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節

  我給戲子點火上煙說:「戲子,咱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你看成不!」
  戲子搖頭拒絕了說:「這味道已經習慣了,暫時還不想換,這才真是大老爺們的味道。」
  我笑著問道:「哥,你到底是怎麼了,屁股紮成花了!」
  戲子抽了一口煙淡淡地吐起來,就犀利的鬍子往兩邊扒拉了一下,說道:「她追著我,我在前面跑,弓著身子銀針就辟辟啪啪地紮在我的屁股上面了,後來我就跑出來,走了一里路,發現屁股上面多了一根針,直接就摔倒在地上,我求一個清潔工大媽把我送到這裡來的,這是你的必經之路,嗖地一聲我就來這裡了。」
  戲子形聲詞一個接一個,把我給逗樂了。
  我說:「戲子,你這樣堅強,我非得給你發一張獎狀。」
  戲子罵道,得了吧,不要跟有關部門一樣,你再去買兩包煙,給我弄點兩斤豬頭肉來,弄點涼菜來,再來兩瓶燒酒,這比發獎狀實在得多。
  半個小時後,戲子又吃了一盤豬頭肉和幾盤涼菜,喝了兩瓶燒酒,昏睡過去後,這才被我背回了招待所。
  戲子趴著睡了一個下午,到了天黑的時候醒了過來。
  戲子道:「餓死了,又飽死了,人生真是大起大落,他大爺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
  戲子醒來後發了一番感慨,之後就哭了起來。
  夜色漸漸變黑了,我把電子錶拿出來,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天色完全變黑。
  又是一個黑夜。
  我說道:「戲子,你要跟我一起下水嗎?」
  戲子道:「怎麼了,又要鑽下水道嗎?」
  我道:「對啊,你怕了嗎?」
  戲子道:「不是怕,是噁心了,你真受得了那個味道嗎?」
  我笑道:「那是騙蕭天兵的,我知道怎麼下去,從水裡面游過去都可以。」
  戲子道:「好的,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要看一看青銅門如何奇怪了,這麼多人想看。」
  戲子勉強站了起來,在地上一滾,整個手臂變得烏黑,就連嘴唇也變得烏黑了。
  我罵道:「你身上面有蟲子!」
  戲子「哎呀」一聲慘叫,怎麼都沒有想到,為什麼自己的命運會如此悲催,一雙手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變黑的。
  我把戲子扶了起來,一屁股坐下來,哎呀一聲慘叫,原來是屁股上面還沒有好,這猛地一座,又是一聲慘叫。
  幾聲慘叫下來,戲子的臉也變黑了,只得重新躺下。
  我心中狐疑,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個人好好地回變成這個樣子,而且還是吃了那麼多東西,按理說胃口不錯,怎麼把自己的手給吃黑了。
  我慢慢地想清楚了,伸手摸了摸戲子的額頭,腦袋發燙得厲害。
  我問道:「你現在怎麼樣,還清醒嗎?」
  戲子道:「身子很熱,但是腦子是清醒的,蕭棋,你說我是怎麼了?」
  我想了一會說道:「這蟲子很早就落在你的身體裡面,主要是這幾天你吃不飽喝不飽,它們還處於潛伏的狀態。今天白天,你一口氣吃了那麼多的東西,又加上無憂地睡了一覺,這些蟲子就長出來了,而且以極其恐怖的狀態生長出來的。」
  戲子聽了後,看著我,一雙眼珠子滿懷激情,問道:「蕭大師,你要救我,你不能這樣子不管我的。」
  我把手放在戲子的手上,慢慢地感知了一下。
  過去了五分鐘,我睜開了眼睛,歎道:「怪了,怪了。」
  戲子也急了,說道:「你別說怪了怪了,到底怎麼了?」
  我說道:「你體內不只有一隻蟲子,有五十五隻,它們的樣子古怪,我好像從來就沒有見過。」
  戲子喊道:「肯定是金美秀那個碧池下的毒手。」
  戲子愣了一下,問道:「你剛才說多少隻?」
  我還在思考是不是金家的手筆,見戲子這麼一問,倒有些奇怪,道:「五十五隻,怎麼了?」
  戲子說:「他大爺,我今年剛好五十五週歲。」
  五十五週歲的戲子身上有五十五隻怪蟲子,這就奇怪了,是巧合,還是別的原因?
  我道:「你等,我弄一隻出來試試,你忍著點痛楚。」
  戲子也沒有辦法了,我弄了一隻小碗,一把小刀,準備了酒精燈,鑷子等等東西。
  這種蟲子屬性奇怪,和我之前所見的完全不一樣,不在《蟲經》所記載任何一種之內。
  我手心捏了一把汗,深吸了一口氣,拿毛巾塞住了戲子的嘴巴,將他的右手抬起來,慢慢地放開了一道口子。
  我猛地催動戲子身上的怪蟲,過了半分鐘,一隻白色的蟲子從手上面滾了下來,落在了玻璃碗上面,通體潔白如霞,身體似乎處於半虛體的狀態,全身的姿勢和水田里的螞蝗一樣。
  蟲子落到碗後,十分不安,來回爬動,我用刀把它撥下來,還是看不知道到底是一隻什麼樣的蟲子。
  「白色螞蝗」「白色水蟲子」……我想了幾個名字,都被我拒絕了。
  戲子問道:「蕭棋,你看清楚了?」
  我搖搖頭道:「沒有,這東西是我第一回看到。」
  很快,這一隻落在玻璃碗裡的白色怪蟲慢慢地停止了擺動,應該是停止了生命。
  在燈光的照耀下,蟲屍慢慢地變成了一灘液體,一眼看過去,就是一般的江水。
《五行蟲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