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這片墳墓群,有些破舊,看得出來,墓碑也是村民自己打造的,墓碑後面是凸起的小土坡,地裡應該就埋著死去的人。其他墓碑都沒有異常,唯獨輝老頭停留過的這座墓碑,上面一個字都沒有。
  我感覺奇怪,更加仔細地在墓碑上找了起來。
  終於,我在墓碑後部,被土掩蓋住的地方,找到了幾個非常小的刻字。我是把土刨開才看見的,字很小,我看了半天,才終於看清兩個刻字是什麼:段坤。
  王雅卓滿臉詫異:「你要找的這個人,不是沒有死嗎?為什麼立碑?」
  我站了起來,把土埋了回去。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段坤根本沒有死,不應該立碑才對。
  如果說是為了掩人耳目,應該堂堂正正把名字刻上去,這樣別人才會覺得段坤真的死了。
  又或者,根本不應該刻名字,讓人不知道這墓碑是誰的。
  但是這座墓碑,卻有段坤的名字,又刻在那麼不顯眼的地方,讓人捉摸不透立碑人的心思。
  「我看,這墓碑也是輝老頭立的,他神神叨叨的,肯定有問題。」王雅卓說。
  我點了點頭,跟王雅卓等天亮再去打聽一下這座墓碑。說話間,輝老頭又去哪裡不知道了,我們回到輝老頭的家外觀察了一陣,發現輝老頭沒有回來。我們繼續在村子裡繞了起來,只是這一次,我們再也沒有發現輝老頭去哪裡了。
  我和王雅卓站在村口,心想再找下去,可能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於是準備回鎮上的賓館了。
  就在我們做了決定的時候,進村子的方向,又多了一道人影。
  我拉著王雅卓和小鬼的手,躲到了路邊。
  那個人,走的非常慢,一開始我們還以為那人就是輝老頭,可是走近了之後,我們發現,他根本就不是輝老頭。
  那個人,穿著一身深紅色的嫁衣,村子口,是整個村子最亮的地方。
  這個人,全身都是紅的,髮髻被梳得很高,頭上還插著釵子,儼然就像是一個新娘,只是,一個穿著紅色嫁衣的女人,在這個時候獨自走在鄉間,異常詭異。
  經過我們躲的地方時候,她突然停了下來,她扭過頭,我和王雅卓蹲得更低了,這片草叢的草很高,非常適合躲藏,王雅卓的呼吸聲有些重,她一定在擔心這個詭異的新娘,是不是發現了我們。
  我倒不擔心,我們這裡的遮擋物很多,天又暗,我們能看到她,她應該發現不了我們。
  果然,下一秒鐘,王雅卓就鬆了一口氣。
  那個紅衣新娘四處張望著,像是在找什麼,她的目標,根本就不是我們。
  很快,紅衣新娘低著頭,在地上找了起來。
  找了半天,紅衣新娘什麼都沒有找到,於是又慢慢地朝著村子裡走去了。
  等她走遠,我們才站起來。
  「這個村子,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什麼奇怪的人都有。」說起紅衣新娘,王雅卓表現得還有些後怕,她問我,還要不要跟上去。
  我點了點頭,紅衣新娘去的地方,正是輝老頭的家。
第180章 深夜回家的新娘
  穿著紅色嫁衣的新娘,走的異常緩慢,遠遠看這個如鬼魅般的新娘的背影,她穿著的紅色裙子,很長,幾乎都拖到地上了,被風一吹,裙子飄起來,王雅卓指著她的背影,聲音有些顫抖:「她好像沒有腳。」
  巫村和輝老頭的詭異,已經嚇壞了王雅卓,現在又來了一個穿著深紅嫁衣的新娘,王雅卓的情緒有些不穩定。我仔細看了看,的確,從身後看去,這個新娘就像是飄著的,沒有用腳走路。
  「裙子那麼長,被風一吹,天又暗,看著像是在飄,別害怕。」我壓低聲音,對王雅卓說。
  果然,紅衣新娘走到了輝老頭家的石頭屋前,一隻找不到人影的輝老頭又出現了,他的手裡還端著那盞油燈,像是已經等了紅衣新娘很久。紅衣新娘伸出了自己的手,輝老頭也接住了紅衣新娘的手,兩個人開門,進了屋裡。
  門關上之前,輝老頭還探出頭來,四處看了看,確定沒有人之後,才把門關上。
  我們小心翼翼地走到石頭屋的門外,又透過門縫觀察裡面的動靜。新娘和輝老頭,都坐在桌前,輝老頭的側臉對著我們,而新娘面向我們。桌上的昏黃的油燈,足以讓我看清新娘的面孔。
  新娘化了濃妝,臉色慘白,不像是一個活人,而她的嘴唇,被塗得比血還要紅,像是隨時都會滲出血來一樣。新娘呆呆地坐在,沒有說一句話,看她的坐姿,有些彆扭,總給人那是一具空殼的錯覺。
  輝老頭同樣沒有說話,兩個人在桌前,都低著頭,一坐就是十幾分鐘。
  就在我們快要等不住的時候,新娘突然抬起了頭,緩緩地抬起手,指向了我們所在的位置,我的心一顫,立刻,輝老頭也站了起來,我及時拉著王雅卓和小鬼,又一次躲到了一邊,短短一個晚上,我們已經不知道躲躲藏藏了多少次。
  門被打開了,輝老頭走了出來,只不過,他站在門外,沒有動。
  原以為是新娘發現了我們,現在看來,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果然,又過了一會,穿著紅色嫁衣的新娘也出來了,新娘搭著輝老頭的手,門也不關,油燈也不取,兩個人慢慢地朝著遠處走去。王雅卓拍著胸脯:「這兩個人到底在搞什麼,嚇死我了。」
  「他們去的地方,是那塊墓地。」我回答說。
  我們還是和先前一樣,跟了上去。
  怕被發現,我們沒有靠得太近,只站在一個可以勉強看到他們身影的地方。這兩個詭異的人,又到了段坤的墓碑前,輝老頭站著沒動,但是新娘的身影突然低了下去,看樣子,是跪下了。
  新娘動了幾下,看動作,應該是正在對著墓碑跪拜。
  王雅卓說她越來越搞不懂了,她說這兩個人本身就奇怪,一個人半夜穿著紅嫁衣,一個人疑似在養蠱,而那個看似沒有字的墓碑,也很奇怪。王雅卓推測說,這兩個人,可能真的以為段坤死了。
  我點了點頭,看他們的行為,分明是來祭拜段坤的。
  墓碑十有八九就是這兩個人立的,他們不敢把段坤的名字光明正大地刻在石碑上,可能是礙於段坤四處逃亡的情況,但又偷偷把段坤的名字以非常不起眼的方式,刻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可能是出於對死者的尊重。
  沒有名字的墓碑,始終是對死者的不敬。
  如果這種推測是正確的,那段坤和輝老頭的關係匪淺,輝老頭稱自己也不知道段坤是誰,肯定是騙了其他人。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紅衣新娘又和輝老頭回去了,這次,屋內的油燈很快就滅了,屋裡也沒有任何動靜,等了一會,我和王雅卓回到了鎮上的賓館。王雅卓這才敢大聲說話,她說那個新娘,指不定是輝老頭從哪裡找來的媳婦。
  我則搖了搖頭:「看那新娘的年紀,應該也只有二十歲出頭,作輝老頭的女兒還差不多,你忘了嗎,村民說輝老頭還有兩個女兒。」
《謀殺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