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

  尋常的鱉魚凶殘好鬥成性,弱肉強食,最喜歡用鱉頭咬人。
  這一次巨鱉長出了六個頭,被剛才蕭天兵給挑釁,現在正憋一肚子氣的。而我環視站在第二排的新白圖,一個個馬上就要醒來。
  我已經成為他們的盤中餐。我掃視了兩眼這個洞穴兩個逃生的地方。一個是進來的洞口,一個是出去的洞口,我跑過去需要十秒鐘以上,但巨鱉絕對不會給我這麼多的時間。
  鎮屍符冒著花光,很快就要熄滅了。我又拿出幾張捕鬼符,甚至是包裡面放著的十幾張人民幣也都拿出來,慢慢地燒。有著火光,暫時能嚇住巨鱉。
  鬼嬰叫的聲音漸漸漸漸嘶啞,被巨鱉逼迫著退後了兩步。我勉強站起來,走上前,一腳將一個火種提上前。巨鱉猶疑地退了一步,我把鬼嬰抱起來。
  我小聲說道:「鬼嬰,你看那個洞口。等下巨鱉衝來。我拚力抓住它的老鱉頭,你往那洞口跑出去。」我不知道鬼嬰能不能聽懂這話,但眼下我要死在這裡,五年的光陰不過是一場舊夢。何不讓鬼嬰好好享受大好青春。
  最後人民幣燒成灰燼後,光線滅掉。我暗暗反握著沈皓天的匕首。
  我把鬼嬰朝洞口丟了出去。鬼嬰在空中回頭看著我,眼中的淚水無聲地落下。巨鱉也在等這個時機,四腿裝了柴油發動機一樣,猛地衝上,六個頭飛在前面。這種大的殺傷性武器,瞬間就能戳穿我的骨頭和臟器。
  巨鱉的動作加快,我的握匕首的手一拉,劃出一道刀鋒。巨鱉的一個腦袋被割落在地上。巨鱉發出猙獰的叫聲,速度變慢,落在地上,絲毫沒有痛苦的叫聲,啪地再一次跳起。
  就在此刻。一隻全身棕黃,尾巴銀灰的藏狐狸從山洞入口躍了起來。撲稜一下撞在巨鱉的身上。
  藏狐狸跌落在地上,轉身爬起來,身上的一撮毛落在地上,脖子上流出了鮮血,轉身踱著步子走到我的身邊。一雙黑色的眼珠子看著。又用腦袋蹭蹭我。
  「咚咚……」兩聲槍聲,巨鱉的兩個腦袋給轟掉了。
  帶著眼罩子,頭上還蓋著一層白雪的狗爺。嘴上叼著一根老白沙的劣質香煙,身上背著一個背包,斜拉出來就是半條羊腿。
  巨鱉被我砍掉一個頭。狗爺手上的獵槍又突掉了兩個。三個鱉頭落在地上。還在不斷地動。
  狗爺把煙蒂往地上一吐,罵道:「哎呀媽呀。好大一隻甲魚。戲子,你看多少錢?」
  戲子跟了進來,嚇了一跳:「我操。這鱉魚比我還重。賣給廣東老闆,整個就十幾萬。」
  「啥東西?」最後跟進來的是水怪,手上抱著鬼嬰。看著掉了三個鱉頭的巨鱉,哈哈大笑:「這玩意還真有。你們別吹牛,要是它長出九個頭,你丫坦克都轟不死它。」
  巨鱉由六頭變成了三頭,嗖地一聲,溜之大吉,順著蕭天兵消失的方向逃去。落在地上的三個頭也跟著追去。狗爺臉色大變,咚地一聲,把後面鱉頭給粉碎。
  戲子掃視洞穴道:「我操。這裡是搞屍體展覽嗎?來了這麼多屍體?」
  狗爺掃了地上,看著燒了半邊的人民幣,和踩成粉碎的蜈蚣:「還有燒錢大賽,和殺蜈蚣大賽。實在是太有意思了,老子怎麼錯過了這場好戲。」
  水怪鼻子聞了幾下,好像聞到了熟悉的氣味。
  「古十三。我本來約好和蕭天將見面的。哪知道被蕭天兵騙了。沒錯,空氣裡面的氣息是蕭天兵留下來的。」我說道。
  老水怪驚呼一聲:「你說他來了,這個紈褲。」
  老水怪惡狠狠地說道,手上的拳頭握得緊緊,看樣子絕對不會饒了蕭天兵。
  我歎道:「我被他騙得好苦啊。眼下蕭天將也危險了……」老水怪一把抓緊我的手:「你說什麼?」
  我道:「我在武昌見到老祖宗蕭天將之後,他知道蕭天兵出來的消息。便去西北尋訪,而且越好一個月後在吐蕃布達拉宮見面,哪知道約定日期一到。和我碰頭的是蕭天兵。他知道了和我見面的細節,我想,這些細節可能是逼迫老祖宗得知的。所以我懷疑蕭天將可能遇上危險……」
  「媽蛋。蕭天兵在哪裡?」老水怪罵道。
  我示意先不急。
  我問狗爺:「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暗想,蕭天兵之所以同意我到阿里再聯繫狗爺,應該是怕我懷疑他,大概想隔開這幾天的時間差,事情都可以辦完了。
  在普蘭失去信號,再也沒聯繫上狗爺。狗爺能找來,當真是匪夷所思。
  狗爺指著藏狐狸說:「是它帶我來找你的。藏狐狸叫得很奇怪。原本我不明所以。戲子說,可能狐狸是有信息給我們。這藏狐狸,實在是太有靈性了。」
  我扭著頭看著藏狐狸,藏狐狸也扭著頭看我。
  我忽地心底一暖,難道是謝靈玉……
☆、第十六章 祭祀的洞穴
  關於謝靈玉,她是住在外公龍游水家中一隻鬼魂。
  後來和我失散之後,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她了。而藏狐狸是狐狸中的一種,以野兔,田鼠水果為食物,遍佈青藏高原。我和眼前棕黃皮毛的藏狐狸從來沒見過面,它對我如此熟稔,一度讓我覺得是謝靈玉的轉世靈狐。
  我之所以以為是謝靈玉,是因為謝靈玉原本是一隻靈狐,為了渡劫,化身成人,只是那一世枉死,成為無法超度的鬼魂。再說這狐狸長這麼大,起碼有好幾年的歷史了。
  我前不久才見到謝靈玉信箋,她離開地獄也就幾個月,決不會投身在一隻幾歲狐狸身上。
  我想清楚其中的關竅,藏狐狸不是謝靈玉。
  因為謝靈玉是不能超度的,所以根本不可能投胎為狐狸。那麼,這一隻藏狐狸是怎麼跟著我,又怎麼把狗爺幾人帶到這裡來的?
  我問道:「藏狐狸。你好啊?」
  藏狐狸搖搖尾巴,用腦袋頂頂我的腳下,好像真和我見過一樣。真他媽邪門了。
  不過和眾多的奇怪的事情,這不是最奇怪的事情。找不出個所以然,我也懶得費力多想,用狗爺帶來的清水給藏狐狸清洗乾淨,被老鱉頭咬傷了一塊,看著樣子有些可憐。
  我問戲子:「你熟悉藏地風情,你說說這藏狐狸是公還是母的?」戲子說:「是公的。」
  我更加確定不是謝靈玉,要是謝靈玉,至少也是一隻雌性的藏狐狸。
  ……………………………………………………
  狗爺的獵槍是戲子買來的,有了長槍在手,頓時膽子就變肥了。我咳嗽了幾聲,吐出了血稍顯舒緩一點。
  喝了清水,把包裡面凍成冰棍一樣的羊腿割下幾塊,將木頭撿起來,重新燒了起來,羊肉放在方面上烤熱一點,嚼了兩口,吞了下去。
  吃飽之後,眼前的重影消失,胸前還是有些痛。
  水怪已經催促要進去找蕭天兵。
《五行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