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他也是從杭州來的?是胭脂夜叉的人?」我問道。
  熊貓搖頭:「我也說不好,興許是,也興許不是,不過不管他到底是誰,一會兒可千萬要留心,別讓他沾上。」
  我和趙鐵柱嚴肅點頭,熊貓說出來的話從來都是有理有據的,跟著熊貓混,才能有肉吃。
  我們三個辦完了手續,很快就到了擂台上。在我們上場的一剎那,觀眾席上傳來了陣陣噓聲。
  聽得出來蘇城本土的觀眾們對我們幾個都不抱什麼希望,在這裡觀戰的基本上都是蘇城裡的老人了,他們雖然不一定都養鬼捉鬼,但是卻見識過不少生死大戰。
  他們的眼光挑剔,口味刁鑽,他們知道什麼樣的選手是優秀選手,也知道什麼樣的選手只是濫竽充數。
  我們三個從外貌到年紀再到名氣,無一不是下等之流。觀眾們一個個目光如炬,自然不對我們抱有希望。
  就連站在我們對面的張潤凱都面露鄙夷神色,似乎在心裡盤算:蘇城是不是已經無大將了?怎麼請出三位「廖化」做先鋒?
  面對觀眾們的噓聲和對面張潤凱的嘲笑,我倒是淡然自若。好在我的臉皮足夠厚,就算當眾羞辱我又怎麼了?說到底我只是丟人罷了,又不會少塊肉掉塊皮?熊貓也是淡定如常,沒什麼反應。反倒是趙鐵柱,這傢伙不知道是因為沒有抽煙,還是因為心理素質不行,現在已經開始發抖了。
  我低聲笑道:「柱子,你好歹也是遊覽過祖國河山,見識過天南地北的革命老前輩,這種場面就給你嚇住了?」
  趙鐵柱臉色鐵青,說出來一句讓我哭笑不得的話:「臥槽,小楊兄弟,這感覺就像是被千八百人圍觀撒尿一樣,真特麼害臊啊!」
  其實現在對我來說,最令我緊張的不是遠遠超過野場子人數的觀眾的圍觀,而是擂台背後碩大的LED展示牌。
  展示牌上顯示著目前的賠率,因為張潤凱連連獲勝,所以他贏得這場比賽的賠率被拉低到了驚人的1:1.05,與之相反,我們獲勝的賠率則已經飆升到了1:17。
  這不管對蘇城還是對我們都是一種羞辱,同時也是一種激勵。
  一戰決勝負的賽制更是讓這場比賽變得更加刺激。
  如果我戰敗,那麼現場的噓聲會更加強烈,張潤凱甚至都不會正眼看我一眼,蘇浙自然也不會幫我坐實湯王爺的罪名,往後的道路會變得很難走。
  可是一旦我獲勝,我將會成為整個蘇城最耀眼的新星,成為全場觀眾崇拜的偶像,成為蘇城斗鬼界的救世主,這樣的光環光是想想就讓人激動不已!
  狹路相逢,勇者勝!
第一百二十八章 勇者
  站在我們對面的張潤凱似乎完全不把我們三個放在眼裡,只是稍帶輕蔑的瞥了一眼,他就移開了目光,貌似並不準備再觀察他這一戰的對手了。
  熊貓之前告訴我,看敵人的時候要注意看看敵人周圍有沒有幫手,就好比在公交車上遇到小偷,別急著見義勇為,先得看看旁邊乘客裡有沒有隱藏著的小偷的幫兇。因為這些人經常出來團伙作案,有時候你以為你是在和別人一對一,其實你不知道實際上你是在一對多。
  所以我打量張潤凱的時候留心了一下他的周圍,看看他背後的人群中有沒有什麼刻意的人物。
  果不其然,如果不是留心去看,我也許根本就不會發現這些端倪。
  張潤凱背後十步的距離有一個女人雙手環抱站在那裡,乍一看她和旁邊普通的圍觀群眾似乎沒有差別,但是只要稍作留心就能發現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張潤凱。
  那是一種非常警惕的目光,她好像是張潤凱的貼身保鏢一類的人物,因為一個正常的觀眾難免會左顧右盼,只是她的眼睛始終都像定了位一樣,跟隨著張潤凱的行動而移動著。
  這時候我身邊的熊貓微微一笑:「你也發現了?」
  我點頭:「這女人身手如何?」
  熊貓輕聲說道:「上乘,應該和徐彪差不太多。」
  一個女人的身手居然能夠和小老虎徐彪差相彷彿,這的確是個不可小覷的事情。只是單憑一個張潤凱,再加上一個身手過人的女人,就像橫掃蘇城?可能有些托大了吧?
  辦理好了手續也準備好了一切,戰鬥馬上就要打響。
  正規場地裡的美女主持比野場子裡來的氣質優雅了許多,她穿著一件晚禮服,衣著並沒有像野場子裡的主持人那麼暴露,畢竟來這裡看斗鬼打擂的都是蘇城上流社會的人士,脫離了低級趣味。又或者說,如果他們願意,自然有數不盡的美艷軀體橫陳在他們面前任由他們賞玩,所以主持人沒必要脫光了賺門票。
  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斗鬼擂台的背景之後就是今天晚上對戰的報幕。
  最先介紹的當然還是擂主張潤凱。提到張潤凱的名字時,全場鴉雀無聲,我雖然和觀眾席隔著老遠,但我也能夠感受到現場觀眾那種壓抑而又憋屈的氣氛。
  張潤凱來自杭州,對於蘇城的人來說是外來人。
  而現場的觀眾更多都是土生土長的蘇城人。
  自己家鄉的擂台被一個外鄉人盤踞了這麼久,從任何一種角度來講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然而這個外鄉人又偏偏很有實力,從觀眾們的反應來看,至少他們不認為今天參賽的我會擊敗這個杭州過來的擂台王。
  張潤凱在被主持人介紹的時候大步走到了擂台之上,他伸開雙臂,輕輕抬頭,做出了一個擁抱天空的動作。
  這樣的動作有些浮誇,有些做作,無外乎就是為了彰顯自己的牛逼罷了。
  經歷了這麼多場的勝利,說張潤凱不囂張?不膨脹?那當然是不可能的,這傢伙心裡只怕早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常勝將軍。
  不過我的目光卻沒有一直停留在張潤凱的身上,而是遊走到了觀眾席上那個緊盯著張潤凱的女人的臉上。
  在張潤凱走上擂台,做出那麼一個囂張動作的時候,那女人臉上露出了鄙夷神色,這說明她的身份似乎並不在張潤凱之下,兩個人要麼就是同級,要麼那個女人的地位還要比張潤凱更高。
  沒等我多分析一下,主持人已經提到了我的名字。
  「楊燁」兩個字響徹整個賽場的時候我的心裡不禁「咯登」了一聲。
  雖然我以為我已經不再緊張了,但是當盛裝出席的主持人牽著我的手將我領到擂台上的時候我還是冒出了冷汗。
  背後的趙鐵柱連路都不會走了,同手同腳地順拐著走到了場上,迎來了一片嘲笑之聲。我們之中也就熊貓還算淡定,臉上始終掛著靦腆善良的微笑。
  主持人介紹我的時候說我是「蘇城青年才俊」,這個名頭我可擔當不起,只好擺手謙讓,不過主持人明顯對我沒有太多興趣,簡單說了幾句,就讓我們開始擂台賽了。
  一戰決勝負,這一戰來的頗為突然。
  在主持人退下擂台的那一刻,賽場上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有幾位熱情觀眾甚至離開了座位走到了過道裡,這樣他們可以更直觀地看到我們的比賽。
  我餘光瞥過去,忽然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
《恐怖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