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默了一下,有些難堪的扭頭:「可能昨天晚上做了惡夢吧,我自己竟然不知道。」不,我知道的,我從女孩家裡一路哭回家,那種難受,密密麻麻讓人喘不過氣來。 身後傳來趙欽的聲音:「眼睛腫了。」 我上樓去化了個淡妝,請原諒我一直素顏到底,今天為了遮眼袋,只能塗點,看了眼遮瑕膏上的時期,已經過期一個月了,但我想應該沒事,反正只是用一點點。 誰知一個小時後,我的眼睛居然腫了,就這麼簡單粗暴地暴露了我化妝的真相。 阿布嚇得不行:「怎麼腫得像馬蜂咬了似的?」 「沒事,小過敏而已,吃兩顆藥一會兒就好。」我寫了張紙條,讓阿布去給買一盒氯雷他定片。 「嘖,可憐呢。」湯圓搖著頭。 我推了他一下:「邊去,別再說了。」對面的沙發上,趙欽從報紙後抬起眼睛,看向我,看得我很不自在,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我站了起來:「別看了,我知道自己現在很醜好嗎?」 他卻閒閒淡淡一句:「還行。」繼續看自己的報紙去了。 這算什麼意思,誇獎還是諷剌,身邊的湯圓低眸,唇角上掛著一抹彼有意味兒的笑,我氣不打一處來,給了他一拳:「走,去密室。」 「做什麼?」湯圓頂著剛剛被打得現出來的貓頭。 「去看看長生花。」 「不是昨天晚上才看過嗎?」 「哪來好麼多話,快走。」 走到密室底,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湯圓便揚了下貓鬍子揭穿了我:「你在生他的氣。」 這是真話,我氣我和趙欽之間,為什麼突然有了秘密,他晚上悄悄出門去做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 「哪有?」我才不會承認。 「少奶奶,你這麼明顯,以為只有我看得出來嗎?」 「你……」 密室的門就在這時候被打開了,趙欽的腳步聲停頓在門口:「杜明月,有人找你。」 「誰?」 「那個衙差。」 趙欽嘴裡的衙差就是指左峰了,他這麼早來做什麼,我心裡只嘀咕著,吩咐湯圓不要出來,便轉身上樓梯出了密室。 沒想到的是,左峰自己來不算,還帶來了小警花。 「哧。」自從和左峰認識後,楊米米每次見我都是橫眉冷眼的,這一次,她卻笑了,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 她在笑我臉腫。儘管這樣,我還是朝他們咧了下嘴:「來了,快請坐。」 「小楊聽說趙先生是古董行家後,想請他幫忙看塊玉。」左峰向我使著眼色。 這事兒難辦了,因為我還沒有來得及和趙欽說這事兒,如果他牴觸的話,豈不是失去了一次這麼好的機會。此時趙欽大概是不想和左峰他們多有交涉,已然轉身上樓去了。 我便對左峰說:「你們先坐,我上去叫他。」 左峰點點頭,帶著楊米米一起到廳前沙發上坐下,幸好阿布也回來了,就急忙給他們倒茶水。 上樓後,看到趙欽的臥室門緊閉,我敲了敲門,傳出他淡淡的聲音:「進來。」 進去,看到趙欽正用他修長的手指,緩緩拭過劍鞘,好看的劍眉微蹙,似乎千頭萬緒,眼眸雖然還盯在寶劍上,但卻問我:「有事?」 「樓下左峰那位同事有塊玉,說好像是大宋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看看呢?」我討好地看著他,擠到他身邊坐下。 一個星期前,要是我這樣擠著他坐下,他會往外挪一挪,現在,他沒有動,而是說道:「那個女人心術不正,不看也罷。」 「只是看玉嘛,不讓你看她,你要看她,我還不肯。」 「你這女人。」趙欽突然瞇了下危險的眼眸:「幫你可以,不過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只管說,棉花糖嗎?」 「不,今日不提,你先欠著。」 「行,一言為定。」 以為這樣就行了,趙欽卻說他不想下樓,讓我去把玉給取上來,我本以為這事得泡湯,誰願意你隨隨便便把幾百萬的玉給帶離視線,沒想到楊米米含情脈脈地看左峰一眼,然後說:「沒事,你只管拿上去給趙先生看,我相信左隊長介紹的一定不會錯。」 這是一塊上好的凝脂羊胎玉,我在鑒寶節目裡看到過,這一塊不同之處是,上面還刻著祥龍團紋圖,這種圖案,應該是宮裡的東西。 玉捧在手裡,有種沁心的涼意,涼到大腦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接下來這玉在趙欽手裡後,會發生什麼。 果然…… 「這玉好生眼熟。」趙欽拿過去,沉呤著說了一句,他不知道,我的臉色頓時沒了血色。 「再好好想想,這玉……會不會是你的?」臉發麻了。 「是宮裡的東西。」趙欽手掌心裡的玉,那樣溫潤,驀地動了一下,沒錯,那玉動了,本來是圓形玉牌,此時卻微微地跳了一下。 隨即,一聲空靈的聲音響起來:「王爺,玲瓏尋你尋得好苦。」 趙欽面色微變,薄唇微蠕,卻說不出話來。 所以,他認識這玉中之人,這個叫玲瓏的女人,這個曾經附在楊米米身上想要把我給掐死的女人,所以,他們真的有過一段情嗎? 轟的一下,腦袋裡彷彿有幾十輛卡車一起碾過,我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