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徐雲德和劉萍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皆是滿面的震驚,隨後便匆匆的追上了王長貴,與之一同趕往馮家。
  到了馮家門前,此時他家大門早已被人給頂開了,裡三層外三曾的擠了近百人,看樣子許小六的話果真不假,馮家定然是出事了。
  排開人群,劉萍三人來到馮家的院中,入眼便看見了四具屍首,死狀慘烈,其中有兩人是氣管被利器劃開了,另外兩人的身上則皆是有著多處刀傷,此時馮家院中雖聚集了不少人,但一時半會卻無人膽敢靠近那血淋淋的屍體。
  這時,朱郎中從馮太太住的那間屋子走了出來,臉色有些蒼白,神情比較憔悴,兩手插在袖子裡,一見站在院中的劉萍三人,臉色稍微一變,隨即急忙迎了過來,說道:「幾位,你們來啦。」
  王長貴簡單的與之打了個招呼,隨即問道:「怎樣,馮太太她是不是也……」
  朱郎中一聽,神色黯然的點了點頭,說道:「馮太太,以及她娘,還有這四個人在內,馮家上下死了六口人!」
  徐雲德問道:「那嬰兒和姓鄭的呢?」
  朱郎中搖頭道:「不知去向!」
  劉萍接過話頭說道:「馮家上下,應該有十幾口人才對,難道說其餘的全都不知去向了嗎?」
  不等朱郎中回話,一旁便有人搶先說道:「不錯,除了這六具屍體之外,馮家其他的人全部不見了蹤影,我已經派人四下追查他們的下落,只可惜咱孤雲焦周圍儘是荒山野嶺,找人簡直是大海撈針吶!」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腰間別著把盒子槍,邁著穩健的八字步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朱郎中一見此人,急忙上前招呼道:「王隊長,是您吶。」隨即又轉過身向王長貴三人介紹道:「幾位大仙,這是咱孤雲焦的治安隊隊長,王懷安。」
  王長貴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與其打了招呼,徐雲德則客套的與他握了下手,劉萍也笑著問了句好,便將目光投向了院內的屍首之上。
  隨之,那王懷安問向了朱郎中道:「郎中,屍體都檢驗完了嗎?」
  朱郎中點了點頭,回答道:「一共六人,盡數被利器所殺,具我推斷,那利器多半是鋸齒短刀。」
  六人被害,殘死與馮家院中,另外包括嬰孩在內,還有六人消失,這等大事在孤雲焦這種小鎮上算是百年難遇了,大伙聽了朱郎中的屍檢之後,皆是有些提心吊膽起來,紛紛猜測著究竟是何人會下此狠手,更是害怕那殺人不眨眼的傢伙會不會找到自己,一時間馮家院中亂作一團。其中也不乏一些人猜測兇手是不是消失的六人之一。
  王長貴卻是什麼話都沒有多說,逕自走到了馮太太的房間,只見那老婆子的屍首正橫在門前,身下凝固了一大攤暗紅色的血跡。
  跟上來的朱郎中指著她的屍首說道:「鋸齒短刀捅出來的傷口一般都是血肉外翻,血流不止,那是刀身從人的體內抽出來之時,鋸齒抽拉,破壞了皮肉以及筋脈所留下的特徵,你看這老婆子,渾身上下足有七個血窟窿,盡數都是這種傷。」
第137章 化作厲鬼
  王長貴點了點頭,低頭看了看老婆子的屍首,便沒再多做理會,隨即又邁步走到床前,只見那馮太太的屍體倒在床邊,她的身上倒是沒有太多的血窟窿,只是頭上有塊擦傷,手脖子處也有些烏青,像是被人大力捏出來的。而致死的原因卻也是氣管被劃開。
  盯著馮太太的屍體看了許久,王長貴長長的歎了口氣,但與此同時,卻又忽的週身一怔,隨之二話不說轉身就出了屋子,頭也不回的便離開了馮家。劉萍和徐雲德見狀,皆是有些摸不清頭腦來,「老道這是怎麼了?」徐雲德盯著王長貴離去的背影,疑惑地說道。
  劉萍道:「興許是他發現了些什麼吧。」
  徐雲德點了點頭道:「或許吧,這傢伙的脾氣就是古怪。」隨之便又將目光投向了床前的馮太太屍首之上,看了許久,最終忍不住說道:「妹子,你看這女子長得確實挺標誌,難怪那姓鄭的男子會與她相好呢。」
  劉萍聽了這話,瞥了一眼徐雲德,挖苦道:「徐大哥,你看死屍都能看出美醜呀,真不愧是屍王!」說著,便也轉身出了門。
  徐雲德聞言後,神色稍顯尷尬,見一邊的朱郎中也正用著一種異樣的眼神盯著他,開口說道:「死屍怎麼了,死屍也是人呀!就拿我早些年在一個老墓裡碰到的一個古屍美人,那面容長得……誒,朱郎中,你咋也走了!」
  離開了馮家,徐雲德一路上嘀嘀咕咕的回了旅店,此時王長貴正與劉萍坐在院中的石桌前聊著些什麼。徐雲德見狀,急忙湊了過去,問道:「老道,你剛才為何走的那般匆忙呀?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王長貴點頭道:「破案緝拿兇手一事,不用我們操心,但我在馮太太家中,卻察覺到有魂魄存在,想來是六個死者其中之一,並隱約有著化作厲鬼的跡象。」
  徐雲德一聽,頓時大驚道:「那你為何還跑了回來,咋不出手收了它呢?」
  王長貴瞥了一眼徐雲德道:「當時人多口雜,我怎好出手!再者說……」說到這裡,王長貴伸手摸了摸自己背後的傷痕,神色有些頹然。
  徐雲德恍悟道:「你看我這腦子!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你昨夜虛耗過度,現在還沒恢復呢,對付厲鬼應該是力不從心了吧。」
  王長貴哼了一聲,便沒再理會徐雲德。
  徐雲德被弄了個自討沒趣,隨即便岔開了話題,說道:「我說老道,妹子,依你們看來,殺害馮家六口的兇手會不會與那姓鄭的有關呢?」
  劉萍搖頭道:「我看倒是不像,那姓鄭的與馮太太交好,並與其剛剛生下了一個兒子,怎會動手殺她?」
  王長貴也點了點頭,說道:「丫頭說得不錯,那姓鄭的膽小如鼠,昨夜我們也都親眼見了,以他的個性,絕不會做出此等事來。」
  徐雲德聞言後,想了想,隨即又接著猜測起來,「倘若不是姓鄭的,那也一定與失蹤六人中的其他幾個脫不了干係!」
  劉萍說道:「死狀最慘的要當屬老婆子,她身上被連捅七刀,這足以說明兇手與她之間一定有著極大的過節……只可惜我們與馮家人並不熟識,所以對於此事也沒法多做推斷。」
  徐雲德歎了口氣道:「萬般皆是命呀,那老婆子為人囂張跋扈,蠻不講理,如今落得這個悲慘的下場,想必也是她自己作出來的惡果吧。」
  王長貴似乎並上心徐雲德的話,而是岔開了話題說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那朱郎中的氣色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呢?」
  聽他這麼一說,劉萍也不禁想起,今日見那朱郎中,面色蒼白,精神萎靡,似乎是大病初癒,但昨天見他時卻還是生龍活虎的,怎麼僅隔一夜,變化竟這麼大呢?
  徐雲德對此卻是沒怎麼放在心上,他說道:「興許是看到了屍首的慘狀,心裡頭不舒服吧,亦或者是昨夜沒有睡好。」
  劉萍卻搖了搖頭說道:「不對!大仙,徐大哥,你們說這天兒冷不冷?」
  徐雲德不解劉萍為何這麼問,答道:「這天兒當然不冷了,妹子你不是病了吧?」
  劉萍說道:「徐大哥你有沒有注意到那朱郎中,一直都將雙手插在袖子裡,前幾天見他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他有這麼個習慣,況且這麼熱的天氣,換做旁人,也斷然不會做出這個舉動的吧?」
  聽劉萍這麼一說,徐雲德一時也有些好奇,他學著朱郎中的樣子也將雙手插入了袖中,但沒過多會兒便抽了出來,說道:「熱!插一小會兒我都冒汗了,真不知道那姓朱的是怎麼受的。」
  王長貴開口道:「興許他並不是因為冷的緣故,而是在隱藏著些什麼,不想叫旁人看見罷了。」
  徐雲德疑惑道:「老道,你的意思是?」
  不等王長貴開口,劉萍卻搶先說道:「我們不妨做個假設,倘若昨日擄走鬼胎的人便是朱郎中,替鬼胎喂血的也是他,那麼今日他會出現何種症狀呢?」
  徐雲德想了想,隨後說道:「首先,他手臂上定會留下鬼胎的咬傷,另外連日來氣色不佳,神情憔悴,身體乏力,六神無主……可是妹子,今天朱郎中雖說氣色不佳,臉色稍顯蒼白,但卻也不像是被鬼胎咬過那般嚴重呀!他頭腦清晰,思路分明,似乎並不十分可疑……」
  王長貴開口說道:「徐兄弟我問你,那姓朱的是幹什麼的?」
  「郎中呀!」徐雲德想也不想的開口答道。但這話一出口,他便愣住了。郎中!既然是郎中,那麼給自己開一些補氣凝神的方子來醫治被鬼嬰咬後的症狀,實屬抬手之勞,雖不能即可見效,但是穩固精元、驅陰補氣卻還是可以的!而倘若這個猜測屬實的話,並且他也確實給自己做了及時的醫治,今日的症狀,就極有可能是此番的模樣!
《靈怪筆錄》