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我問老闆為什麼那麼敷衍徐芳,老闆先是勸我不要管巫村的事,更不要去管輝老頭一家的事。隨後,老闆壓低聲音,說他躲還來不及,哪裡還敢幫忙。故意敷衍徐芳,假裝盡了點力,也是怕徐芳懷恨在心,對他不利。
  跟老闆交談完,我離開了小鎮。坐上大巴車,我回到了市內,經過醫院,我沒有進病房,羅峰的手下告訴我輝老頭沒有出現。我朝病房裡掃了一眼,王雅卓正背對著門,和小鬼有說有笑。
  我又匆匆離開了醫院,找了一上午,終於找到了徐芳說的那個地址。這個小區,生活質量算一般,人不多,對上門之後,我按了門鈴。可是,好幾分鐘過去了,也沒有人開門,問了鄰居,大家都說跟這戶人家不熟。
  他們說,這戶人家住的好像是個女人,但是應該不長住這裡,他們也沒有見過幾次。我又按了幾下門鈴,就在我以為要白來一趟的時候,門突然開了。門內站著的人,的確是徐艷,她身上穿著單薄透明的睡衣,頭髮全放下來,披在胸前。
  見到是我,徐艷愣了愣,沙啞著聲音問我怎麼知道她住這裡。我朝門內掃了一眼,問她能不能讓我進去。徐艷猶豫了一會,沒有拒絕。屋裡很暗,徐艷沒有開燈,窗簾也沒拉開,她直接把我帶到了她睡的房間。
  一進房間,徐艷就躺到了床上。她很隨意地讓我隨便坐,自己慵懶地瞇上了眼睛。我要去拉窗簾的時候,徐艷突然叫住了我:「別拉窗簾,也別開燈,屋裡的東西,可不太喜歡光。」徐艷這麼說,我怔了怔,隨後打量起這個房間來。
  房間不算大,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還有一張桌子,但是卻顯得非常擁擠,因為除了這些東西外,屋裡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水缸,這和輝老頭的石頭屋裡一樣。我已經猜到徐艷說的東西是什麼了。
  水缸裡,應該也養著很多奇怪的蟲子。
  我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徐艷這才又問我怎麼知道她住這裡的,我老實回答,說是徐芳告訴我的。徐艷冷哼一聲:「那個小賤人,什麼時候把我家地址,記得這麼清楚了。」
  「你的鄰居說,你不長住這裡。」我問。
  徐艷嗯了一聲,說這裡只不過是她的一個住址而已,說是從幾年前就不住這裡了,只是偶爾會回來喂餵養在這裡的東西。徐艷跟我說,她這次回來,也是為了來看看她養的一些蟲子。
  我站起來,走到徐艷的衣櫃前,沒有徵求徐艷的同意,直接把衣櫃給打開了。徐艷也不在意,衣櫃一打開,香水味就湧了出來。小小的衣櫃裡,密密麻麻地掛滿了衣服,少說也有幾十件,我隨意挑了幾件出來,觀察了起來。
  徐艷在床上調侃:「方涵,你對女人的衣服也有興趣,喜歡的話,我送給你好了。」
  觀察了一下,我更加確定,徐艷的闊氣不是顯擺出來的,整個衣櫃裡的衣服,全部都是名牌,這一櫃子的衣服,就值很多錢,如果不是富人,誰都不會花這麼一大筆錢在衣服上。我把衣服放回去,問:「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徐艷的聲音更沙啞了:「你要娶我嗎,不然老是問這個問題幹什麼?」
  徐艷已經坐了起來,我感覺她有些不對勁,走近的時候,我在桌上看到了一些藥,是退燒藥。我問徐艷是不是發燒了,她點了點頭,說那天回到市區,就覺得有些難受,所以到這裡來休息,睡了兩個晚上。
  「這小區裡有監控攝像嗎?」我問。
  徐艷搖頭:「一個破小區,哪裡有監控攝像頭。」
  我又問:「這兩天,你都待在家裡?」
  徐艷點頭:「是的,怎麼了?」
  「吃飯也沒有出去?」我繼續問。
  徐艷狐疑地看了我很久,然後跟我說,她家裡還有一些存糧,這兩天身體不舒服,所以就沒有出去,吃家裡的存糧應付了一下。按照徐艷的說法,馮亮死的時候,她沒有不在場證明,沒有人可以證明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又問徐艷知不知道輝老頭去了哪裡,徐艷冷冷地回答:「這個問題,你去問徐芳比較合適吧,如果她都不知道輝老頭去了哪裡,我怎麼會知道,我也不關心他去了哪裡。」
  我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而是說想在家裡隨便看看,徐艷倒很大方,她揮了揮手,說讓我隨便看,她自己則躺到了床上,悶頭睡覺了。我出了徐艷的房間,在客廳裡轉悠了起來,我這才發現,客廳裡也有不少水缸。
  我偷偷掀起了幾個水缸上的木板,果然在裡面發現了不少蟲類,這些蟲子,也是我沒見過的,我根本叫不上名字來。我在客廳的桌子上,找到了一些吃剩的盒飯,如果徐艷說的是真的,那這些盒飯,都是她這兩天在家裡吃剩的。
  只是,這些卻不能當作她的不在場證明,也有可能是徐艷刻意偽造出來的假象。
  繼續在客廳裡轉悠了一圈,沒發現什麼,我又到了另外一個房間。這個房間的門是關著的,我打開房間,裡面一片漆黑。仔細地看,這間房跟客廳和另外一間房不一樣,因為房間裡沒有水缸。
  空蕩蕩的,除了一個櫃子,什麼都沒有。
  我走到櫃子面前,把櫃子的小門給打開了。
  很快,我在裡面,看到了一個小人,而小人上,紮著針。
  我頓時想起來,巫村裡流傳的巫術,不止有蠱術,還有降頭術和被稱為厭勝的巫術。我把小人拿了起來,這個小人是稻草做的,而稻草的身上,貼著一張紙,上面用紅色顏料寫著徐芳的名字。
  除了名字,還有像是生辰八字的東西。
  這應該就是民間流傳的厭勝之術。
  所謂厭勝之術,據說在最早,是用來祈求平安的,以前的人會在自家的柱子上或者其他地方,使用厭勝之術,保門庭平安。但是後來,慢慢有人開始使用扎小人這種手段,詛咒害人。
  這些也是當天在粵市的圖書館裡看來的。
  有人把扎小人歸類到厭勝之術裡,但也有人說這不是厭勝之術。
  我在意的,並不是這個,我想到了徐艷和徐芳都提到的:嫁蠱。
  我手拿小人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陰冷的笑聲,我猛地回頭,徐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我的身後。她披頭散髮的模樣,看著有些瘆人,她低著頭,嘴裡不斷地發著斷斷續續陰冷的笑聲。
  她慢慢地朝著我走了過來,我警惕起來,往後退了一步,隨時準備動手。
  徐艷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拿過了被我抓在手裡的小人,她把小人上的針給拔了下來,嘴裡念叨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又把針往小人的頭上狠狠紮了下去。做完這個動作,徐艷瘋狂地笑了起來,嘴裡還不斷咒罵著徐芳,說絕對不會放過她。
  過了好一會,徐艷才把小人放回櫃子裡。
  她轉過身:「方涵,你剛剛問我的那些問題,是想看看我有沒有不在場證明吧?」
  徐艷已經看穿了我的心思,我沒有回答,她繼續說:「只是,你認為如果我要殺人,需要本人親自到他面前嗎?你不是不信蠱術嗎,我用一個小人,就能取別人的性命。」
  徐艷的話,越來越讓我心驚,她說話的聲音也愈加陰冷,她又朝著我走了幾步,我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小人,小人上貼著的,是我的名字,她的另外一隻手,正拿著一根針。
  「馮亮,應該已經死了吧?」徐艷笑了起來:「接下來,該輪到你了。」
第211章 人是我殺的
  我死死地盯著徐艷手裡的小人,她繼續陰笑著慢慢靠近我,我皺著眉頭,心頭莫名地有一股危險感,我往後退,一直退到了窗台邊上,我心底非常警惕,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儘管對方是一個女人。
  徐艷終於還是停下了腳步,她手裡拿著針,好像隨時都會朝貼著我名字的小人紮下去。我擔憂的,並不是有自己名字的小人被她紮了,而是在擔心徐艷會用其他手段害我,比如一些不知名的毒蟲。
  見徐艷不動,我轉身,迅速地把窗簾給拉開了。屋子裡頓時明亮了起來,徐艷往後退了幾步,下意識地把手擋在自己的面前,陽光讓她非常不適應,就像是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光了一樣。
  徐艷身上穿的衣服非常單薄,適應了一會,她才把擋在面前的手給放下來,她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看著我,她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把小人和針隨手往桌上扔去,笑著問我:「方涵,你是不是害怕了?」
《謀殺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