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5節

  見我的表情有些詫異,王永山就問我:「怎麼了,您認識那位平大師嗎?」
  「還有,你雖然看著年輕,可也有不小的本事,我直呼你名諱不好,我也叫你大師吧,李大師。」
  這王永山考慮十分的周到。
  這兩個人在山上生活,有些委屈他們了,我心裡忽然動了惻隱之心,想著讓蔡邧給他們謀一個差事,然後把他們接到我們靈異分局去生活。
  只是他們的孩子,是不是爺爺說的那個讓我殺掉的正主呢?
  我的殺氣一露出來,張曉梅懷裡的孩子就「哇哇」的哭了起來,那聲音讓這個山洞氣氛就顯得十分的煩躁。
  那孩子的哭聲,彷彿有某種魔性,可以擾亂我的心智。
  想到這裡,我不由「咦」了一聲。
  王永山就有些害怕道:「李大師,你到底怎麼了,平大師和你有什麼過節嗎?你們有什麼恩怨,別牽扯到我家的孩子啊,平大師治好了我家孩子,可我家孩子是無辜的,我……」
  不等王永山說下去,我就打斷他說:「我沒說要傷害你家孩子,你也不用這麼緊張。」
  我安撫了一下王永山,然後繼續問他:「那平大師救了你家孩子後,你就沒有再做那個奇怪的夢了嗎?」
  王永山點頭說,是。
  我又問:「那平繡之有沒有交代過你什麼事情,讓你必須做什麼之類的。」
  王永山想了一會兒搖頭道:「沒有,他沒有吩咐我做任何事兒,給我家孩子治好了面容,他就離開了,不過臨走的時候,他對我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我問王永山是什麼話。
  王永山道:「平大師對我說,是到了我們做出奉獻的時候了,我問他是啥奉獻,他卻不說話了,帶著他的小徒弟離開了。」
  奉獻?
  多半就是王永山和張曉梅的生命了。
  當然這些話,我如果直接給王永山和張曉梅說的話,他們未必會相信,我必須想個辦法求證一下,那個孩子和王永山、張曉梅八年後的死有關。
  我試著去卜算他們兩個命氣,可我在他們死之前,我卻感覺到不到任何的外來命氣,難不成這王永山和張曉梅的死,是命中注定?
  我看了王永山一會兒,他被我看的有些發毛,眼神已經開始躲避我了。
  我笑了笑說,讓他別緊張,然後再問他:「平繡之是如何給你家孩子治療面容的,他用了什麼辦法,你可曾記得一二?」
  王永山點頭說:「記得,我自然記得,當時情況十分的神奇,我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平大師簡直就是神仙。」
  王永山還沒講是怎麼回事兒,先把平繡之誇了一通,我咳嗽了一下,他才收住話匣子,扯回到我問的問題上:「平大師,當然讓我們把孩子放到床上,他走過去取出一個布包,然後從布包裡掏出一個木盒子。」
  「木盒子打開後,裡面有很多的銀針,還有一顆黑色的藥丸,他讓我取了一碗清水過來。」
  「之後,他把藥丸融到清水裡面,再餵給我家孩子吃,說來也奇怪,我家孩子好像很喜歡那藥丸水似的,竟然給喝了個乾淨。」
  「平大師就在旁邊一直笑,然後直誇我家孩子懂事,然後他還輕聲念叨了一些我沒有聽清楚的話。」
  王永山說到這裡,我直接捏了一個指訣,然後將我的一股命氣打入他的身體裡,開始往後推算他的命理,當推算到他講的這段後,我就立刻慢了下來,王永山聽不清楚的話,會在他的意識裡留下模糊的印象,而我把那段模糊的印象通過我的命理推算放大,我就能知道平秀當時說了什麼。
  很快我就聽清楚一個人喃喃自語的話:「大人啊,我知道你能聽懂我說的話,你要好好的配合我,我這就給你開了命相之門,八年後,你就可以出世了。」
  果然那個孩子有問題。
  推算到這裡後,我就繼續往下推算之後的事兒,平繡之取出銀針,在那個孩子重要的面門上紮了幾針,而那些銀針似乎有些詭異。
  我透過王永山的命理,去觀察那些銀針,就發現,那些細小的銀針上,竟然還有更小的符文。
  而那些符文全部都是相術中的改命符文。
  不過那些符文加在一起,也不像是用來改命的,更像是為了喚醒什麼東西。
  難不成就是潛藏在那個孩子內心深處的意識嗎?
  我一邊思索這些,一邊繼續推算,平繡之在完成那個銀針的喚醒儀式後,真是如王永山所說,沒有做什麼特殊的交代,只說了那句話後就離開了。
  至於平秀之的去向,我通過王永山的命氣根本卜算不到。
  而我試著從王永山的命理中提取平繡之的命氣,試了幾次都失敗了,平繡之的身上,好像設置了命卡,而且還是很強的那種,隔著一層普通人的命理,我想獲得平繡之的事情,還是有些太勉強。
  又試了幾次後,我也就放棄了。
  同時我也是制止了王永山繼續講下去,他的講述裡,太過把平繡之神話了,畢竟有很多地方他看的不很透,比如那銀針紮下去後,那個孩子的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發生了變化。
  其實那只是喚醒的一個過程,那個孩子面容之所以生的怪異,是因為他的面容各個相門之間相互制約,封印著一股命氣,那股命氣如果不加以處理,直接衝破而出的話,很可能會要了那個孩子的命。
  所以才有那奇怪的面容。
  而平繡之帶去的幾支銀針,是調和那些命氣用的,也是開啟那股命氣的鑰匙,有了鑰匙,那個孩子體內的命氣就會徹底順過來,不會再衝破他的命理,他也不會死亡。
  他會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至少從命理特徵上來說,他的確是一個人。
  想到這裡,我就感覺自己沒辦法下手了。
  不過事情還沒有到讓我放棄的時候,我在祈禱一件事兒,就是那個孩子本身並不是正主,正主是潛藏在他身體裡某種東西,如果那個東西逼出來,單獨消滅的話,說不定既能完成爺爺交給我的任務,也能夠保住那個孩子的命。
  可事情會不會這麼完美,我暫時還不知道。
  所以我再一次為王永山和張曉梅卜算了一下,我算的是,我繼續出這個案子,王永山和張曉梅會不會有喪子之痛。
  這一次卜算之後,我心裡直接「咯登」一聲,如果我繼續查這個案子,他們真的會有喪子之痛,難不成我真的會當著他們的面把眼前的這個孩子給殺了嗎?
《麻衣神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