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喝的差不多了的時候,鄭君忽然將臉靠到梁哲跟前,笑道:「哲哥,我想自己開個店面,做點生意。」 梁哲:「你還要開店面,做生意?別逗我了,你會做啥?」 鄭君一臉正經地道:「你忘了嗎?我會理發的——」 梁哲:「你說你要開了理髮店?」 鄭君點頭:「是,理髮店。」 梁哲:「挺好的事啊,那就去開就是了。」 鄭君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愁苦,他搖了搖頭:「可是……我沒錢……」 梁哲的酒杯舉在半空,他已知道鄭君要跟他說什麼了,他的腦中迅速地回想著自己現在還剩下多少存款,可想了半天,還是沒想起來。 不是因為太多,而是因為太少。 前段時間,家裡剛發生了些事,梁哲腦中閃過一些片段,腦中忽然一陣疼痛,他不敢去想家裡的那些事,反正在很短的時間裡,家裡的積蓄都耗的差不多了。 而且,就在幾天前,他剛用自己的大部分積蓄盤下了這間心裡診療所,而且動用了各方面的人脈關係,才將自己的心理咨詢證件贖了回來,即使催眠證書還要大半年才能下來,但目前的情況顯然已經在走向正軌了。 梁哲慢慢地喝著杯中的酒,望著鄭君:「你需要多少錢?」 鄭君忽然變得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只顧喝酒,甚至連梁哲的雙眼都不敢去看。 梁哲:「行了!別裝了!快說吧,多少?!」 鄭君撇裡撇嘴道:「三十萬!」 梁哲『啪』地一聲將酒杯放在了桌上:「你他媽一個理髮店要三十萬?!你以為我是傻子麼?!」 鄭君急忙擺手,著急地道:「我現在手頭上有十萬了,你只需要給我二十萬就行了,我保證,這一次一定會好好幹下去。」 梁哲沒有說話,緊盯著鄭君。 鄭君:「哲哥,你是心理學大師,你看看我現在的眼睛,像是撒謊的樣子嗎?你看看……多麼地真誠……」 梁哲一擺手道:「誰他媽要看你的眼!老子沒錢!」 鄭君:「哲哥!別這樣啊,只有你能幫我了!二十萬不行,咱十五萬總行了吧!」 梁哲如果有錢,他真的希望直接甩給他十五萬,讓他永遠別來煩自己,可現在自己手裡卻連五萬都沒有。 鄭君的神情變得有些焦躁:「十萬!哲哥!十萬萬!我只需要十萬,我保證理髮店開起來!」 梁哲:「別叫我哲哥,聽著瘆人,你比我大你不知道麼?!」 聽見梁哲這麼說,鄭君長吁了一口氣,他知道梁哲已經決定要幫助自己了,他急忙替梁哲倒滿酒:「年齡就是個符號啊,你跟我說的,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我的哲哥!來,我們乾了這一杯!」 「啪!」 酒杯碰撞的聲音響起。 梁哲多希望這是自己最後一個和他碰杯。 梁哲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的鼻翼,心中暗想:十萬塊,自己該去哪裡湊? 一張倔強的臉龐忽然浮現在了腦海。 看來,只有去找她了。 一想起她來,梁哲的心底就一陣絞痛,覺得很是對不起她。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自己的是心理師又能怎樣,還不是會被各種各樣的瑣事所糾葛羈絆。 鄭君看見梁哲喝的也差不多了,急忙起身走到了前台,叫了幾個名字,然後回到了座位上。 不一會,四個濃妝艷抹的姑娘走了過來,兩個坐到了梁哲旁邊,另外兩個坐到了鄭君邊上。 鄭君嘿嘿一笑:「哲哥,今晚玩得暢快些!都算在哥們頭上!」 鄭君說完之後,就攬著兩個女子搖搖晃晃地走了出去。 梁哲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急忙跟在鄭君的後面奔了出去。 可走出了酒吧門口,哪裡還有鄭君的身影。 梁哲忽然感到胃部一陣酸痛,他哇地一聲,吐了一口黃水出來。 「小哥,沒事吧,我們要不再進去坐坐。」 裡面那兩個酒吧女郎也跟著走了出來,一左一右攬著梁哲的胳膊,裝出一臉關懷的模樣。 梁哲聞到她們身上低劣的香水味,感到一陣噁心,他猛地一推,想將其中一個女郎推開,結果力不從心,自己反而搖搖晃晃地倒在了另一個女郎身上。 另外那個女郎還以為梁哲故意揩油呢,咯咯直笑,一邊裝模作樣地躲開,一邊又使勁往梁哲身上靠去。 就這樣一拉一扯,梁哲竟然和兩個女郎緊緊抱在了一起,而且,自己的手竟然還緊緊按在了其中一個女郎的胸部上。 「梁哲?」 忽然之間,一個聲音響起。 梁哲心底一震,耳畔的這個聲音是如此熟悉,像是…… 一隻有些冰涼的手掌忽然翻起了自己垂著的腦袋,發出一聲驚呼:「梁哲!」 梁哲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一個一身正裝的女子,雙眼射出兩道不可思議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