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我叫了數聲,也不見裡面的白骨發出聲音。好像充滿了警惕。我念它剛才並沒有下毒手害我,並不著急將它逼出來。
珍妮好奇地問道:「你知道這個猴骨是什麼東西?」
我乘著等待的空隙給珍妮解釋:「中國人有一種傳統思維,叫做葉落歸根。可是漂泊天涯浪跡江湖……你知道什麼是天涯和江湖嗎?」
珍妮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我接著說道:「就是那些四處旅遊的人,他們離家出走,擔心自己死後魂魄無法回歸家鄉,所以就隨身帶了一隻猴子。那隻猴子在他死後會把他的魂魄帶回家鄉,即便是猴子在路上死了,也會帶著魂魄回來。縱然是千山萬水,漂洋過海也要完成這個任務。我們把這種猴子叫做歸鄉猴。」
珍妮張開嘴巴,久久沒有接受我的話:「你是說猴子變成白骨都可以跑動?」
「你是說猴子可以帶著人的魂魄穿過城市,走過農村,翻過高山,趟過深水?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
珍妮表情誇張地問了很多問題,上面兩個問題是最至關重要的。
我聳聳肩膀:「中國人相信,要是死在他鄉,屍骨不回歸家鄉的話,勾魂人就不會善待死者的魂魄。甚至不會帶去地府,也就不能進入新的輪迴。所以一定要葉落歸根,就像一顆大樹,葉子長得再高,等秋天來了,也要落到地面上。這和西方你的信仰可能不一樣。歸鄉猴是經過特別訓練的,具有不可思議的能力。幾百年前,牛頓只能用萬有引力定律解釋宏觀現象,卻不想微觀世界還需要愛因斯坦等人來解決。」
珍妮思索了一會,道:「你的意思是說,現在不能解釋歸鄉猴的現象,不代表它不科學。以後的人會研究清楚的。就好像牛頓解釋了宏觀現象,卻不能解釋微觀世界。我們所看到的世界,其實並不像我們所看到的那樣。很多現象,我們不能解釋不代表它們不合理不存在,是這個道理嗎?或許等了很多年後,就有新的理論來解釋歸鄉猴萬里奔波的現象?」
我點點頭,心說這個珍妮的智商也算很高,一下就懂了我的意思。
寶物堆的動靜越來越大,我看了一眼謝靈玉:「要不,你過去看一看。」
謝靈玉搖搖頭,笑道:「一隻猴子你還怕什麼,你膽子是不是太小了。」
我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幾步,右手拿著槍,左手拿著匕首上前,要把寶物給挑開了。
正要開始,只感覺裡面的聲音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緊張。
只聽到匡噹的一聲,數個佛像從上面滾下來,只見歸鄉猴再一次跳了上前,只不過這回的歸鄉猴的樣子十分古怪。歸鄉猴跳出來,全身只剩下了骨頭,根本就沒有一根毛,也沒有一塊肉,到底是靠什麼力量支撐起來,著實令人費解。
原本白色猴骨在裡面弄來弄來,是在給自己找武器。
眼前的歸鄉猴身上戴了一個頭盔,不知道是從哪尊菩薩頭上摘下來,手上還握著一把很精緻的小刀,齜牙咧嘴地看著我,威脅我不要靠近。
我心想這玩意估計是感覺到我的敵意,所以張羅了不少武器,目的就是為了提放我打擾這「墳塋」的主人。
我心中好笑,但是不敢大意,歸鄉猴手上拿著的短刀絕對是致命的,加上猴子的速度本來就很快,上前在我脖子劃上一刀不是沒有可能。
我又不懂猴子的語言,往後退了兩步,想了想,乾脆比劃著說:「我來這裡是來幫你的。」我滑稽地比劃了很久,可這歸鄉猴絲毫不懂得我的意思,只管朝我咧著嘴巴。
謝靈玉看了許久,開口說話:「指不定這西邊牆角可能就有一個出口,蕭棋,你不要和猴子說話了。從來就沒有猴子能夠和陌生人說話的。你要它能夠聽懂你的話,除非你變成一隻母猴子還差不多。」
我笑著說,這不是說笑嗎?我怎麼能變成母猴子呢?
我隨即對珍妮說,要不你看看那一堆東西裡面,有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不過猴子你要對付。
珍妮笑道,林大南,你真的不是一個紳士,對付這樣恐怖的猴骨,你居然慫恿一個女孩子去做,我真是看錯你了。
我心說你還能算女孩子嗎?
我把槍丟給了珍妮,說道:「要是猴子對我致命攻擊,你就開槍,ok?」
珍妮接過槍,點點頭,我盡量打准一點。
謝靈玉在一旁哈哈大笑,說:「林大南,你居然被吸血鬼女孩一句話激得逞英雄,這當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我不再說話,歸鄉猴很瘦小,要將它抓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歸鄉猴也有破綻,就是寶物堆下面的人,很顯然就是它的主人。
我快速走了兩步,從一邊繞過去,悄悄地將腰上的八匹狼的皮帶解下來。我的計劃是假意攻擊這一處「墳塋」,等歸鄉猴過來的時候,然後用皮帶把歸鄉猴給套住。
美女在眼前
歸鄉猴發出恐怖的磨牙聲,叫得我心中一點底都沒有。
珍妮喊道:「林大南,你放心。有我在,一隻猴骨是對付不了你的。」說完,這小妮子裝模作樣瞄了幾下。
我喊道:「這回別忘了把保險栓打開。」
說時遲那時快,我上前將佛像給拉開。歸鄉猴跑得很快,上前一跳,手上的刀劃開。我心想你個小猴子終於上當了,手上盤著的皮帶已經準備好,分分鐘就能把你給套住了。
歸鄉猴動作反應很快,居然在半空之中躲過了八匹狼皮帶做成的套子,轉而就要朝我的身上劃來。
我臉色大變:「打它。」
響聲響了。歸鄉猴手上的短刀被打落在地上,子彈飛出在牆壁上彈了幾個來回,最後咚一聲,擦在我的手臂上,將衣服給擦破了,幸好沒有傷到手。
歸鄉猴退到一邊,腦袋晃動,應該是感覺到珍妮手上危險的武器。
我氣得不行:「珍妮小姐,你的槍法也打准了,這樣也能把人打到。」
珍妮笑道:「我真不知道我的槍法會這麼準。」
我冷笑:「還真是蠻準的。你要是再歪一點,說不定就打到我的屁股上了。」
珍妮眉頭緊蹙:「屁股?哈哈哈!」
收拾歸鄉猴失敗,我又不能變成母猴子,只能向謝靈玉求教。
謝靈玉笑道:「你給我找一根繩子來,我過去把它捆住。」謝靈玉發話了,我在四處尋找繩子。發現方纔我站立被歸鄉猴偷襲的地方就垂下來一根繩子,只是吊在房頂上面,不好取下來。
珍妮問道:「你是要繩子嗎?我帶了繩子的。林大南,你不會真的要假扮一隻猴子吧。」
我臉黑了下來,心說我只不過是要把這根繩子給拉下來,誰要去假扮猴子了。
謝靈玉得了繩子,走了兩步,但猴骨似乎能夠看到謝靈玉,並不能乖乖呆在原地被謝靈玉抓住。
一人兩鬼被一隻猴骨逗得團團轉,壓根就抓不住猴子,謝靈玉有些喪氣道:「這猴子奇怪得很,要抓它真是不容易。算了,咱們一起過去,看看到底埋著什麼。」
《五行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