長,一定要請我們幫他們把胖姑娘身上的鬼魂給除掉。
我們幾個相視一眼,我莞爾笑道:「現在咒已解,那些小孩再也不會來繞著你們了,好好做生意吧,從此後,你們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小白又遞了幾道平安符給他們父女兩,我們這才安心離開。
走出去很遠,我回頭看去,只見胖姑娘還站在原地,癡癡的看著我們。
湯圓在我肩膀上』喵『了一聲,昨天晚上在霍家主宅裡,它從那個怪嬰身上一跳,原來竟然是為了揭穿他的本來面目,這傢伙,沒想到覺悟還挺高。
因為大師兄被鋼筋鐵骨的阿煙胸口上拍了一掌,口吐鮮血,所以我們離開鎮子,當天到達一個小縣城後就住了下來,於大師兄現在的情況,只能先做幾天調養才能繼續趕路。
當天下午,我們把趙欽和老道長留在酒店裡調養,我和小白帶著大師兄去縣醫院裡拍片。
終究是凡胎肉體,還是得去查一下看看他的胸腔有沒有受損,骨頭是否完好。
誰知道我們到達醫院後卻傻了眼,連掛號的隊伍都排到了大廳外,一打聽才知道,原來今天是周未,農村戶口的老百姓只有今天看病,才能用醫療保險合作本。
什麼狗屁,看病還得挑日子的?我們懵了。

第132章 132:2號
可大師兄的臉色發白,氣息發虛,半點也耽擱不得。
雖然插隊不文明,可小白還是厚著臉皮去醫導台忽悠了一番,打著算命的旗號,摸了一個四十來歲女護士的小手,可說到正事,要插隊,不行,老護士油鹽不進,自各排隊去。
小白一臉沮喪的回來:「我怎麼感覺是自己被她給摸了呀?」
我和大師兄啼笑皆非,就在這時候,我看到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正蹲在大廳門口的地板上玩彈珠。
玩彈珠其實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已經過了這個年齡,可卻還玩得這麼開心的話,這在正常人的眼裡,一定會覺得他大腦多少有些問題。
就在這時候,男人手裡的彈珠不聽話的一跳,往前一直滾,滾出了大廳,並且順著台階往下掉,大有種滾到路中央的趨勢。
而大廳外的路上,不遠處正有一輛車子快速開了過來。
男人的目光全在那彈珠身上,哪裡還管得了其他,竟然貓著腰,低著頭就去追彈珠。
《來自大宋的鬼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