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我眉頭一皺,本還想要勸勸熊貓,可看到熊貓胸口還戴著那塊白玉的護身符,我也就踏實了。
  反正還有塊護身符,也不一定非要穿上那妖邪辟易的猩紅披風。
  跟隨著黃金羅盤的指引,我和熊貓朝著臥室走過去,我走在前面,熊貓跟在後面。
  到了門口,低頭再看,黃金羅盤的指針甩了甩,直接指向了床上。看起來這老鬼也是個懶鬼,能躺著就絕不站著。
  我和熊貓看準了厲鬼的位置,就準備掏出錄像機來把這傢伙的原型給錄下來,沒想到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一股冷風撲面,就像是寒冬臘月的忽然開窗戶的感覺!
  這股妖風吹得我都快睜不開眼了,我趕緊抓穩羅盤,將手腕上的紅神葫蘆擋在面前,同時高聲喊道:「熊貓!快撤!」
  熊貓動作倒是快,二話不說轉身就跑。等我避過了這陣陰風之後,低頭再一看手中的羅盤,我的媽呀!指針開始不停的搖擺不定,簡直就像抽風了似的!
  大掌櫃說了,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說明這厲鬼現在在我身後。我隱約感覺肩膀上有一雙小手搭著我,而且還想按著我往下發力,我心中開始虛了,這是我第二次和厲鬼正面接觸,上一次還是北京的出租房沙發上差點被厲鬼從背後勒死(女鬼蹭我不算)。
  這股力道最開始並不明顯,好像只是想試試,但是後來力道越發強橫,我感覺我根本不是這傢伙的對手了。
  「熊貓!快來救我!」
  我無奈之下只能向熊貓求助。這時候熊貓應該已經跑出客廳了,但是聽到我的呼救,他還是很快轉身跑了回來。
  此時的我已經坐在了地上,我感覺好像有個人想騎在我的身上一樣,我的胸口開始發悶了。
  熊貓估計也是急了,二話不說,拽著我就往外面跑。
  我身子躺在地上,被熊貓一路拽出去,褲子和襯衫都快給磨壞了。
  好容易到了門口,我低頭看了眼羅盤,指針表示厲鬼還在屋裡。
  我苦笑一聲,喘著粗氣罵道:「這他娘……老子戴著紅繩葫蘆她都敢下手,這得是多凶悍的一髒物!」
  沒等我說完,熊貓忽然「臥槽」一聲,我抬頭一看,只見熊貓胸口的白玉吊墜居然碎了!碎的像是個油酥餅,渣子掉了一胸脯。
  我和熊貓對視一眼,我們倆臉都綠了。
  熊貓低聲問道:「咱們在北京見過這麼凶狠的麼?」
  我搖頭:「還沒機會見過,這算是目前見過的最狠的一位了。」
  熊貓拉著我站了起來,回頭瞥了眼陳一菲的房子,說道:「我看咱倆有點擺不平了啊……」
  我想了想,說道:「明天上雞血盅試試,如果真的擺不平再說吧。」
  說著我們倆回去跟陳一菲說明了情況,熊貓的護身符碎的真真切切,我攝像機裡也湊合拍到了個人影,陳一菲篤定相信她自己的房中有鬼了。
  當晚陳一菲抱著瑤瑤在我房間睡了,我睡在客廳沙發上,一晚上我都在琢磨這老鬼到底是從何而來,因為我總感覺這老鬼來的很突然。
  第二天我和熊貓買來了小公雞,準備佈置晚上的除鬼大業。本來其實大掌櫃的那個燙金葫蘆更好用一些,可是黑狗這種東西一時半會還真不好買,再說買條黑狗過來只為了殺狗放血也有點浪費,我們就沒動這方面的心思。
  佈置好了雞血盅,我和熊貓就退出來了。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三更半夜我們倆可不太願意在陳一菲的房子裡逗留。
  陳一菲還是留宿在了我們這,半夜的時候我隱約聽見隔壁的房間裡傳來了哭聲。
  既然有了哭聲,這說明雞血盅一定發揮了作用。第二天一早我和熊貓就去到了隔壁的宅子裡,進門後眼前的場景差點沒給我們倆嚇傻了。
  雞血盅裡一絲一毫的雞血都沒有了,然而在雞血盅擺放旁邊的牆上,卻畫著一道深紅色的血痕……
  這條血痕從雞血盅所在的位置一直朝著陳一菲的臥室而去,我和熊貓一路跟上去,追到了陳一菲的臥室。
  熊貓臉冒冷汗,低聲問道:「楊燁,你說這血痕是什麼意思?難道雞血盅沒給那老鬼殺死,老鬼負傷逃走了?」
  我輕輕點頭,說道:「我記得大掌櫃那本日記裡頭寫過,有的鬼能力太強,光靠法器是除不掉的,不過能不能負傷逃走,這我就不清楚了。」
  一路跟到了臥室,血痕沿著牆壁一直走到了一個牆上的小孔上。
  這小孔是空調孔,是連接室內外的,空調的線路就從這裡穿入。
  我和熊貓對望了一眼,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這鬼昨天晚上並不是藏在臥室裡,之後進入陳一菲客廳的,而是從這個空調孔裡鑽進來的。
  也就是說這個厲鬼白天的時候很有可能躲在室外,每天晚上都是從這裡潛入作祟。
  想明白了這一點,我和熊貓開窗看了看外面。然而這時候我又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陳一菲的臥室的另一端其實就是我的臥室!
  我們倆住在隔壁,我的臥室和她的臥室只有一牆之隔,我們兩家空調的室外機是靠在一起的!
  然而在開窗往外眺望的時候,我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樓下公園裡遊蕩,從背影來看很像是之前那個王騰雲!
  王騰雲還是戴著墨鏡,穿著一件黑色風衣,時不時地朝著我和熊貓的房子打量。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我心中恍然,這一切很有可能就是王騰雲的陰謀!
  我低聲給熊貓指了指王騰雲的位置,熊貓看在眼中,咬牙切齒,低聲問我:「要不我現在過去揍他一頓?」
  我搖頭說道:「揍他幹什麼,現在咱們無憑無據,揍了他反倒是理虧。這傢伙既然總喜歡玩這些陰謀手段,那咱們就奉陪到底。」
  說著我檢查了一下空調的室外機,只見在我這邊室外機的檯子上,擺著一個不算太大的首飾盒。
  這首飾盒一看就上了年頭,都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了,雞血盅連出來的血痕最後就到了這個首飾盒裡。
  這說明昨天晚上的老鬼就是從這首飾盒裡鑽出來的。大掌櫃的筆記裡記錄過類似的事情,有的人英年早逝,心中多有不甘,尤其是對自己最心愛的東西唸唸不捨,就會將自己的魂魄附著在這些東西上,久而久之就成了厲鬼。
  像昨天晚上的老鬼,八成也是早夭,心中的不捨和怨念就凝聚在了這首飾盒上,久而久之變成了以首飾盒為家的厲鬼。
  而這件事情也已經瞭然。王騰雲在我家空調外面安放了首飾盒,目的就是想用這老鬼來害我,然而我家旁邊偏偏住著一戶沒有男人的人家,陰氣比我家重得多,所以厲鬼反而捨近求遠,跑到了陳一菲家胡鬧。
  而且這次的鬼一看就是王騰雲招來的,因為不管是通過首飾盒招鬼還是通過棺材板招鬼,這手段其實是一樣的。看來王騰雲的本領也極為有限,不過手上倒真的有不少這些邪祟之物。
  我和熊貓互相使了個眼色。
《恐怖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