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我循著石門的縫隙裡定眼一看,差點叫出聲來,我他娘的,他們手上拿的麻布上畫的圖畫,赫然便是我從銀行裡拿回來的那個盒子裡面的那半張地圖,後來與那個光頭司機的那半張拼成了一張,卻被我們誤當成了李後主陵墓的地圖,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心裡簡直憤怒到了極點,當時二叔這鳥人還信誓旦旦的說這是李後主的墓宮的地圖,我他娘的,原來他早就知道那張地圖根本不是什麼李後主墓宮的地圖,而是這撫仙湖底古城的地圖。
  想到這裡,我恨不得找到二叔,一把掐死他,原來這老小子一開始就在騙我們,他根本就早知道了這一切。怪不得我說他們怎麼找到這撫仙湖底來的,壓根就是跟著我的地圖來的。
  我心裡極為震怒,淑情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一雙冰冷的小手突然握住了我,我登時整個瞬間被冰住了感覺,只覺得一股寒氣從我的手裡傳到了我的腦袋裡。她居然主動握住我的手了,我心裡的那股子興奮感一下子就像噴泉一樣冒了出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一把將她的手握的更緊了。
  

☆、第137章 陷阱(1)
  李淑情立馬掙脫了開來,拍了我一下腦門,罵道:「不准亂想,也不准回頭,不然我把你推牆上去」。我嚥了一口唾沫,話說這女人一向厲害的很,這牆面上全是劇毒,如果真被她推到牆上去了,我可真的是冤枉到家了。
  想我在大學裡也算是**倜儻,處處留情,怎麼越活越覺得自己保守,居然會在一個警察手裡,馬失前蹄。
  這想法也是想想就過去了,這時我聽見李商說道:「他們許多的裝備都沒來得及拿,看來走的很急。來幾個人,去南北兩扇石門後面看看」。
  我信道不好,趕緊和淑情往裡上樓梯,我們也不敢動靜太大,生怕被他們聽到。不過我們先沒出聲,倒是聽到他們一聲慘叫,我估計他們有人不知道石壁不能碰,現在大概已經化成一灘血水了。
  果不其然,只聽得李商一聲大叫:「都別亂碰,趕緊都回來」。而我淑情一路小跑到了那個巨大的轉角平台上,稍微喘了兩口氣。
  李淑情對我說道:「我們現在怎麼辦?」我聳聳肩,我哪裡知道怎麼辦,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在這時,李淑情突然壓低了嗓子,小聲道:「剛才你看的是閉眼的還是睜著眼睛的?」
  我一聽覺得奇怪,什麼閉眼睜眼,悻悻問道:「什麼意思」。只見李淑情指了指我們身後的這兩盞石像宮燈,說道:「我說它們」。
  這一問簡直把我給問傻了,我心裡頓時後怕,你不說還好,一說我就覺得後背涼颼颼的,我也沒注意它們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的,但如果我現在眼睛沒花的,現在這兩座石像上,壓根就沒有雕刻出眼睛。
  我和李淑情對望了一眼,尼瑪,現在這整件事情越來越詭異了。我突然伸出一個手指,想去摸摸這兩座石像,卻被淑情攔住,要是這兩座石像上也塗有劇毒呢!我還是不敢貿然去碰,兩個人停在那裡,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整個古怪到了極點的石梯,心想,這裡面到底藏了什麼巧妙的機關格物的奇淫巧術。
  突然靈光一閃,我似乎想到了什麼。淑情看著我奇怪的樣子,小聲道:「怎麼了」。我驚訝的望了望這四周,詭秘一笑,慢慢說道:「懸魂梯」。我他娘的算是明白了,這裡壓根就是一個詭異的懸魂梯。
  我曾經在大學裡學習中外建築史,曾經聽我的老師講過一個建築駁論,便是有名的潘洛斯階梯,所謂潘洛斯階梯就是一個無盡的迴廊,一個迷宮。四條樓梯,四角相連,但可每條樓梯都是向上的,因此可以無限延伸發展,是三維世界裡不可能出現的悖論階梯。簡單地說,就是我們中國人常說的懸魂梯。
  它們之間的構造原理其實是一樣的,所謂懸魂梯,也是看似一條筆直的向上的樓梯,其實是一條彎曲的樓梯,。如果要讓人轉一圈又回到原來的起點,必須要利用彎道,為了讓一直上升的樓梯不被人所察覺,梯道內牆壁或石壁的渲染必須要體現是走直線的,這一點很關鍵。然而當年設計這個懸魂梯的設計師真的太聰明了,為了不讓人摸著牆壁去走,讓人用觸覺去感覺所謂的直線樓梯,其實是有彎曲度的,為此他們故意在石壁上塗上劇毒,目的就是讓人摸不著牆壁。
  為了產生直線的錯覺,偏移的弧度肯定很小,一旦偏移的弧度小了,腳下的階梯數也要隨之增加,所以我們看似走了距離不遠,但腳下的台階卻多的嚇人,目的便是為了為了讓人產生高低落差的錯覺而設計的,其實我們看似一直在走往上走,其實壓根就是在平地上爬樓梯。
  我一開始不清楚,為什麼這石梯上有這麼多長明燈,可光線還是很昏暗,因為只有利用光線的明度變化,然後配合腳下台階,光影,石壁上的劇毒,讓人不自然的產生恐懼,慌亂,幻覺,來影響人們的正確判斷。(具體各位讀者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查查關於懸魂梯的資料,相當的精彩)。
  李淑情見我說了一大堆,感覺也沒怎麼聽懂,倒是很直接的問道:「那你說我們現在怎麼出去」。
  我笑了笑,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出路便是在這些看似塗有劇毒的石壁上,這些石壁上肯定有暗門」。李淑情一想也對,一般人看到這些石壁上的劇毒這麼厲害,誰還敢去碰,如果把暗門造在石壁上,簡直是聰明到了極點。
  我看了看這兩個石像宮燈,笑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我想我們前面的這面牆壁,就是一個暗門」。李淑情被我一驚,拍手道:「也對啊,只有這裡擺了兩個石像,明顯是故意為之的」。
  我拿起背包裡的一把短刀,我們前面的這面石壁上胡亂的戳了戳,突然只聽見轟的一聲,我們面前的這面牆壁猛地轉動開來,一道陰風從裡面射來,還伴有濃重的灰塵和腐臭味。
  我和淑情按住了鼻子,揮了揮手,便嚮往裡面走去。剛一抬腳,還未往下踩,只覺得腳底一陣冷風呼嘯,我下意識的縮了回來。李淑情看了看我,問道:「怎麼了」。
  

☆、第138章 陷阱(2)
  我定了定神,說道:「前面沒有路,腳下面是空的」。李淑情明顯被我的話一驚,突然我覺得背後一陣冰涼,總感覺有什麼在我背後,我暗乎不好,本能的回頭去看。
  只見兩張沒有眼睛的石像提著為微微弱亮的宮燈,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們,整個石頭臉就貼在我的腦門上,那感覺就像是鬼吹燈一樣,別提多恐怖。我心裡頓時大驚,臉色一下子就白了,腸子裡咕嘟咕嘟的泛著苦水。淑情也嚇得不輕,也不顧會驚到李商他們,只聽見她一聲大叫,雙手抱頭,極為害怕。
  我們兩還沒反應過來,卻被這兩個石像人給一下子退了下去,只聽見一聲驚恐的叫聲和凌厲的風聲在我耳邊刷過,接著我就不省人事了。
  那一刻,我以為自己就這樣去了地獄或是天堂,耳邊是腐臭味的風在呼嘯,似乎還能聽到細微的老鼠爬動的聲音,毒蛇在斯斯吐信,蜈蚣們正在蓄勢待發,正等著我的斷氣。
  那一刻,我想到了好多,想到了許多人,許多事。我想起了小時候上學時的情景,那時候父母經常很晚回來,我一個在家沒的吃,就會偷偷的去隔壁的阿姨家了吃飯,還會偷偷的親小芳同學的臉。
  後來慢慢長大了,漸漸的明白了自己想要什麼,想幹什麼。我曾經一度的夢想自己成為一個世界頂尖的建築設計師,為此我每天埋頭畫畫,專研設計,查看建築書籍。在大學裡我所有的科目都掛過,但建築這一科我都是年年第一。我什麼課都逃,卻唯獨建築課聽得極為仔細。
  想起我們南大的「四君子」,其實就是我,南新,李商,姜西。那時候我們在南大可算是轟動全校的人物,風頭無量,系主任見了我們都要退避三舍。至於為什麼,那可是有說不完的故事。我現在依稀記得,我算是這四個人裡最普通的一個了,我只愛畫畫,在大學裡就談了一個女朋友,就我死去的太太。而姜西是出了名的古怪,從來都不愛說話,雖然長得就跟漫畫裡的人一樣,但一門心思放在考古學上,連個女朋友都沒,倒追他的女人倒是蠻多。這人總是神神秘秘,神龍見首不見尾,人送「南大活著的考古圖書館」。
  至於李商,為人謙和,做事勤懇,是我們南大出了名的謙謙君子,也是我們四人當中做事情最圓滑最得力的一個人,老師同學都很擁戴他,是我們南大4屆學生會主席,大學畢業便去了國企上班。至於南新,便如我們這一路上看到的一般,紈褲子弟,花花公子,油嘴滑舌。但這人出自倒斗世家,對於古董珠寶,如數家珍。為人做事也很仗義,在大學幫我們不少忙。
  可如今,打死我也沒有想到,當年看似平常無奇的這些人,現在卻像一個個巨大的謎團一樣,將我包裹在裡面,出不來,看不透。我彷彿活在一個編製了無數謊言的世界裡,任何東西都不再是真實的,我甚至不知道我身邊的這些人到底誰是好的,誰是壞的,還是每個人都有問題。
  我不禁又想起馮三銘的那句話來。你要小心你的朋友,他們不僅是威脅你的危險品,更可能是你調查真相的陪葬品。難道真的和他說的一樣嘛,如果為了真相,要犧牲我的朋友,我寧願不要這個真相。
  任何一個線索,都可能是下一個陰謀的開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我的腦子裡漸漸的模糊起來,一股濃濃的倦意湧上我的心頭,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嘛。似乎得到解脫,反而比得到真相更讓我舒服和高興,我從沒有覺得死亡是這麼一件愉快的事情,甚至我這個已經死了一次的人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眼皮開始不自然的跳動著,手指也開始輕輕的蜷縮在一起,我慢慢地有了知覺。第一反應,便是覺得,我是不是到了地府去和閻王爺報道了?
  但當我睜開第一眼的時候,我瞬間呆住了。我的眼前是一片巨大的漆黑,彷彿所有的東西都是兩個一般,等我的知覺慢慢恢復好了,我這才看清,我的面前居然是一個巨大的土坑,而我正橫躺在半空中的鐵索上。
  我下意思的挪動了一下子,只聽到骨頭卡茲卡茲的響個不停,疼得我登時不敢再動,我他娘的我不會骨頭摔斷了吧,不過也算慶幸,要不是這半空中的幾條鐵索,我還真的玩完了。
  我雖然不能再動,可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終於讓我看清楚了這整個空間的原貌。我的頭上是一個見不到頂,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有多高。而我的腳下,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土坑,地上還星星散散的有著許多黑點。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不會又是那些詭異黑屍吧!
  我稍微的休息了一下,努力的挺起自己的腰板,好在我的背上掛著一個背包,適當的保護我腰背,緩衝了下落的衝擊力。我努力了許久,漸漸地才開始能挪動一點點自己的身子。
  我的身體下面是七八條巨型的鐵索並排的從這邊的崖壁上穿向另一邊的崖壁上,好在我特意的看了看崖壁上情況,這裡沒有懸棺,我的心才鬆了一口氣。
  又過了10分鐘,我的手腳已經不再發麻了,腰背也可以直了起來,於是我努力的扛住劇烈的疼痛,慢慢的坐了起來,剛一坐起來,只覺得喉嚨裡一麻,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我擦,這都出內傷了。
  

《死亡詭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