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節

  但是經過這場並肩殺鬼,兩人之間的所有誤會,竟然都就此煙消雲散。
  二苗,二苗,多麼親切多麼親熱多麼親暱的稱呼啊!丁二苗頓時就覺得傷口不痛了,被鬼王那一骨頭戳的,也值了!
  「師妹,我沒事,我沒事……我、我就是好擔心你,我真怕再也見不到你了……」丁二苗心口一熱,肉麻的話脫口而出,竟然一點不為難。
  吳展展的臉一紅,隨口說道:「我也是……哎,二苗,二苗!」
  一句話沒說完,吳展展看到丁二苗已經身體一歪,軟綿綿地就要摔倒。她一聲驚呼,急忙搶上前,一把抱住了丁二苗的腰,緊張地大叫:「二苗,二苗……!大師伯,二苗昏過去了,你快過來看看!」
  李清冬這才停止忽悠雞場老闆,跑過來扒開丁二苗的眼皮看了看,又檢查了他的右肩傷口,道:「沒事,死不了,先扶他進屋裡。」
  雞場老闆也跑了過來,幫著吳展展把丁二苗抬進了自己的屋裡,放在床上。
  「你看你看,為了幫你家捉瘟神,我的童子身受重傷,你說怎麼辦吧!」李清冬瞪了雞場老闆一眼,又道:「還不給我拿開水毛巾過來!」
  雞場老闆已經被李清冬的三寸不爛之舌忽悠的暈頭轉向,不敢有絲毫違拗,立刻轉身去隔壁廚房,拿開水毛巾和臉盆過來。
  「沒事的,被屍骨所傷,化解屍毒以後,將息幾天就好。」趁著雞場老闆去拿開水,李清冬安慰吳展展道。
  「屍毒?糟糕,我這裡沒帶殭屍獠牙……」吳展展皺眉道:「大師伯,你在這兒看著二苗,我去弄點殭屍獠牙過來,給二苗解毒。」
  李清冬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躺在床上,處於半昏迷中的丁二苗突然動了動,虛弱地叫道:「師妹……不要去,危險……」
  「二苗……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吳展展幾乎感動的要哭。現在丁二苗都要死不活了,還在關心自己,不讓自己出去冒險。這太感人了,這不是裝出來的!
  誰知道丁二苗接著又說了一句,道:「你不要去,因為……我的背包裡,就有獠牙。」
  呃,原來他自己有,怪不得不讓自己去。
  吳展展呆了一下,隨手翻開丁二苗的背包,找出一顆已經拔盡屍毒的殭屍獠牙,問雞場老闆要了錘子鉗子,將就著把獠牙弄碎。然後一半外敷傷口,一半沖水,給丁二苗內服。
  傷口包紮以後,又補充了水分,丁二苗的精神好了許多,在吳展展的攙扶下,一手拄著雨傘下了床。
  他要出去撒尿,服了獠牙粉湯,要通過排尿,把屍毒帶出來。
  一泡尿撒完,丁二苗轉回來,看到李清冬還在忽悠雞場老闆,要人家給他四千八,他負責做法,驅散瘟神,保佑雞場今後再也不發雞瘟云云……
  吳展展在一邊忍著笑,抿著嘴唇,竟然是一副天真爛漫的女兒家嬌態,和平時橫刀立馬冷面羅剎的形象,大相逕庭。
  實在不忍心看見李清冬欺騙老實人,丁二苗開口說道:「喂,老、老……李清冬,別為難人家養雞大哥了,你給人家畫一道驅瘟神咒,然後貼在雞棚大門上。趕緊點,然後我還有話要問你!」
  對於這個神神道道的李清冬,丁二苗非常懷疑。
  如果他真是大師伯林鳳嬌,那又怎會這般德性,雁過拔毛,連人家一個養雞的都不放過,都要騙上一把?
第375章 太公在此
  李清冬正在口若懸河吐沫橫飛,那雞場老闆也已經動心,誰知道在這生意就要做成的時候,丁二苗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李清冬大為惱火。
  李清冬抬起頭,沒好氣瞪了丁二苗一眼,正欲發火,卻又換了一幅笑臉,攤開手嘻笑道:「驅瘟神咒?我不會啊。」
  「你不會,我來。」丁二苗也不搭理李清冬,單手打開背包,翻出符紙硃砂,左手紙筆,在符紙上畫了一個大大的敕字,又在旁邊寫了兩行小字:太公在此,百無禁忌。
  一口氣畫了十幾道符咒,丁二苗讓雞場老闆,拿去張貼在各個雞棚門前。
  雞場老闆有些懷疑,問道:「這就可以防治雞瘟了?」
  「這是道家大符,別說雞瘟,人瘟都能防止!」李清冬白了雞場老闆一眼,又道:「趕緊拿去貼,別廢話。」
  「那、那……太公在此,是什麼意思?」雞場老闆還是半信半疑,指著紙符說道:「這太公,是不是我太爺爺?」
  吳展展撲哧一笑,說道:「不是這樣的,大哥。太公說的是姜太公。當年姜太公封神,她的老婆吵著要當神仙,姜太公一著急,就隨口罵了一句『瘟神快滾』,結果他老婆就成了瘟神,禍害人間。後來姜太公沒辦法,就把自己手持打神鞭的畫像,印了好多,讓大家貼於雞籠鴨棚之上,以防止瘟神進入……」
  一番解釋,雞場老闆終於打消了疑慮,拿著紙符到處張貼去了。
  得了這個空兒,丁二苗三人剛好放開了說話。
  李清冬朝著丁二苗撇嘴,道:「你看到了吧,你的符咒一文不收,白送人家,人家還不放心,問東問西問半天。我弄點假的給他,他還要千恩萬謝,大把鈔票送給我,這就是區別!要不是你亂說話,錢都到手了!所以說,這個社會,好人做不得……」
  「大師伯……」吳展展皺眉說道:「二苗憐苦濟貧,以道家手段幫助養雞大哥,這是好事啊。怎麼……怎麼你反而抱怨他?」
  其實吳展展想說,這大師伯太荒唐,如此身份騙人錢財,不是給茅山道教丟臉嗎?但是林鳳嬌的名頭太大,又是長輩師伯,所以吳展展不敢明說,只能側面敲擊,以示不滿。
  李清冬咧嘴一笑,道:「你說的倒好聽,但是吃飯穿衣都不要錢啊?你幫助別人,急難之時,卻又有誰會來幫你?這社會很現實,好人做不得……」
  「打住。」丁二苗一揮手,打斷了李清冬的話,然後轉頭對吳展展說道:
  「師妹,這個人不一定就是大師伯,先問好了,要不會吃虧的。我師父說過,大師伯十之八九已經不在人世。而且,如果大師伯還活著,怎麼也得一百多歲。李清冬,不過七十多歲的人,比我師父還小了一大截。而且大師伯久居港府,說話口音應該和內地不同。總之……一點多多。」
  「可是他的天地遁法……這個世界上,除了大師伯之外,還有誰會?」吳展展疑惑地看著丁二苗和李清冬,喃喃地道:「難道,他是……大師伯的傳人?」
  李清冬任憑丁二苗和吳展展推測分析,兀自轉著眼珠子,手理長鬚笑而不語,裝出一副深不可測的模樣。
  丁二苗冷笑了一聲,轉向李清冬,說道:「現在我問一句,你回答一句。要是說假話,我的萬人斬和我師妹的無常索,可不是吃素的。」
  李清冬無所謂地一笑,抬手說道:「你問吧。」
  「你是不是茅山弟子?」丁二苗緩緩問道。
  李清冬笑著點頭:「貨真價實的茅山弟子,在萬同富家門前,我就這樣說的,偏偏你不信。」
  「我呸,你還說我們是師叔侄哩!」丁二苗瞪了李清冬一眼。
  「的確是師叔侄啊,如有假話,天打雷劈!」李清冬舉手向天,發誓道。
  丁二苗和吳展展同時一愣,難道這老傢伙真是林鳳嬌,要不,怎麼敢發如此毒誓?
《鬼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