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只怕裡面的溫度會更低。」毅將把溫度計放進包裡,又拿出一個類似於隨身聽的東西,外面還帶著天線,極其上面有個紅燈,「這什麼東西?」我一臉好奇。
  「我自製的探鬼器。」毅將隨口說道。
  我心裡頓時又飄過一萬個草泥馬,「我靠,還有這麼高大上的儀器,還有探鬼器?這什麼原理?」
  毅將白了我一眼,「鬼魂屬於超自然靈體,它一出現會引起周圍電磁波改變,這探測器的紅燈就會亮,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頓時覺得自己被強烈的鄙視了,算了,誰讓我是菜鳥,不過我看各種怪力亂神的小說時,一般發現鬼都是什麼陰陽眼之類的,果然隨著時代的進步,連抓鬼驅魔也要與時俱進。
  我站在原地傻呆呆的尋思著,毅將一腳踢在我屁股上,「尋思什麼呢,趕緊走。」我們順著鐵門走了進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甚至覺得呼氣都能產生白霧,映入眼簾的是個長滿荒草的院子,並不是特別大,不過牆角處的荒草幾乎長的快有半人高了。
  毅將拿著探測器到處試探著,但是紅燈一直沒亮,突然,靠牆角的草叢之中有黑影晃動,我大喊一聲,「誰?」
  我便往牆角那裡走去,毅將跟在我身後,但那探鬼器一直沒有發光,我屏住呼吸,手裡握著孽劍,不知道這劍對付鬼魂好不好使,我也聯繫好了九蟲,若有什麼異動,它會馬上衝出來。
  我一點一點接近草叢,一瞬間,一個披頭散髮的人衝了出來,我後退了一步,剛要提劍衝上去,毅將一把拉住我,「別傷了無辜,她是個人。」
第八章 毛骨悚然的兇案(三)
  「是個人?」我驚異道,打開重瞳看了一眼那女人,她頭髮亂七八糟的,臉上也髒的不行,衣服破破爛爛,雖然能感覺到她是人,卻隱隱的從她身上冒出一股濃郁的黑氣,「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問了一句。
  誰知那女人看了我一眼,也許是被我的重瞳嚇到了,尖叫了一聲,抱著頭慌亂的跑了出去,我站在原地在想要不要追出去,「不用追了,那女人是有些不太對,但不是我們今天查的目標,她應該跟著案子沒什麼關係。」毅將說了一句,繼續觀察院子周圍的情況。
  「可是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應該感覺到了她身上透出一股黑氣,如果這屋子裡真有什麼凶物,怎麼她會沒事?」我詫異的問了一句。
  毅將走到另一處雜草比較高的角落檢查,邊說:「你看這房子的時候,只是陰鬱之氣,而那女人身上卻是著實的黑色煞氣,幾乎比這裡強烈幾倍,若這房子真有凶物,到也不敢碰她,那女人我們遲早還會遇見,她出現在這裡絕非偶然,姑且等之就好了。」
  我們還在院子說著,隱隱的聽見屋子裡有異動,彷彿是人走步的聲音,只不過聲音微長,好像是有人穿著拖鞋在空曠的走廊裡走來走去,「踏踏」的腳步回聲從廠房裡傳了出來,我跟毅將對視了一眼,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將手中的探鬼器天線指向屋內,那上面的紅燈唰的亮了起來,在這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的刺眼,我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
  腳步聲突然停住了,毅將小聲說:「走,進去看看。」我跟毅將屏住呼吸,放輕了腳步走進去,那探鬼器的紅光越來越刺眼,看來應該離那所謂的鬼魂越來越近,剛一進到廠房裡,是個長長幽深的走廊,裡面隨意堆砌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滿地的灰塵,我打開手電一照,地上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應該就是我們剛才聽到聲音時留下的。
  毅將看了我一眼,小聲道:「沿著腳印走。」我點點頭,走廊兩側各有大小不一的屋子,每個屋子都在門後側有個窗戶,上面的玻璃幾乎都沒有的,落上的滿滿的灰塵,就是有玻璃也都破碎不堪,這腳印一直延伸到走廊盡頭倒數第二個房間。
  在經過第一個房間的時候,我覺得有些不大對,照進去不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我拽了一下毅將,毅將早就已經注意到了,那屋子裡滿牆都是四指的手印,我們走了進去,想一探究竟,這手印已經乾涸,而且略微發黑,「應該是前幾天拍上去的,而且是在警察走以後,在卷宗裡並沒有提到。」
  「馬局長不是說已經有人在看守現場嗎?我怎麼沒看到?」我四周看了一圈。
  毅將歎了一口氣,「你願意大半夜的在兇案現場周圍呆著嗎?而且還是傳說鬧鬼的地方,不過我疑惑的是……」毅將頓了頓沒有說話。
  「什麼?」我一臉茫然的問道。
  「上午咱們在馬局長那裡看卷宗的時候,我看的非常仔細,根本沒提到牆上血手印的事啊?」毅將語氣很詫異。
  我立馬答道:「我們剛才不是分析了,警察走以後形成的嗎?」
  「馬局他們來的時候,就把三個男孩都送進了醫院,兩個女孩的屍體抬走了,那這畫血手印的血,哪來的?」毅將瞪大了眼睛轉身問道。
  我頓時明白了什麼,「你是說……這屋子裡還有死人?」毅將點點頭,我們正在分析著,突然一聲女人刺耳的尖叫從隔壁的屋子裡傳出,這聲音太突然,我不禁一哆嗦,連毅將身體都微微動了一下。
  一聲尖叫過後,整個廠房的燈突然亮了,雖然燈光昏黃,但是我眼睛畢竟已經適應了黑夜,突然亮了起來。慌的我跟毅將都睜不開眼睛,我半瞇著眼睛觀察周圍情況,這一剎那,我看到一個女人「嗖」的一下從走廊裡閃過,還回頭朝我笑了一下,嘴幾乎裂到了耳朵後面,瞬間,燈馬上又滅了,我感到周圍要結冰了似的冷,我看到自己呼出了白氣,我感到有什麼東西在靠近我,我想動可怎麼都動彈不得,耳朵後面突然一陣陰風吹過,忽然一隻手重重的拍在我的肩膀上,我不禁全身一抖,我用餘光看到一團黑影在我身後。
  我剛要回頭,突然想起毅將警告過我,若有什麼東西拍了肩膀,千萬不要回頭,我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保持鎮定,之前全身僵硬頓時輕鬆了一些,我大喊一聲,「九蟲——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嗖」的一道金光從我兜裡飛了出來,九蟲在對付靈體之時都會變成金色,我不知道用孽劍怎麼去對付鬼魂,我頓時感覺周圍的溫度恢復了正常,身體也能如平常一般可以動了,我立馬回頭一看,在佈滿灰塵的地上,我身後除了自己的腳印之外,還有一個比我小很多的號的腳印出現,再結合那牆上血手印的大小,可以確定應該是個女鬼。
  毅將站在門口望來望去,「媽的,讓她跑了。」
  「剛才她是再我身後了?還好我沒回頭。」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毅將斜眼看看我,「她剛才在你背上了,準備付你身上,還行,沒給我這個做師傅的丟臉。」一聽說剛才那女鬼趴在我背後,我頓時腦補了一下畫面,不禁全身大個哆嗦。
  「她應該一時半會不敢出來了,你的九蟲滅魂訣已經傷了她。」毅將說完往隔壁的房間走了過去。
  我看著在我身邊飛來飛去的九蟲,自言自語道,「原來你這招叫滅魂訣,為什麼大家都知道,可是我卻不知道?」我無奈的說了一句,九蟲朝著我做了一個鬼臉,我跟著毅將去了剛才聽見尖叫的隔壁房間,我打開手電在裡面照了一圈,除了一些翻到的桌椅和腐爛的木頭,什麼都沒有。
  毅將聞了聞,往牆角走去,那裡堆著一張桌子,我趕緊湊了過去,那桌子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一團黑影,我用手電筒一照,不禁大驚失色,這桌子後面側躺著一個人,頭髮花白,看上去是個女人。
  毅將上前碰了一下,歎了口氣,「已經死了多時了。」毅將把女屍的臉翻了過來,想看個究竟,我看到那女屍的臉時,起了一身的白毛汗,這女人正是白天提醒我們不要隨便來這裡的老大娘,她旁邊還有白天提著的布袋,到處散落著已經挖的野菜。
  「怎麼會是她?白天還好好的,她走的時候不像被附身的樣子,而且她都知道這裡危險怎麼還會來?」我皺著眉頭,實在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委,毅將看了看大娘的脖子,仍然有四指掐痕,一定又是那女鬼幹的,我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白天還是好好的一個活人。
  毅將抬頭看了我一眼,「她的死確實是因為喉部被掐著,窒息而亡,但是她來這裡的原因恐怕不是自願的,她中了降頭,一種控制人心的降頭,我們叫做心魔降,她的死沒那麼簡單,而且這降頭下的極為隱秘,白天也怪我一時大意,居然沒看出來。」
  「我看八成又是冥昱教搞得鬼,沒準又有什麼陰謀,在這裡藉著凶宅坑害村民。」我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只不過剛才那鬼在你身後之時,我雖然沒出手,是給自己下了一個隱身降,閉吸了,只為了好好觀察那東西,可是我怎麼看她都不像鬼魂,一般鬼魂帶著一股強烈的怨氣,我在她身上根本沒感覺到,我倒是覺得她像個活人。」毅將詫異的說道。
  「聽你這麼一說,我到是覺得她卻是帶著一股凶氣,而沒有怨氣,但是她指定不是人了,九蟲都變成了金色,只有遇到靈體才會這樣。」我覺得事情很詭異,不知道那九指女鬼到底是什麼東西。
  「所以,一個像活人的靈體,只有一個可能,她是個念人。」毅將表情極其嚴肅的說道。
  所謂念人,就是一股執念所產生的靈體,這個東西我並不陌生,我曾在鬼砬子中的北斗六門陣見識過,就是那位夏青老人,後來在牆裡出現了一個跟我爺爺一樣的念人,害的肖老換了一個新髮型,可是那時候是因為我們一起想起爺爺的緣故,這個念人是怎麼產生的?我把我的疑問跟毅將說了一下。
  「我要是猜的沒錯,應該是這樣的,這裡本來就沒有鬼,但是不知道被誰下了心魔降,網上和周圍的人因為都有所猜測,所以製造出的了這個念人,你沒發現那個女鬼的形態都跟大家傳的一樣嗎?九指女鬼——」毅將解釋道。
  我頓時一臉黑線,今天我算是真真的體會了一次什麼叫人言可畏,果然是,硬生生的被大家的以訛傳訛召喚出了一個九指女鬼。
  「看來找到這個心魔降所下之地,此女鬼便會消失。」說完毅將站起身來,往院子裡走去。
第九章 血咒心魔降
  「誰好單端端的在這種廢棄的廠房裡下個降頭幹嘛?」我有點理解不了,其實我一直沒弄明白降頭和巫蠱到底有什麼區別,我的印象裡這些東西都是屬於邪術,都是害人的,諷刺的是我現在跟一個降頭師正在救人,也許真像毅將所說,靈術本身並無好壞之分,而在所用的人罷了。
  毅將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釋道,「這你就不知道了,降頭若是分類的話,可分為藥降、飛降、鬼降,而巫蠱雖然也有藥蠱和鬼蠱,但最主要的還是蟲蠱,降頭術不只可以下在人的身上,若下在地上,可能影響這方圓幾百里的居民中降,影響不小,這事情一定要慎重處理,絕對不可大意。」毅將表情極其嚴肅的說道。
  「師傅,我聽說降頭術中最厲害叫飛頭降,你會嗎?」我以前曾經聽肖老提過,據說是練到飛頭降的降頭師能任意控制自己頭顱飛向哪,練到頂層的幾乎沒有敵手。
  毅將的臉色微變,他似乎極其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情,撇了我一眼,只莫名其妙的說了句,「飛頭降是厲害,它是每個降頭師的夢魘,若要開始練就不能停下,否則會被腐蝕成一灘血水,飛頭降練起來非常有難度,除非對自己有無比的信心,或身懷血海深仇,想藉此報仇,否則一般降頭師絕不輕易練飛頭降,就算練成,每用一次都會侵蝕本心,最後泯滅人性,淪為只會殺人的狂魔。」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估計毅將是不會飛頭降了,說了這麼多,不就是鋪墊它不好練嘛。
《古國歸墟之西域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