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清脆的鳥叫聲和胖子猥瑣的說話聲,充斥在了整個林子裡,看上去沒有一點不協調的樣子。她隨便吃了幾口壓縮餅乾後,便起身朝周圍巡視起來。周圍除了石頭、樹木和草叢之外,就沒有其他任何東西,顯得有些單調。秦小熙仔細檢查著樹的外觀,看看有什麼特別的痕跡。
「你們快過來看!」秦小熙突然的叫喊聲,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眾人順著她所在的位置前行了幾十步後,看到了一段樹樁,樹切口的位置坑坑窪窪的,無論誰都能一眼就能看出,這樹是被砍斷,而非鋸斷的…加上周圍到處都是被折斷的細枝,怎麼看都像是人為的。
「是不是山下居民砍柴火切掉的?」胖子抓著腦袋問道。
「這裡很久都沒人來了,怎麼可能會是山下的村民砍的?更何況我們都趕了一個多小時路了,山下有樹不砍,偏偏走遠路來砍山中之樹,這不是腦子有病麼?」秦小熙撇了一眼胖子,這貨說話最不靠譜,整個一亂猜啊。
「丫頭,這就是你的不懂了!說不定是以前砍掉的呢?」
「不懂你個球…以前?這切口這麼新,最多也就一個禮拜左右吧?」
「這是棵好樹!龍木啊!發現了當然得砍掉了!走這麼多山路也可以理解的啊!」
「胖子閉嘴!這就是棵普通的杉樹!」燕如雲說完後,就朝周圍望了一圈,他覺得這有些蹊蹺。讓其他人兩兩分散,看看周圍還有沒有被砍掉的樹木。
秦小熙帶著十二分不願意的心情,跟牧詩語朝周圍探查著…她想著憑什麼自己要聽燕如雲的吩咐來行動?牧詩語看出了她的這點小心思,讓她別在意這種小事,畢竟她們是來找洛羽的。而且燕如雲的判斷很少會出錯,所以跟著他行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詩語,你怎麼了?」秦小熙覺得很奇怪,以前那個腹黑霸道的牧詩語,自從在地下古城受傷之後,就好像消失不見了…現在更是一副柔弱相。又或者說牧詩語從來就是這樣,地下古城一遇使她恢復了原本的本性?想到牧詩語小時候的樣子,秦小熙也是很疑惑,不過牧詩語從來不傷害自己,這一點從來都沒改變。但從這一點看,秦小熙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
「我們這裡有發現!」龍嘯天在百步之外的地方喊道,因為周圍還算清幽,所以他的話很清晰地傳入了秦小熙耳朵裡。
眾人圍聚在一起之後,看到龍嘯天叫喊,並不是因為他看到了其他被砍倒的樹,而是他在其他樹上找到了幾個比較奇怪的劃痕。劃痕有點類似於「約等號」,但線條是相扣而非平行的。有點類似於十二星座中,巨蟹座的星座圖標…
「這個印記…」胖子突然吱吱唔唔起來…
「這是什麼?」秦小熙看著胖子,雖然這貨很多時候都沒個准,但因其下地次數很多的緣故,可能會知道許多別人不知道的東西,這也是並非沒有可能的事。
「這是六九式圖標啊…他丫的,肯定有人在這野…」胖子話還沒說完,腦袋就被秦小熙一把按在樹桿上。秦小熙歎了一口氣,指望這胖子說點正常的話,這幾乎好像就是不怎麼可能的事。自己竟然在一瞬間,還相信胖子知道這圖標的意思,真的是太天真了。
「這是暗號的標記吧?」牧詩語摸了摸那已經有些泛黃的刻痕,說這刻痕至少有個把月了。可能是用來指路,防迷路用的。
不過最讓人在意的是,自從山裡發生事故後,周圍的村民和鎮民就沒進過山。這也就意味著,這刻痕可能是外人留上去的,畢竟熟悉秦嶺的當地人,還不至於需要做記號來認路。說到來秦嶺的其他人,秦小熙立馬想起了那野手雙狼,她還問是否可能是他們留下的痕跡?但燕如雲只是笑了笑,說是誰刻下的並不礙事,只要跟著刻痕找地方就對了,這裡可能還有其他標記!
的確如燕如雲所分析的那樣,幾人擴大範圍後便找到了一些其他的刻痕,和一些腳印。順著腳印和刻痕,眾人整整走到了正午,卻還未看到盡頭。胖子說這刻痕是圈套,讓他們不停在山裡打轉,直至累死。燕如雲卻說大家沒有走過重複的山路,讓大家繼續前行。
於是在接下的兩天時間之中,眾人就在上午綠春,下午金秋的日子中趕了好久的路。終於他們走到了刻痕的盡頭,一個被周圍大樹包圍著的小山村…
「我的媽呀,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有村子啊?」胖子感慨著,剛才進來茂密的樹叢,他好幾次被草叢或者分落而下的樹枝堵住。在他眼裡應該只會出現山或者別的什麼,沒想到竟然出現了一個村子。
村子的建築相當簡陋,都是木質的房屋,怎麼看都和這二十一世紀格格不入。如果不是看到村門前的牌坊處,掛著一盞煤油燈,秦小熙還真以為自己是穿越到古代了。
就在眾人被眼前的景色吸引的時候,他們的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你們是幹什麼的?」眾人都嚇了一大跳,胖子反應最誇張,直接來了個狗啃泥…鎮定下來後,秦小熙轉身看到一個黝黑壯碩的青年,背了一大捆木柴,腰裡才插著柄銀亮的斧頭…
「我們是驢友…你是這村子裡的麼?」燕如雲反問道。
青年樸實地笑了笑,告訴他們之前也有一匹驢友,發現這裡後,像發現世外桃源一樣激動。他又接著歎道:「哦…原來又是閒著沒事做,來爬山的城裡人啊!跟我來吧…」
第十五章 迷之村
「喂!小樣的!什麼叫閒著沒事做的城裡人啊?」胖子一臉痞氣,好像對背柴青年的話語很不滿。
「對不起…不過你這種身材,比較適合來這裡住一陣子。」青年笑著說道。
被青年話語激怒的胖子,準備給青年一點教訓,但被燕如雲一把給拉住了。平頭小聲說胖子這不長眼的傢伙,竟然想和山裡出生的壯漢單挑,根本就完全不夠打的。那青年光是背的柴火,都是粗木上劈下來的…看木材的切口就知道青年的腕力比常人兩倍還有餘,只有胖子這種一根筋的人,才會誰都敢惹…雖說己方人多,但是村子離得這麼近,誰知道胖子跟青年槓上後,村裡會不會殺出一群村民。所謂深山出悍民,要真是惹毛了青年,誰知道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走入村子後,村子顯得未免有些安靜,更像是無人居住的鬼村。一陣清涼的微風吹過,更增添了幾分涼意…
「喂~你們這個村子沒人嗎?」秦小熙緊張地問道。
「當然有…只不過都剩下老年人了…」青年淡淡地說道,眼神中露出一股憂傷。
沒走多久,眾人眼前就出現了一個老婆婆,杵著個樹枝做的枴杖,用很平淡的眼神看著所有人。老婆婆突然滿臉皺紋的臉,皺了起來:「小馬啊…又有城裡人上山了啊,得好好招待人家啊。」
「牛婆婆,我知道了。朱老爺子最近身體怎麼樣?」
「老朱最近身體好多了…呵呵,對了聽說老苟他兒子打工回來了啊,好像要接他去城裡,不過老苟他不太想去呢。」
「嘿嘿~這村的人都快跑完了呢。老熊前陣子不是被他女兒接到城裡去了嗎,結果前兩天自己偷跑回來了…好像是沒有叫什麼「身份證」的東西,好在他腿腳還算利索,不然這山路就夠他吃苦頭的了。」青年說完,告訴牛婆婆等等送柴火到她家,他先招待城裡人了。
真正讓秦小熙吃驚的是,這村人的姓氏還挺奇怪的。正常的村子都是一個姓氏的,比如某姓的成為一個村,這個村到好,簡直就是個動物園!什麼馬啊、牛啊、熊啊的全都出來了…
跟著青年來到一座較大的古舊木屋前,秦小熙就發現這座村落原本就不太大,連一百戶人都沒有。現在荒涼的程度更是難以想像。
「你們這村裡還有多少人啊?」秦小熙很好奇到底有多少人,還願意住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原本有95戶人,差不多三百多人吧…現在年輕人都出去打工再也不回來了,只有些家裡還有老人的,幾年才回來個一次。現在這村子裡,加上我,一共剩64人了…」青年一邊招待眾人坐下,一邊拿出了特質的「麵餅」給眾人品嚐,一邊給燒水給眾人泡茶…
「那青年就你一個嗎?」
「除了我以外,還有兩個…不過讓我覺得奇怪的是,近幾年好像有不少登山的人來我們這裡啊,倒是讓我們這裡熱鬧了點…」
「哦?那我們在山下的村子和鎮子裡聽說,這山上經常鬧鬼呢?」燕如雲突然說出了煞風景的話,讓青年嚇了一跳。
「那是有原因的…」青年覺得反正閒著沒什麼事,就跟眾人扯起了話。他說以前這個村叫百家村,因為幾乎村裡每家人的姓氏都不同。這個村子最早形成在明末清初,當時是為了躲避清兵屠殺,幾千戶人一起上了山,利用山中地形,建造了這個避世的百家村。當然因為生存條件不好,人口也是越來越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開始有陸陸續續的人上山,而且都是在晚上。終於有在一天夜裡,一行行事詭異的人來到百家村,不過村民看到他們並非留著清兵的辮子,也就放下了心。
於是便向他們請教問題,他們告訴村民,清朝廷已經奔潰了,現在是中華民國時期,比以前自由多了,連皇帝都沒了!不少人都紛紛下山,離開了百家村。不過後來得知那群上山的人,都是「倒斗」賺死人錢的,也不知道是墓裡機關太厲害,還是「明蟲」太強大,很少有人進深山後,還能有活著回來的。
幾十年後,又來了一批人,也就在十幾年前,那是個有點歲數的人,帶著一群穿綠衣服的人來到了這裡。他們說是來找什麼人的,綠衣服的人還說自己是「官兵」。後來,他們進山後,就很久都沒回來…至於他們是不是死了,青年說自己也不知道,那時候他還穿開襠褲呢,這事也是牛婆婆的丈夫,朱大爺告訴自己的…
「原來是這樣,那你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嗎?」燕如雲推了推眼鏡,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你們…不是遊客?你們也是倒斗的吧?」青年狐疑地看著秦小熙等幾個女生,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一群細皮嫩肉的小妞去挖人家墓的呢。之前看到過的驢友,雖然也有女的,但是比起秦小熙她們,就要爺們很多。
「大爺幹什麼的,你丫的問那麼多幹嘛?想找揍啊?」胖子吃了一口青年拿出的麵餅,覺得超級難吃,還不如壓縮餅乾呢。
「不是我想找揍,我是怕你們去了…沒一個回來!要不你們留一個女的,待在這裡等消息吧?等不到就給我做媳婦也行!」青年笑著看了看三個女生,他看了半天後就一直盯著牧詩語不放。
「做你丫的媳婦?他奶奶的,這都是老子我的妞,今天就讓我教訓教訓你個山裡的野猴子!」胖子說著捲起了袖子,欲胖揍青年一頓,被龍嘯天給拉住了。
《屍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