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節

  塑料被打碎了,我只得帶著王雅卓,繼續躲著。慢慢地,槍響停了,我們聽到尹珺的聲音,他說風衣男退了。我和王雅卓這才站起來,尹珺喘著粗氣,說這人,應該一早就在塑料加工廠裡了。
  為了確認,尹珺打了電話到後門確認,外面的人說,後門沒有人進出。而正門,一直都沒有被打開,直到風衣男跑的時候,他才把正門給打開。這就足以說明,風衣男是在我們之前到加工廠裡的。
  我皺起了眉頭:「他到這裡來幹什麼?」
  尹珺告訴我,他們在塑料加工廠外面守了一整天了,都沒有發現風衣男進出,所以他懷疑,風衣男已經在塑料加工廠裡很久了。
  尹珺瞇著眼睛:「他是長住,或許,他和那個女人,是一夥的。」
  「你們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目的?」我忍不住了,問道。
  「你呢?」尹珺卻反問我。
  剛剛的情況太危急,我還一直抓著王雅卓的手,大家一直都沒有反應過來。終於,王雅卓緩過勁來了,她把手給抽了回去,低著頭,臉上的情緒很複雜。
  尹珺和我一樣,依舊不肯說各自的目的。風衣男出現了,我們不能再繼續待在塑料加工廠裡,萬一風衣男派了更多人來,我們未必走得了。
  我們快速地朝著後門走去,但是,當手電筒的光束掃到地上的時候,我看到了一些白色粉末狀的東西。我微微一愣,這是剛剛被風衣男一槍打中的塑料,那些粉末,好像原先被藏匿在了塑料製品裡。
  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毒品!
  我嘲笑,看到這東西,怒意不自覺地升了起來:「原來,你們是為了這個而來!」
第471章 見不得光的男人
  王雅卓的臉上仍是冷漠:「就算我們真的是為這東西來的,和你有關係嗎?」
  我微微一怔,是的,和我沒有關係。我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朝外大步走去。王雅卓和尹珺也跟了出來。我晃醒了一個工人,逼問他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工人滿臉慌張,告訴我那個女人,尚廷玨。
  我的心一沉,這個名字,我記得,是黃胤凱妻子的名字。在到珠市之前,我並不知道黃胤凱的妻子叫什麼,我是在那份二十年前的卷宗上看到的。黃胤凱死後幾年,尚廷玨就賣了房子,不知去向。
  現在想來,匿名者又幫了我一個大忙,那個地址住的人,竟然就是我要找的人。我和王雅卓在塑料加工廠外面分道揚鑣,回到珠市裡的時候,天都快要亮了。已經確定女人的身份,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選擇直接上門。
  雖然有些冒失,但是這麼做,往往會出其不意。天亮的時候,我又翻進了小區,直接按了尚廷玨家別墅的門鈴。過了很久,尚廷玨才開門,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絕對已經有四十多歲了,但或許是因為過的富裕,她保養的很好,顯得很年輕。
  尚廷玨看到我,馬上問我找誰,我開門見山,說是找她的。尚廷玨一開始還皺著眉頭,問我怎麼知道她住處的。看來,尚廷玨把我當成是想和她談生意的生意人了。我微微一笑:「我姓方,父輩和你們曾經是好朋友,尚女士真的不記得了嗎?」
  尚廷玨想了想,霎時間臉色有些變了,她表現的有些激動:「你是方宇的孩子?」
  方宇,就是爸爸的名字,我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提起這個名字了。我對著尚廷玨點了點頭,尚廷玨臉上的激動很快就消散了,她咬著嘴唇,下了逐客令:「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談的,你走吧。」
  尚廷玨想把門關上,我伸手,擋住了快要關上的門。我冷笑:「尚女士,這麼著急讓我走,是為什麼?」
  尚廷玨的聲音也冰冷了下來:「你們家的禍害,讓我的丈夫也跟著遭殃,我不想見你。大家都是受害者,我也不找你算賬了,你走吧,不然我叫安保員了。」
  「如果,我說我有當年那起案子的線索呢?」我反問。
  尚廷玨全身一顫,她猶豫了很久,神色凝重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我回答。
  尚廷玨這才點點頭,讓我在外面等,說找個地方出去談,但我卻一步跨進了她的家。尚廷玨有些惱怒,但是我卻不在意:「這件事事關重大,在你家裡談,最安全。」尚廷玨沒轍,只好招呼我坐下,自己上樓去換衣服了。
  尚廷玨剛上去,我就把一樓的衛生間、廚房、客廳,全部都檢查了一遍。尚廷玨上樓待了很久,才慢慢走下來。尚廷玨剛剛穿的衣服,已經很得體,但是我們不出門,她卻還要換衣服。恐怕,換衣服是假,別有目的才是真。
  不過,我並沒有點破。尚廷玨給我倒了水,隨後坐在了沙發上。她問我有什麼線索,我四下打量了一下,並沒有回答,而是假意問道:「黃叔去世了這麼多年,尚阿姨都沒有再結婚嗎?」
  黃胤凱是爸爸的朋友,我稱呼他為黃叔,再合適不過,而尚廷玨,按照輩分,我也確實應該稱呼她為阿姨。尚廷玨搖頭,說都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沒有想過要再婚,還說這麼多年來,她都是一個人生活的。
  幾乎是在一瞬間,我想到了昨天在窗戶外面偷偷看到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在尚廷玨家,還穿著睡衣,顯然不是客人,而是住在這裡。不管是長住還是短住,至少肯定是睡了一夜以上。而且,剛剛我在衛生間和客廳裡,發現了一些端倪。
  客廳裡的牙刷,有兩把,而且兩把牙刷的刷毛都有些開叉,顯然是都被用過,而且是用過有一段時間了,這就基本排除了多出來的那把牙刷是備用品的可能。一般而言,一個人住,洗漱工具只有一份。
  不僅是牙刷,還有毛巾之類的東西,我都發現了兩份。更重要的是,我在客廳的抽屜裡,發現了男人剃鬍鬚的刀片。根據卷宗記錄,尚廷玨沒有男性的親人了,所以長住在她家的,不是親人,更有可能是她的情人。
  尚廷玨對我撒謊了,只是,我不明白,她是未婚,有個男人,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犯不著對我撒謊。聽尚廷玨這麼說,我歎了口氣:「當年我們家發生的事情,確實連累到了黃叔。」說到這裡,我故意身體一顫,猛地抬頭,尚廷玨也抬頭,問我怎麼了。
  「樓上有人嗎?」我問。
  尚廷玨馬上搖頭:「我的家,從來都只有我一個人這,不可能有人。」
  我聳了聳肩:「這些天太累了,應該是聽錯了吧。」這樣一試探,我完全可以確定尚廷玨是真的有意要隱瞞那個男人的存在。我仍然沒有說破,而是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尚廷玨聊著。尚廷玨告訴我,黃胤凱出事之後,她傷心欲絕,時常會往警局跑,要求警方破案。
  這和卷宗上記錄的情況是一樣的。案發幾年後,尚廷玨說她覺得破案無望,一個人孤苦伶仃,所以就把房子賣了,搬到了珠市新的地方去住。尚廷玨說她一開始也想過要結婚,但是因為喪偶,家裡又窮,不好再嫁,於是她索性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生意上。
  或許是運氣好,尚廷玨打拼了幾年,靠著生意發了一筆財,之後生意越做越大,直到今天,她已經有不少財富了。尚廷玨把這一切,全部都歸結為運氣,但我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風衣男出現在塑料加工廠裡,這說明尚廷玨可能和風衣男有關係。而那個塑料加工廠,被發現了毒品,毒品還是藏在塑料製品裡的,這也足以說明尚廷玨所做的生意,不是什麼正經生意。
  一切,我都沒有說破。
  尚廷玨說著當年的情況,慢慢地,她有些不耐煩了,因為,我從進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說所謂的線索是什麼。就在尚廷玨要追問的時候,尚廷玨的電話突然響了,她讓我稍等,隨後接起了電話。
  聽了電話之後,尚廷玨的臉色驟變,我知道,肯定是塑料加工廠通知她出事了。尚廷玨掛斷電話之後,說有急事要出去,她給我留了一個電話號碼,說之後打電話給她。尚廷玨急匆匆地把我帶出門,在小區外面的時候,她自己開車走了。
  我朝著小區內掃了一眼,我確定,尚廷玨家裡的那個男人,還藏在她的家裡。尚廷玨剛剛上樓,應該就是和那個男人商量對策。很顯然,尚廷玨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家還有別人。為了確認,我還在小區裡打聽了一下。
  果然,大家都說尚廷玨是一個人生活,從來沒有帶別人進過她家。說到尚廷玨,大家都還誇讚她,說一個女人能靠自己混到今天這種程度,實在厲害。我冷笑著,一邊往外走,一邊思考著。
  家裡藏著一個見不得光的男人,塑料加工廠裡還藏著毒品,還和風衣男有關係。
  這個尚廷玨,我必須一查到底了。
  這次交談,因為尚廷玨接到的電話,我都還沒來得及問她關於黃胤凱的更多情況。
  我一直低頭走著,迎面遇上了幾個人。
  「珠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了?」對方問我。
《謀殺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