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節

  我微微一怔,馬上問他有沒有見到,尹珺點了點頭。
  尹珺說,他去找半仙的時候,半仙正坐在門前。尹珺告訴我,半仙總是說一些虛無縹緲的話,讓人聽著莫名其妙,但是,尹珺卻覺得這個半仙高深莫測。尹珺的感覺,和我對半仙的印象一樣。
  而且,具體問起來,半仙對尹珺說的話,好像對我也都說過,而且,他也跟尹珺提起了他的兒子。尹珺回來的時候,又問了村民,結果,大家都說,半仙講話,經常讓人聽不懂,也喜歡拉著人說話,幾乎是來者不拒。
  可是,每次說話,大家都聽不懂,半仙自己又不講明白,每次都是講到最關鍵的時候,突然回房,或者就那麼睡了過去。大家尊重半仙,權當把半仙的話,當成牢騷話給聽進去了。
  我還以為半仙今天對我說的話,是特地針對我說的,可是現在看來,半仙遇上誰,都會說那些話。我有些頭疼了,這個半仙,絕對不簡單,他和幕後黑手要奪的寶物,可能有直接關係。
  可是,想從半仙那裡套話,看上去是幾乎不可能的。
  尹珺要回房的時候,王雅卓突然叫住了尹珺。尹珺問王雅卓怎麼了,王雅卓想了想,說尹珺下次出門,她也要跟著。王雅卓說,她也想盡快揪出幕後黑手來,所以也想在這個村裡多看看,多問問。
  這個村子太古怪,大家都覺得從這個村子,可以找到最關鍵的突破口。
  王雅卓做這個決定,並沒有和我商量過。尹珺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趁著天黑,又回房去了。
  我這才問王雅卓要幹什麼。王雅卓待在家裡,家裡還有老趙,這裡還顯得稍微安全一點,可是如果她和尹珺出門去這個村裡跑,到沒什麼人的地方,王雅卓就可能有危險。王雅卓回答說,她就是怕我不同意,所以才直接做的決定。
  王雅卓說,老是讓尹珺一個人出去,她不放心,擔心尹珺會給幕後黑手透露什麼重要消息。跟著尹珺,王雅卓一方面可以阻止尹珺,一方面可以監視尹珺,查探情況。王雅卓看我還皺著眉頭,馬上又說她還有不少手下正住在帳篷裡,她保證跟尹珺一起的時候,會有其他人跟著。
  王雅卓已經決定,我只好答應了。各自回房之前,王雅卓指著那個橫放在老趙家門的棺材,說那個女人已經在棺材裡躺了整整兩天了,也不見出來,會不會出事。我想了想,悄悄走到棺材邊上,把耳朵貼在棺材蓋的縫隙上。
  我聽到了微微均勻的呼吸聲,雖然看不見裡面的情況,但是可以確保女人還活著。
  這是村裡的習俗,為了在村裡繼續待下去,我們不可能去破壞。
  第二天一早,我突然得到消息,村民都在說,半仙又要打棺材了。
第507章 取石木
  打棺材的時間,在明天,據說是半仙挑了一個好日子。我想了想,要打棺材,就必然要打棺材的材料。大家都在說,半仙打棺材,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獨立完成的,包括取材。相傳,半仙是從那座被寶物養活的山上取材的,只是沒人知道那座山在哪裡罷了。
  不過,我也有懷疑。因為,半仙年紀那麼大了,不要說把那麼多木材和石頭運回家裡了,就算是砍樹,半仙都會覺得吃力。只是,我懷疑的,村民根本不會多想,因為在他們眼裡,雖然從來沒有見過半仙施展法術,但是他們覺得半仙是半仙,一個半仙,又怎麼可能因為年紀大而連一些石木都沒有辦法運回家裡呢。
  得到消息之後,我趕緊出去打聽了一下,果然,消息是真的。而且,這個時候,半仙的家裡,還沒有石木。也就是說,半仙選擇明天打棺材,那今天他就必須去取石木,我想了想,半仙不想讓別人知道那座山在哪裡,肯定會選擇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出發。
  王雅卓和尹珺也都聽說了,我們一致決定,暗中跟著半仙,看看他要到哪裡去。不巧的是,天下起了大雨,而且越下越大,很快就演變成了大暴雨。我們撐著傘,在一處偏僻的地方,遠遠地望著半仙的家。
  半仙還坐在屋簷前面,大雨沒有淋到他,但是他卻一直盯著外面的大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王雅卓的人已經全部都準備好了,只要她一聲令下,大家就都會按照計劃行事。我和王雅卓仍然對尹珺抱著警惕心,可惜的是,永村裡沒有信號,否則我一定會通知維義和維忠,讓他們趕到這裡來。
  如果尹珺真的是幕後黑手的人,今天晚上,他絕對會有所行動。我正想著,尹珺突然說了一句:「半仙選的這天,不太對勁。」
  我也感覺到了,永村四面環山,這類地形,雖然天氣經常變化,但是變化之前,都有一些天氣上的徵兆。在很多山裡,根本不需要天氣預報這種高東西,因為一些老人,可能在是否會下雨前一天,就可以知道第二天下雨的概率。
  這場大暴雨雖然來的突然,但是在昨天,我就隱隱感覺到可能要下雨了。半仙作為一個在山裡生活了那麼久的老人,也必然對下雨的時間,非常敏感。尹珺為了確認,又跑出去問了,這一問,我們果然發現了問題。
  村民回憶說,好像每一次半仙打棺材的前一天,都在下雨。我們很快就明白過來,半仙是故意選擇了一個下雨天,這很有可能是因為下雨天的時候,村民一般都閉門不出,這樣就更加不會有人知道半仙是從哪裡取來的石頭和木材了。
  這樣的推測,還有另外一個依據。一般而言,選日子,都會在很早之前進行,但是,打棺材的消息,今天才傳出來,這的確是在選日子,但不是選所謂的黃道吉日,而是在選一個下雨天的日子。
  這樣想,半仙今晚行動的概率就更大了,尹珺提醒我們,說幕後黑手可能也在監視著這個村子,他讓都小心,因為他感覺,幕後黑手可能也會有所行動。已經懷疑上尹珺,尹珺的提醒,在我們眼裡,似乎也變成了有目的的。
  一整天的時間,我們都在遠處等著半仙。很快,天黑了下來,村子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半仙和我們一樣,一整天的時間,也都坐在屋前,連口水都沒有喝。一直到過了零點,半仙還是沒有行動。
  就在我們以為半仙可能不會行動的時候,半仙突然慢慢悠悠地站了起來。他先進屋去了,不過沒一會,半仙又出來了,他撐了一把黑傘出來,也換了一身黑衣。夜色漆黑,半仙的身影,幾乎要和夜色混在一起。
  尹珺說,半仙果然是個聰明人,在這樣的暴雨天,人本來就少,再加上他一身和夜色接近的顏色,如果不打手電筒,很難發現他的蹤跡。而如果有人打手電筒,或者讓半仙察覺有人跟著,半仙可能就會停止取材。這些年,半仙已經打了數次棺材了,幕後黑手也瞄上了這裡,照理說,以幕後黑手的能力,應該已經知道半仙打棺材的那些材料來自哪裡才對。
  但是,看半仙現在謹慎的模樣,我又懷疑了。幕後黑手的手下多,人又精明,但這不代表任何事情,他們都可以查出來。況且,半仙還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半仙說過,曾經有人對他動粗,可是,他還是活下來了。
  那些對半仙動粗的人,可能是幕後黑手的人。幕後黑手想要得到的寶物,十之八九就是永村傳說可以讓人死而復生的寶物了。現在看來,幕後黑手得到那件寶物的手段,有三種。第一種手段,就是不斷地讓手下四處挖掘,碰運氣,第二種手段,就是想盡辦法,得到那個盒子,因為盒子裡的懷表和另外一樣東西組合,可能類似於地圖的作用,而第三種手段,就是從半仙這裡得到消息。
  半仙不會輕易地說出來,但他可能又是唯一一個知道那寶物所在何處的人,所以幕後黑手在動粗和其他所有方法都無用之後,絕對不會殺了他,而是讓他活著,想辦法套出話來。如果真的如尹珺所說,幕後黑手也和我們一樣,在這樣的時機跟著半仙,那也絕對是非常隱蔽地跟。
  既然要隱蔽,肯定不會近距離地跟蹤,而半仙又做了這麼多準備,幕後黑手這麼多年來,不知道那寶物在哪座山的可能性,的確很大。而且,一旦半仙發現有人跟著,不去取石木了,幕後黑手要留著他的命,所以也無可奈何。
  正想著,我們又差一點跟丟了。我們不敢開手電筒,也不敢走得太近,半仙的一身黑衣,數次湮沒在夜色中。很快,我們跟著半仙,到了山路上。這裡的山路,四通八達,到目前為止,我們還看不出半仙要去哪座山。
  在一個拐角的地方,我們終於跟丟了。我們一行人跑上去,四處找了找,卻找不到半仙的身影了。王雅卓的手下問王雅卓要怎麼辦,王雅卓想了一會,讓大家分頭去找,如果發現了半仙,不要打草驚蛇,記住半仙是從哪裡取的石木就行了。
  村裡沒有信號,大家的手提電話都用不了,所以想要互相通知,根本是不可能了。尹珺和王雅卓,依舊跟我待在一起。我們小心翼翼地四處找著,可是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我們還是沒有任何收穫。
  不僅沒有發現半仙的蹤影,我們一直警惕著的幕後黑手,也根本沒有出現。整個後半夜,我們都在山上尋找。這個時候,我們也顧不得撐傘了,溫度很低,雨水淋在身上,我的身體都開始不自覺地發抖了。
  什麼都沒有收穫,我們只好回永村去了。這麼大的雨,山上都開始滑坡了,就連我們都差點數次遇險。我不禁擔心起半仙來,我是絕對不相信半仙有什麼法術,看他的身體狀況,遇上這麼大的雨,又是走夜路,想要不出事,幾乎是不可能的。
  天剛濛濛亮的時候,我們全身濕淋淋地回到了永村裡,村裡的人,起的出奇的早,他們都在說,半仙應該要開始打棺材了。
第508章 棺材裡的小眉
  我們趕緊朝著半仙的家裡跑去了,當到半仙家外面的時候,我們都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半仙就坐在門前的小板凳上,和昨天一樣,正盯著外面的大雨。就彷彿,半仙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一樣。
  半仙的身上,仍然穿著他出門時候換上的黑色衣服,衣服上,除了有一些髒之外,沒有濕透,也沒有破損,那把黑傘,就被半仙放在一邊。我的眉頭緊皺,半仙也發現了我們,他正對著我們笑。
  王雅卓壓低聲音:「他早就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看樣子是。」
  我們很早就沒有了半仙的蹤影,沒了半仙的蹤影沒多久之後,暴雨就更大,山上也有滑坡,半仙就算能夠回來,也絕對非常狼狽,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衣服可以換,但是一個老人,在那樣的地方冒雨前進,身體的異樣,是不可能隱藏住的。
  唯一的解釋便是,半仙趁著山上還沒有開始滑坡的時候,就回來了。可是,這樣的話,半仙就沒有時間取石木了。王雅卓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她問我半仙那麼短的時間,是怎麼取石木的,王雅卓還推測,是不是半仙根本就沒有取到石木。
  我冷冷一笑:「你真的以為,半仙自己能夠取得了那麼重的石頭和木材嗎?」
  王雅卓一怔,旋即明白了過來。要我相信半仙有能力一個人把石木取回來,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他想要得到那麼多石木,就必須有人幫忙,半仙不讓大家知道那座山在哪裡,所以幫忙的,也不會是村裡人,只能是對村子傳言不瞭解的村外人。
  而且,昨天夜裡,是半仙對外宣佈打棺材的前一天,所以半仙要找人幫忙的時間,也不會是在昨天。我推測,半仙可能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讓人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把石木搬到他的家裡了,只是大家不知道而已。
《謀殺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