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節

  我倚著門框沒有說話,就這麼看著她一步一步製作著酸奶,見我這麼好奇,南南就會心地笑了一下,然後給我講解她現在做的酸奶。
  酸奶是昨晚就發酵好的,甜一點白糖其實就可以喝了,為了口感,還是要加一點其他輔料才行,然後再根據客人的喜好放入水果。
  聽她講起來很輕鬆的樣子,而我卻沒怎麼仔細聽,嘴上勉強附和著,心裡卻在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還有之前在樓道裡那一幕。
  「你這裡都幾點有客人上門?」我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說道。
  南南頭也沒抬地說道:「大概三四點這樣子吧,怎麼了?」
  我聽了以後點了點頭,瞄了一眼大廳裡面的角落:「那個戴著鴨舌帽看報紙的人還經常來嗎?」
  「沒有,這幾天沒有來了,說來也是奇怪,害得我收入都少了幾十塊錢。」南南一邊說一邊開朗地笑著。
  奇怪了,怎麼不來了呢?
  之前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南南就跟我提起過,說戴鴨舌帽的男人很奇怪,每次來都要咖啡,而且拿著報紙在那裡自己看。
  不僅是當時南南特意跟我說的,那男人格格不入的氣氛也讓我倍加留心,這才發生了撕掉他報紙的事情。
  要不是看了報紙上面的內容,我根本不會再注意到他。
  來這裡的時候我還在街上看見了他,總感覺他一直在我身邊,只是在看了報紙之後才暗中留意這個事情,之前說不定他也在暗中觀察我。
  那傢伙到底是誰,他要幹什麼?
  「對了,上次我們來的時候,你店才開了不久吧,那個戴鴨舌帽的人就已經來了?」我這才發現,急忙問道。
  南南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對啊,在開店前三天的試營業就來了,當時都是免費試吃,我印象特別深,他就要了一杯咖啡坐在那裡。」
  說著南南就指了指角落的座位,那裡比較偏僻,甚至剛進店的人都不會注意到那個位置。
  「奇怪的是,他每次來都要同一種咖啡,坐在同一個位置,甚至跟我說的話一直都是同一句,我也嘗試問過他別的問題,他都只是對我擺了擺手。」南南似乎是在發洩心中的不滿,皺著眉說道。
  的確奇怪,不知道那個男人今天會不會來。
  而後南南端起牛奶的時候好奇地看著我:「怎麼,看樣子你這次來是要專門找那個人的?」
  「算是吧。」我也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
  南南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然後歎了口氣說道:「那你可要失望嘍,他已經有幾天沒來了,估計是喝膩了這裡的咖啡吧,換我天天喝的話也會膩。」
  我皺了皺眉,聽她說話的語氣似乎還有別的意思,但這會兒我可不想深究這個,眼看就要到三點了,還是等等看吧。
  到了三點的時候服務員都已經來上班了,見到我很熟悉的打招呼,讓我覺得有些尷尬,再看南南只是在旁邊笑著不說話。
  估計服務員是把我當成老闆的朋友,不管是巴結老闆還是怎麼樣,或許會覺得跟我打好關係應該是不會吃虧。
  等了好半天都不見那人來,我就自己拿了一杯咖啡坐在鴨舌帽男人經常坐的角落裡,南南還古怪的小聲嘀咕一句:「神經病。」
  坐在這裡其實沒什麼特殊的感覺,別人忽略我這裡,同樣從我這裡也觀察不到很多地方,要看清周圍還要伸著脖子,被別人看見的話會顯得很突兀。
  看著南南和服務員在忙活,我無聊地坐在這裡都已經有些困了。
  當我趴在桌子上要小憩一會兒的時候,就從桌子底下看到了一雙帶著泥土的鞋,鞋頭上灰白一片,似乎剛從泥濘的地方出來。
  我心裡咯登一下,抬起頭就看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站在我桌子前,並沒有直視我,而是盯著我面前這張桌子!
  「你有什麼事兒嗎?」我奇怪地看著他。
  他壓低了帽簷,指著桌子用冷漠的口氣說道:「這是我的位置。」
  我突然覺得好笑,要不是之前就見過這個男人的話,冷不防冒出來一個人跟我這麼說,我恐怕會直接翻臉。
  「這裡是咖啡店,是公共場所,沒有專屬座位。」我笑著聳了一下肩膀,這是我故意跟他在搭話,因為南南說他總是說一句話。
  他卻沒有絲毫表情,嘴角卻向下壓了一點點,仍舊用冷淡淡的語氣說道:「這是我的座位。」
  這次我能感覺到他加重的語氣,像是在威脅我一樣。
  我站起來同他差不多高,直視著他,我沒有再說話。
  之所以站起來是因為我心裡有些不安,就像是有一種危險潛伏在我旁邊,隨時都會偷襲我一樣,這讓我根本沒辦法繼續坐在這裡。
  可我沒有離開座位,只是站了起來。
  「這是我的位置!」這次他說話的聲音像是被激怒了一樣,還用手點了幾下桌子,發出不小的動靜。
  我眉頭皺了一下,不知道這人是缺少交流還是與世隔絕了,難道他平時都是這麼跟別人交流的嗎?
  這個時候他忽然伸出雙手,一下子就扼住了我的脖子,讓人根本來不及防備。
  我脖子被掐住根本喘不上氣來,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我只好向下敲打著他的胳膊,可根本無濟於事。
  該死的,力氣太大了。
  我開始向周圍求助,可我只能發出呃呃的悶聲,伸出一隻手看著鄰桌的客人,他們有說有笑,似乎根本就沒注意到我這邊的異樣。
  服務員端著咖啡從旁邊路過,臉上還是一副笑容的樣子。
  怎麼他們都沒有看到?!
  我再次伸出一隻手朝南南揮了揮,可她還是跟旁邊的客人說著什麼,臉上掛著笑容,然後點了點頭就拿著菜單徑直走進廚房去了。
  不,不是吧,竟然沒人注意到我這邊,我在心裡納悶兒。
  感覺我自己撐不了多長時間了,被掐了這麼長時間感覺臉都已經充血發脹,就像是上吊被勒住了脖子一樣,或許眼珠子也吐出來了吧。
  整個腦部的血液好像全聚集在鼻腔裡面了,隨著心率脈動,如同一波波巨浪撞擊在堤岸上。
《無限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