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哲不敢看鄭君的眼睛,他的眉頭緊緊皺起,盯著床板:「鄭君……」 鄭君的眼眸深處似乎有火焰在燃燒:「哲哥,告訴我,是誰?!」 梁哲甩開了鄭君的手掌,緊咬著牙關:「不用你管。」 鄭君一腳將臉盆踢翻,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他媽的!我不管你誰他媽管你——別給老子在這裝逼,告訴老子,到底是他媽的誰?!」 梁哲抬起頭,有些愣愣地望著鄭君。 雨水從鄭君的臉上滾落而下,他渾身濕透,但腰桿卻挺得筆直…… 這就是鄭君,一直以來他就是這個樣子,沒有變過…… 梁哲咬了咬牙,他知道就算自己可以拒絕自己的去選擇忍受,但絕對無法讓鄭君也跟著自己一起拒絕。 從來都是鄭君給自己惹麻煩,現在好了,自己終於也可以名正言順地給鄭君惹一回麻煩了。 梁哲輕吸了一口氣道:「四個高中生。」 鄭君的眉頭扭動了一下,嘴角上揚,露出了一抹邪氣但卻凶狠的笑容。 「只有四個?」鄭君似乎有些不屑地道。 「只有四個。」梁哲重重點了點頭。 鄭君將身後的黑色長包裹解了下來。 包裹脫落到地上,一把黑色的軍刀展露了出來。 「唰!」地一聲脆響。 軍刀出竅,在昏黃的燈光下,泛出青紫色的光芒。 刀舔血,天經地義。第180章 以牙還牙 梁哲和鄭君在小髮廊的房間裡面喝了一晚的酒。 兩個人絮絮叨叨,相互罵著對方,其樂融融。 梁哲:「你狗日的啥時候討個老婆啊?」 鄭君哈哈笑著:「你又賤又壞的,我要是討了老婆,她豈不是早晚要被你勾搭跑,說不定哪天你來了興趣把她給催眠了,然後不知不覺就把她睡了,我都不知道!」 梁哲:「我就說不能把催眠教給你,你看你腦子整天都想的是啥玩意。」 鄭君:「都他媽是跟你學的。」 梁哲:「我的髒話也都他媽是跟你學的。」 「哈哈哈哈!」 兩個人酒到杯乾,梁哲似乎早已忘記了身上的傷口,他很久都沒有這麼暢快淋漓地喝酒罵人了。 梁哲忽然覺得,當一個普通人,有幾個普通朋友,真是太他媽幸福了。 鄭君一邊喝著,一邊望向窗外,然後偷偷在軍刀上摸了兩把。 梁哲:「你說你這輩子就這麼算完了?」 鄭君:「跟你明說了吧,就算現在去死,我也不虧,不過現在我還找到要死的理由。」 鄭君忽然將臉靠近梁哲,豎起五根手指,神秘兮兮地道:「你知道我上過多少個妹子麼?」 梁哲揚了揚眉毛道:「五個?」 鄭君搖了搖頭:「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梁哲:「十五?」 鄭君再次搖了搖頭:「想不到在你眼裡,我就這麼沒有魅力。」 梁哲瞪大了眼睛,驚訝地道:「五十個?!」 鄭君嘴巴閉上,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眉頭一抖道:「不對——」 梁哲猛然站起身子,張大了嘴巴,大聲道:「五百個?!」 「哈哈!」 鄭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道:「我其實只有一個——五姑娘。」 「我草你!」梁哲一巴掌打在鄭君肩膀上,同時端起酒一飲而盡,「我就知道你他媽沒這麼大魅力,要真五百個,我現在就給你磕三頭,拜你為師。」 兩個人相互對罵著,像很多年前一樣,互相吹著不著邊際的牛逼,這些牛逼似曾相識,隨著他們大學時代的那段青春一笑了之。 夜色漸漸濃密。 梁哲喝的臉紅脖子粗,躺在床上獨自囈語。 鄭君抱著梁哲的胳膊,不停地搖晃著,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悄悄話,像是一個撒嬌的孩子。 外面的雷聲逐漸停歇,化為天際一陣陣似有若無的悶吼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梁哲和鄭君兩個人頭枕著對方的腳,昏昏睡去。 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