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哲忍著劇痛,將譚維抱了起來,鮮血依然在流,雪白的肌膚被染得通紅,如同一根凹凸有致的紅蠟燭。 梁哲的小腹處竟然傳來了一股燥熱,那根代表著男性地位的物體緩緩舉了起來。 在夢中,似乎所有的一切都直指人類的根源——性。 連梁哲都沒有例外。 被鮮血包裹的譚維,抱著吉他的女孩,紅色的長袍,弓弩,手電…… 梁哲搖晃了下腦袋,壓制下心底的慾望,他知道此地再也不宜久留,否則他們可能真的會死在這。 但忽然之間,一個念頭出現在了梁哲的腦海,如果死在夢裡,那麼他是會重新回到現實,還是現實中那具肉體直接成了植物人,亦或是,現實中的自己也直接死掉? 梁哲想試一試,但不知為何,他忽然有點畏懼死亡,在過去的兩年裡,他曾經無數次地輕生,但現在,卻有些不敢,或者說,不甘心。 他還有事情沒有完成,冰封的愛人現在說不定已經甦醒了過來,正在不停地撥打著自己遺留的電話號碼。 梁哲咬了咬牙,托著骨折的一條腿,環抱著譚維的腰,朝著古堡的大門緩緩走去。 「整個世界都是我的,你們能跑到哪裡去?!」 身後傳來了吳燁囂張跋扈的叫喊聲。 「轟!」地一聲響,古堡的門被打開。 梁哲踏出了古堡,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 銀灰色的天空,淒迷壓抑。 細雨在空中飄,海浪拍擊著沙灘,發出駭人的巨響。 風很大,刮在身上,如同刀割。 忽然之間,一股悲哀湧上了梁哲的心頭。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原本井然有序,安排得當的催眠夢境怎麼會變得如此支離破碎? 原本勝券在握的自己,又為何會變得這麼狼狽,瘸著腿,裸著身,抱著鮮血淋漓的助手,行走在看不見盡頭的世界…… 這還是心理咨詢嗎? 這還是致力於治病救人的自己嗎? 不,這分明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就是想要看看譚維的世界,或者說見識一下她那離奇的拉人入夢和構造夢境的獨特能力。 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初衷啊。 迷失了的自己,彷徨無措的自己,這都是上天給予的懲罰。 誰叫自己——如此自負! 在那一瞬間,梁哲忽然有些心累,他感覺此刻的自己如同被抽乾了血液一樣,只剩下一具乾癟癟的肉體在支撐著污穢的靈魂。 摯愛成了植物人,好朋友失蹤的失蹤,坐牢的坐牢,母親沒有了笑容,頭髮日益花白,父親不吃飯,躲在屋裡終日不出門,甚至連自己的助手都深陷痛苦,無法自拔…… 但凡和自己有聯繫的人,沒有不受苦的,這都是被自己連累的啊。 細雨落在臉上,沿著睫毛慢慢滴落。 眼淚結成水晶,掉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 梁哲望著浪濤滾動的海面,喃喃自語道:「也許我的一生都是一個錯誤。」 譚維的手抓著梁哲的手,她的頭緩緩抬起來,嘴唇泛青地道:「你只有一個錯誤,而我,有兩個。」 梁哲無奈地笑了笑,低頭望著譚維:「傻丫頭,你只是有兩個世界而已。」 眼淚悄悄從譚維的眼角滑落了下來:「梁哲,答應我,不要做傻事,你真的會死的。」 梁哲的眉頭跳動了一下:「不會死的,你忘了麼,這是夢裡。」 譚維沒有說話,只是抓著梁哲的手臂愈加用力了一些。 梁哲回過頭來,望了一眼陰森的古堡,以及古堡內獰笑著的吳燁,他的心忽然變得很平靜。 梁哲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掰開譚維的手掌。 梁哲轉過了身,朝著古堡走去。 身後傳來了譚維哽咽的叫聲:「梁哲,我——」 梁哲背對著譚維,右手舉在半空,伸出食指在空中晃了晃:「她叫段鈴兒,這輩子,我只愛她一人。」 譚維的身軀慢慢滑落到了地上。 梁哲瘸著腿,一步一晃,走進了古堡。 「砰!」 古堡的門被關上。 細雨忽然變大,落在地上,辟啪作響。第129章 逆轉 當古堡的門被關上的時候,梁哲的眼前忽然一黑,像是有個什麼東西從眼前一閃而過,迅速地,他的眼前便出現了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