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我並沒有立即回答刀哥的問題,停了一會,笑道:「我雖然能夠猜出這個機關的原理,可打開這個機關是需要密碼的,可我並不能確定正確的密碼是什麼」。
  刀哥一聽這話便覺洩氣,怒道:「那你不是白說了嗎?」我笑道:「你擔心個屁,我既然說了我要試一試,那就說明我心裡有數,雖然我不能確定密碼是什麼,但我大致也能確定密碼的範圍」。
  淑情聽到這裡,抬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靜靜道:「你真的願意相信那個軍牌上的數字?如果那個不是密碼呢,那你怎麼辦?」
  我微微搖頭,慢道:「我相信我的父母不會無緣無故的留這麼個東西給我,而且我有一種直覺,這軍牌上的數字應該就是打開這裡機關的密碼」。
  淑情立馬回道:「可是軍牌上有2組數字,你能確定是哪一組嗎?」我想了一會,慢慢道:「剛才李商不是拋石子拋到5那個數字上嘛,結果射出了箭矢。那麼我就賭一把,不選擇520這一面,而是491當做密碼」。說完這話,我便回頭看了看淑情緊張而擔憂的神色,突然腦子裡片刻的閃過我去世妻子的容貌,有那麼一剎那,我會覺得淑情就是我妻子的轉世。
  當然我對我這種想法感到羞愧,會覺得對不起任何一個關心我的女人,但想到也許我的想法錯了,或者我選擇的密碼錯了,可能我也會像躺在地上的那兩具屍骨長埋於此,心裡頓時泛出一絲苦味。在這一刻,我是多麼想,肆無忌憚的親淑情一下。
  隨著我的思想亂了一會,還是要言歸正傳的。為了以防萬一,淑情在我身上綁了一道繩子,並從樑柱上穿過,他們站在遠處,拉好繩子的另一頭。如果我的辦法錯了,立馬和其他人站在遠處拉我回來,這樣也算是一道保護措施吧。
  我和李商首先計算出了所需的水量,然後又製作了一個簡易的漏斗,測試了一下,並不漏水。等到李商將每個字所需的水量裝到燒瓶裡對準了份量,然後取出來,裝在一個個小型的試管裡,我們前期的工作算是做好了億。
  下面就是試驗我的想法對不對的時候了。我站在石柱的前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看所有人,最後將目光定在了淑情的身上,我見她表情很凝重的看著我,看來她似乎比我還緊張,不過這對我來說,算是一件好事,至少讓我知道她原來並不是這麼討厭我。
  我躡手躡腳的慢慢走了過去,輕輕的將數字4的等份水量倒了出來,用漏斗慢慢的對準了字體凹進去的部分,一點一點的將水倒進去。我可以很負責的人說,當時我的手已經麻木了,似乎都沒有感覺了,我的腿像灌了鉛一樣,已經根本動不了了。而我的心,那速度絕對超寶馬,趕奧迪,都快趕上方程式賽車了。
  時間就像是這漏斗裡的水,一點一滴的往外流,慢慢的,靜靜的,我似乎都能聽到時間呼吸的聲音了。等我將第一個數字灌滿水,我嚇得都已經把眼睛閉上了,根本不敢多想,只覺得死就死了,大不了十八年以後又是一條好漢。不過過了許久,似乎沒什麼反應,睜眼一看,我還活生生的站在那裡,心裡大為一鬆,趕緊扭過頭去看了看淑情他們,只見眾人紛紛露出笑意,很欣慰的看著我。
  我心裡大喜,看來老天對我還不算太壞,這個軍牌上的數字果真是開這裡機關的密碼,雖然我搞不懂這是為什麼,但是我現在也懶得去想,反正先從這個密室出去再說。
  於是沒過多久,我已經將491這三個數字上的水的已經全部灌了進去,還是沒有任何機關的觸發,看來我真的成功了。果不其然,只見這491三個石柱正慢慢的往下降,降了大約3厘米的高度,便停了下來。接著只聽見轟的一聲,我們面前這個巨大的石門突然自己轉動開來,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甬道。
  我們幾人大喜過望,刀哥也不管那麼多,第一個衝了進去,我想攔都攔不住,大怒道:「小心有機關?」
  刀哥根本不聽我的話,繞過眼前這道石門,一溜煙便摸黑進入了甬道之中,我們幾個人不覺苦惱,只感覺遲早要被這人害死。
  可我們幾人剛剛前腳踏進甬道裡,便聽到刀哥一陣狂罵,聽其叫道:「這他媽的又是一條死路」。我們幾人聞言一驚,立即打著手電看去,只見我們的前面不遠大概十米遠,又是一道巨大的石門,石門的前面似乎還有一方石台,我他娘的,這到底還有多少機關?
  我們幾人快步走了過去,只見石門的前方是一座大約1米長寬的石台,石台上放著一個大約有家裡洗臉盆這麼大的一個石盆,石盆的內表面全是鮮紅的色漆,一時半會我也看不明白這是那種礦物質的顏料,但感覺眼線奪目,有些慎人。
  刀哥此刻已經極為憤怒,一把揪住我的後背,本來我背上就有傷,被他這麼一揪,頭上的冷汗就直往外冒。淑情立馬一掌將他推開,回身怒瞪道:「你幹嘛?」
  刀哥大罵道:「你他娘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解開機關了,這怎麼又是一條死路?」我還沒有說話,淑情搶先說道:「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他剛才冒死打開機關,你以為你出的來嗎?」
  刀哥怒哼一聲,罵道:「打開又如何,還不是白搭,我們現在等於沒出來」。這話倒是不假,我們的面前還是封閉的死路。如果出不去,解開剛才那個機關,意義也不大,還浪費了我們唯一的水源。
  我拖著受傷的身子,來到面前這方石台,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這個跟洗臉盆差不多大的石盆,這個東西究竟什麼意思?
  李商看了半天,問道:「是不是還要我們倒水進去?」我心想有道理,這東西也極有可能是個天平等量的機關,只要足夠重量的水倒進石盆裡,將石盆壓下去,我們面前的這道石門估計也能打開了。
  刀哥聽完這話,登時罵道:「那怎麼行,這東西跟洗臉盆差不多大,那得要多少水!就算我們把身上的所有水全部倒進去也不一定夠」。
  我心說也對,如果這個機關不是要我們倒水進去,那我們等於自掘墳墓,自己殺了自己。人可以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活7天,但沒有水2天就不行了。我心裡不由讚歎起設計這一系列機關的人,簡直老奸巨猾,絕頂聰明。
  姚歆冷冷道:「你就算守著你那點水,也不見得你就有辦法出去。倒不如拼一次,死也死得甘心」。刀哥一時無語,其中利弊,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願意就這麼將僅剩的這點水給白白浪費了。
  刀哥看了我們一眼,突然露出一個陰冷一笑,說道:「你們先把水倒進去,我再倒」。我們心說這刀哥也算是不笨,也罷,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
  我首先第一個走上去將自己的水倒了進去,接著淑情看我倒了,也立馬將水倒了進去。等我們兩個倒完,只聽見茲的一聲,這石盆果然往下沉了一段距離。
  李商和刀哥一看果然有戲,但這兩人卻是誰也不肯先倒水。倒是姚歆走了過來,將自己的水全部倒了進去,李商見我們這邊人這麼主動的搶了先,微微搖頭,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李商倒完水,這石盆又往下面沉了一段距離。李商抬頭看了看刀哥,說道:「輪到你們了」。刀哥給小馬使了一個眼色,小馬便乖乖的拿出自己的水壺,便往裡面倒水,可剛到了一半,突然只聽見嗖的一聲,也不知道從哪裡射出一支箭矢來,貫穿小馬胸口。
  我們幾人大驚失色,這怎麼回事。只見小馬摀住自己的胸口,鮮血已經狂流不止,而我們卻只有傻愣著的份,根本沒看注意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這箭矢從哪裡冒出來,這機關難道不是要我們倒水進去?可為什麼我們剛才都好好地沒事,怎麼小馬就中箭了。
  刀哥想去拉小馬,我看出苗頭不對,大叫道:「別過去,箭上塗有化屍水」。果然,沒過一會,只見小馬的身體已經開始潰爛,五官開始流膿,身體的骨頭也發出卡卡的聲音,正從身體的內部開始斷裂,整個人就跟散架的積木一樣,倒在地上。
  我們低頭再看,只見濃烈的發著腐臭味的白氣一團一團的往上冒,血水混著流膿在衣服的表面暈染開來,一杯茶的功夫,小馬便已經化成了一團白色的液體,連毛髮都找不到一根。
  我們望著眼前剛剛發生的一切,簡直恐怖到了極點,我們所有人下意識的離那方石台都有了距離。刀哥勃然大怒,皺眉罵道:「你們他娘的是不是背地裡玩陰的?」
  姚歆冷怒道:「這事我們也沒想到,如果我們知道會這樣,還會傻乎乎的把水全部倒進去嗎?」話音剛落,淑情便叫道:「你們看那個石盆」。我們定眼一看,只見石盆裡的水越來越水,似乎被那石盆給吸收了。
  我他娘的,這回可真的玩砸了。刀哥氣得牙癢癢,罵道:「那你們說現在怎麼辦」。
  我突然注意到石盆內表面那些紅色的礦物顏料,難道是。。。我又想到密室裡的兩具屍體,難道真的和我猜的一樣!
  李商剛想說話,我便做了個手勢,叫他先別說話,我慢慢道:「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個石盆裡面根本不是倒的不是水,而是血」。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大驚,淑情疾道:「你怎麼知道」。我搖搖頭,說道:「首先你們看密室裡的屍體,如果真的是馬強失去控制殺了姚二谷他們,不覺得很牽強嘛!看看我們,關係這麼敵對,大家不還是相安無事,一直沒有動手嘛。何況姚二谷和馬強三人還是志同道合的隊友,更加不可能去殺死對方」。
  

☆、第155章 山肚子裡的雨林
  眾人聽完我的分析,似乎覺得有理。我見眾人不說話,繼續道:「如果我剛才說的話成立,那麼排除了馬強殺死他們的可能性,可為什麼他們還會死呢?首先他們不是中了機關死的,他們的屍骨上並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更加不可能是中了化屍水,否則我們連屍骨也找不到了」。
  眾人一聽有理,李商問道:「那他們是怎麼死的」。我笑道:「是被馬強殺的」。刀哥立馬叫道:「等,等,等會,臭小子你存心哄老子開心是吧,剛他娘的誰說這兩人不是被馬強殺的,現在怎麼又是馬強殺的,你他娘的戲弄人啊」。
  我擺了擺手,叫他稍安勿躁。我繼續說道:「一開始我也想不通,現在看到這個石盆我才明白過來。你們看這個石盆的內表面,看上去是塗了紅色的顏料,其實根本就是血漬。馬強之所以會殺了姚二谷他們,我估計也是因為這個」。
  淑情似乎第一個反應過來,叫道:「我明白了。當年他們也和我們一樣,解開了之前的那個機關,然後也來到了這裡,也將自己身上的水倒了進去,可結果和我們是一樣的。最終也許他們也發現了要用血才能打開這個機關,於是馬強趁著其餘兩人睡著的時候,便把這兩人給殺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還沒等我說完,李商一把把我拉在了他的身子的前面,我根本沒有防備,這鳥人幹嘛轢!
  還未等我多想,只聽見「砰砰」兩聲,我已經看到我對面刀哥的額頭上多出了一個子彈孔來,鮮血已經從裡面流了出來,一下子便倒了下去。而我也覺得眼眶一黑,頭暈目眩的,接著便不省人事了。
  等我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我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我只感覺在一條極長的大馬路上似的。等我第二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我躺在睡袋裡,努力的睜開雙眼,抬頭一看,高不見頂山體石壁。奮力的想坐起來,可剛剛抬起一點身子,就發現胸口就像是被鋸子在鋸我的肉一般,鑽心疼痛。
  淑情見我醒了,一把把我扶了起來,見我終於沒事了,便倒了一點水給我喝了。我下意識的望了望自己的傷口,想起昏迷前的情景,頓覺毛骨悚然,駭然害怕綮。
  原來那會,等我說出這個石盆要的不是水而是血,刀哥和李商這兩人,我估計已經起了殺心,等我將所有的事情分析完,刀哥和李商便同時拔出了槍,想殺了對方。因為只有殺死對方,才有可能取到這麼多的血。李商一槍爆了刀哥的頭,而李商之所以拉我擋在他的身子前面,根本就是拿我擋子彈的。
《死亡詭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